“山海盟左使?”
“三大凶将?”一听朱洽提到了山海盟,众人无不悚然动容。
身为一方藩镇大阀,站在这样的高度,多多少少都会听说过“山海盟”这个名字;流传最广的一句话,那就是“横流乱乾坤、山海定天下。”
在华夏的天空下,在浩荡的神州大地之上,故老相传着两大组织,其一就是山海盟,这其二,就是横流阁。
传闻,每当一个王朝,发展到贪官横行、天怒人怨之际,横流阁就会有人悄然入世,啸聚天下义士、共举大事,推翻腐朽的王朝。
介时,天下动荡、兵连祸灾。
而在这个时候,另一个组织山海盟,就会怀着“悲天悯人”的情怀,插手纷争;从群豪之中,择一“众望所归”之人,收拾山川、靖平四海。
从故老相传的流言中,不难看出,横流阁,一直都是乱天下的祸根;而山海盟,则是定天下的功臣。
事实上,真的是这样吗?
反正,升斗小民,是看不到历史的真相了。
朱璃四周,藩镇大员动容的原因,主要是因为历来作为定天下的功臣,山海盟果真出现了,而且,还站到了他们这些人的对立面上,他们又怎么可能不吃惊呢。
一则,传说中的两大组织,竟然真的存在。
二则,他们这些人,竟然站到了山海盟的对立面上,难道他们都是被人利用的倒霉蛋吗?
很显然,他们对于横流阁的印象,绝对不怎么好。
就在其他人,因为听到山海盟的原因,而惊魂未定之际,尉迟槿这位新任的幽州总管,则是一脸肃然地向着朱洽,拱手一礼,恭敬道:“前辈,莫非前辈说梁伯,以及三凶将,有什么让人忌惮的地方吗?”
“为何前辈一提道这几个人,面色就凝重了许多呢?”
经尉迟槿这么一问,朱洽的面色,仍然没有轻松分毫,依旧沉凝地应道:“不知娘子,有没有没有听过这么一句话,‘山海能睥睨、皆因有梁帝’。”
“这句话中的‘梁帝’,并非指代一人,而是两个人,梁就是指山海盟中的左使梁伯;而帝,则是指山海盟中的另外一位高人,权右帝殷。”
“山海盟,自盟主以下,就属伯、右二人,权柄最重。”
“伯、右之下,就是四大元老,李法主就是四大元老之一;对了,历镇燕山的刘海蟾,也是山海盟的人,同样位居四大元老之一。”
“不过,李法主乃是梁伯的座下长老,而刘海蟾,却是帝殷的座下长老。”
“梁伯主掌山鹰,帝殷主掌海鹫,山鹰、海鹫,各司其职,互不干涉;除了盟主,梁、帝二人,分别是他们一派中的至高掌控者。”
“如今,我们对上梁伯,不亚于就对上山海盟的半壁江山,这才是老道忧虑的原因。”
“山鹰、海鹫,这二者有什么区别吗?”听到这里,李天府不免有些疑惑,拱手向着朱洽请教道。
“为什么李法主这位元老,可以插手中原纷争;而燕山的刘师叔,却一直遁世隐居呢?”
朱洽闻言,扭头望向了李天府,突然出言道:“老道曾跟你前往龙鹄山,进入过龙鹄宮,当你毫无阻碍地坐上龙鹄宮大宫主的宝座时,那个时候,老道就猜测,你应该是莫凌天的弟子,对吗?”
“晚辈正是,前辈认识家师?”朱洽突然提到了莫凌天,倒是让李天府一愣。
一见李天府坦承不讳,朱洽又是一声长叹,慨然道:“何止是认识,你师傅莫凌天,可是老道的老对手喽。”
“老对手?”一听朱洽这么一说,倒是让李天府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
心中大骂晦气,拉关系没拉成,倒是牵出了师傅的宿敌来,这不是晦气是什么?更何况,他还将老道带进了龙鹄山。
不过说起来,这位老道士,也忒阴险了,一路上不闻不问,就让李天府带着对方,逛遍了整个龙鹄山的所有地方。
现在才突然爆出,这老家伙竟然是他师尊的老对手,这不是坑人吗?
一想到这里,李天府脸色发青,舌口发干、发苦,任谁被对方瞒得这么辛苦,应该也不好受吧。
一见对方的表情,朱洽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为了不让李天府自己吓自己,他就立刻开口道:
“你师傅莫凌天,同样也是山海盟的四大元老之一,隶属梁伯麾下,又怎么可能不是老夫的对手呢?”
“老道身为横流阁当代阁主,能做老夫的对手,可见,你师傅莫老鬼,也绝非泛泛之辈;怎么,老道一直没有见过莫老鬼露面,他对你们几个小辈,就这么放心?”
“若是莫凌天在此,若是他和你们几个一样,都站到朱璃这一边来,梁伯的大阵,说不定就不攻自破喽。”
“据老道所知,你师傅莫凌天,在山海盟中的资格,比李法主要硬得多,梁伯对莫老鬼的信重,李法主恐怕,拍马也追之不及吧。”
听了朱洽这番话,李天府的脑海中,“轰”的一声闷响,炸得他整个人,瞬间就七荤八素了起来。
他万万没有想到,他的师父莫凌天,竟然是山海盟的人;按照朱洽的说法,他的师尊,还是梁伯的麾下,和李法主应该分属同一阵营。
可是,李法主为什么又要加害他的师父呢?
不,李天府瞬间明悟了什么,若是从如今的局势来看,李法主加害莫凌天的意图,就十分明了了。
若是莫凌天还在,梁伯会听任李法主摆布吗?
自然不会,毕竟,莫凌天更得梁伯信重。
莫凌天不死,梁伯断然不会任由李法主牵着的鼻子走;李法主加害莫凌天,自然是为了加重他自己,在梁伯心目中的分量。
以便在关键时刻,他李法主就能左右梁伯,甚至借用梁伯的势力。
从今天的对峙来看,梁伯竟然为了李法主,亲自来到了长安;可见,李法主暗害莫凌天这一招,走得十分精妙。
一瞬间的时间,以李天府的智慧,就想到了很多。
可是朱洽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兀自解释道:“至于山鹰、海鹫有什么不同,那就说来话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