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现场查看过吗?”以闼梭这种专注而认真的性格,不会不回到现场的。
“去过——”
“哪儿?”
“68国道——”
闼梭说完,自己也愣了一下,应该是意识到了,天底下会有这样的巧合吗?
十年前这个节点——
对盲杖的熟悉——
同样都是68国道——
失去记忆的人——
诃奈期联想到了一起,转过脸,看向闼梭:“只是巧合?”
闼梭捂着头:“我不知道——我只有那个声音,只记得那个声音——”
他与诃偿息是双胞胎,声音一样,难道闼梭曾经遇到过的是诃偿息?
忽然一辆敞篷跑车停在他们面前,灼染从车里探出脑袋:“学长!你怎么不来后台看我?我一直在等你啊!”
赶忙从刚刚的混乱中醒过神,闼梭站了起来:“都结束了?”
“嗯!我送你们回去吧!”灼染朝他们一挥手,闼梭今天开了车,本想拒绝,可这人就是有个缺陷——无法拒绝别人的好意。灼染转过脸,看着副驾驶位置的闼梭一身西装道:“学长怎么看演唱会还穿这么正式呢?不知道的人以为你要上法庭了——”
如果他不说,没人觉得不妥,就连一向挑剔的猫姚都没发现,大概是熟悉了大司法的人都习惯了闼梭西装示人,一旦换了休闲肯定会不适应。诃奈期听了这话,特意多看了一眼闼梭,的确,这身黑西装,在这样的场合下,有些格格不入。
闼梭拽拽衣服,本人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看演唱会有规定服装吗?”
“学长一直都是这样——”灼染笑笑,不置可否:“在学校的时候也是我行我素的——”
诃奈期来了兴趣,往前稍微探了探身体:“上学时的大司法是什么样的?”
堂而皇之的成为了别人议论的中心,闼梭咳嗽一声,略感尴尬:“灼染——”
“哈哈!我又不说你坏话!哪有当着本人面说坏话的?怎么形容以前的学长呢?像是海绵,温柔的强韧吧——我以前瘦弱,总被高年级的人欺负,学长有一次轮着拖把追出了校舍——每次想起来都会发笑,那时候我一直觉得学长就是我的保护神,老师父母不能给我的安全感学长都会给我——”
闼梭听了,面部神情转柔,在自己的学弟肩上拍拍:“你现在已经很强了——没人会再欺负你——”
听了这话,灼染并没有轻松,反而神色重了:“也许吧——”目光悄悄看向闼梭:“可惜,人长大了,守护神就离开了——”
前座的闼梭没注意他这句话,后座的诃奈期倒是听得一清二楚,竖起了眼睛,多看了几眼灼染,他相貌是好看的,就算没有浓妆,也是一个眉目清秀,轮廓分明的人,个子很高,却没什么威慑力,有一点点弱势,诃奈期也说不清这种弱是怎么体现出来的,或许是他言语之间的不自信,或是对往事的无止境追忆。想必他们公司给他的人设肯定不是这种,而是自信阳光一类的——
“我刚刚看见了九星集团的二公子信欺,他也是你的粉丝吗?”闼梭问道。
听到信欺的名字,灼染神情不自然了起来:“他是我们公司的股东。”
股东会亲自观看旗下艺人的演出,也是难得,可看那信欺并不像是一个热心事业的人,倒有几分二世祖的纨绔。从事司法行业,让闼梭格外敏感,对人三分联想与怀疑,于是随口问道:“信欺是个怎么样的人?”
“富二代的基本特征他都有,也没什么特别的——”灼染回避了这个话题。
闼梭没有追问下去,看着自己的学弟,起初其实男人是害羞的,他很不擅长这种重逢的戏码,不管曾经多么要好,再见面总是不知该如何开口,他不是一个对过去恋恋不舍的人,更不是一个活在过往的人。
可见了学弟,他是亲近的,伸手在灼染头上摸了摸:“没想到那时的瘦小子现在成了大明星——”
“明星只是看着风光,前扑后拥的,都是面上好看——”灼染看向前方,虽然表情没有什么大起大落,闼梭听出他的难言之隐:“学长以前护着你,现在也可以,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
灼染捏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像有什么在心里被他挖了出来,可是又埋了回去,松了松方向盘:“我哪有什么地方需要学长啊——你经手的都是疑难杂案,要是我真需要你了,恐怕已经成了尸体——”
也不知自己学弟从哪里获知的关于司法监的这些皮毛印象,闼梭也不反驳,摇摇头,脸转向了窗外。
随即,诃奈期收到了一条短信,上面只有几个字:害死你弟弟的凶手是——闼梭。
作者有话要说:收藏哦~~~~~~~~~
☆、章十三|突如其来的死亡
章十三|突如其来的死亡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在这栋喊一声都会有响亮回音的房子里,四野都是空洞的。有的人活得很充溢,而有的人却活得很空旷——而诃奈期就属于那种就算把房间每个角落都填满,依旧会感到空旷的人。
他在院子里种满了花草,也在屋内很多角落布置花艺,碎花的桌布,布艺沙发,复古的家具,颜色以怀旧绿为主。就算是调料罐那样的小器皿也是经过他精心挑选过的,带有一点点森系风的琉璃瓶罐。棚顶是可以自动开合的窗户,到了阳光明媚的日子,窗户的遮阳板向两侧展开,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整个房子就像一间巨大的温室大棚。这种小清新风格,不像一个男人应该具有的,倒像是一个心思细腻的女生在居住着,五百多平的房子,没有一处空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