诃奈期这才回过神,顺手为男人扣上了安全带,转回驾驶位上,头靠椅背,猛吸一口气,才把刚刚升腾的欲+望平息下去。接下来的路程,诃奈期没再多看闼梭一眼,刻意躲避着。
而男人已经把所有的精力都集中在手里的尸检报告上,直到过了好一会,再也没有翻阅的沙沙声,转过脸,闼梭手停在灼染跳楼的现场照片上,已经沉沉睡去。凌晨四点的海桥如此安宁,四下仿佛只有他俩,再无第二人,除了独处以外,这是他第一次觉得身边多一个人不会觉得嘈杂,甚至心安,从未有过的心满意足。
两个小时的路程,他却觉得太短暂,不够——如果闼梭在身边,哪怕是一年的行程,也不会太长——
风越过车窗,洋洋洒洒落入脸颊,真的,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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诃奈期抱着闼梭回到办公室,幸好是凌晨四点的撒母耳医院,人不多,就连保安都在打盹,他们这样的亲密举动,要是让人看到,肯定有人要举起手机大做文章,八卦也会在护士站流传甚广。
刚把闼梭安置在沙发上,帛犹昔就像幽魂一样,突然开了门探入脑袋:“死鬼!好几天没看见你了!”看了眼沙发上熟睡的闼梭,并不吃惊。诃奈期纳闷这人怎么像是按了天眼一样,惊讶道:“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帛犹昔邪恶一笑:“你抱着大司法回医院的样子,监控都拍到了,现在监控室那边都沸腾了——你要火,诃奈期。”
拽着帛犹昔衣领出了房门,气得捅了捅帛犹昔胸口:“你是个医生,怎么搞得跟小报记者一样呢!”
话音一转,帛犹昔看了看诃奈期,正经了起来:“诃偿息的事我听说了——你和闼梭搅在一起,不会是让他帮你破案吧?”拍拍诃奈期肩头:“我不止是你的朋友,也是诃偿息的,你俩我最了解了——”
“有多了解?”诃奈期忽然抬眼,反问,他这一双杏眼,向上一勾,平添不少的娇媚。
可惜帛犹昔是个直男:“如果诃偿息是被人害死的,你肯定会为他报仇——”
哑然失笑,诃奈期觉得帛犹昔一定是对他俩的兄弟情有什么误解:“你真的了解我吗?”
向前走了两步,帛犹昔望入诃奈期的双眸中,像是逼近了他最心底的答案:“你恨诃偿息,但是更恨那个害死他的人,不是因为手足情,而是因为——你的骄傲,容不得诃偿息死得太轻松——”
停摆笑容,诃偿息笑意尽失,定睛瞧着帛犹昔——自己这位多年好友:“你真是个可怕的家伙——”
“因为未知才可怕,人类的恐惧从不来自于已知,对你的弟弟,亦是如此。”说完,帛犹昔拍了拍诃奈期的肩头:“快回去吧,大司法要醒了——”
刚走两步,帛犹昔突然补充一句:“他有多美好,你就有多贪婪。收敛一点吧——”
还没完全消化这句,帛犹昔已经转身进了电梯。帛犹昔和他们兄弟两人同是医学院的学生,他和帛犹昔一起毕业,一起进入撒母耳医院,多年至交,这位富三代平日里除了没事找他闲话家常,或者一起打个猎,也没什么特别,但是刚刚他发现自己好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人,心底泛着寒意,那是被人一眼看透的惧意——
他有多美好——
你就有多贪婪——
多贪婪?
靠在沙发扶手上,瞧着闼梭,看男人紧抿的唇,一双睫毛落在眼睑上,是一种安静的浓郁,下巴好像比第一次见面更尖细了。穿着运动服的闼梭,稚气不少,再也不是往那一站就令人战栗的大司法,应该是那种每个校园里少女们的幻想对象,白衫少年,很多女孩子暗恋的校草。
的确美好——
纯净,又纯粹,好似一尘不染的莲,又似那坚硬的藕。
如果摘了,也不知会怎样?
正想着,闼梭睫毛颤动两下,眉头挤到一起,不安的喊着一个名字:“灼染!”
虽迟疑了一下,他还是伸出了手,握住了闼梭的,用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哄着:“没事了,睡吧——”
“灼染,对不起——”泪从男人眼角垂落,携带着无法言说的悲伤,诃奈期伸出指头,轻轻为他拭去。
“是什么样的梦让你如此?”他默默自语。
男人毫无预警的睁开眼,泪还攥在眼圈里,茫然看向诃奈期,一时忘了自己的身处哪里。
“这是我的办公室,再睡一会吧。”不动声色的抽回手,闼梭见状脸瞬间红了:“我是不是让您为难了?”
“梦见灼染了?”
想要掩饰的站起身,却被诃奈期按住了肩头:“他是你的学弟,你们以前那么要好,难过悲伤都是正常的,为什么大司法要逃避?”
“其实,凶手是我——是我杀了灼染。”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我是一个看过九百多集名侦探柯南的人,可是推理什么的还是个智障~~~~主要还是看看悬疑吧~~~咂咂~~悬疑~~~还是看看感情线吧~~~~~咂咂~~~
我给你们推荐的《山海》有人听吗?
☆、章十八|执拗
章十八|执拗
被这种惊人发言唬得一愣,诃奈期难以置信的瞧向闼梭。
“如果当时我有注意到他的不安和异样,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说起来,所有的所有,都是我的错——而这种错,我永远都无法弥补。”说完,男人转过了脸,诃奈期看见侧颜下的闼梭,泪沿着面颊滑落,一路畅通无阻,掉在浅蓝的衣角上,成了深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