闼梭本以为他是在淼淼面前做戏,可是这双眼中的情又真挚得在假戏真做,一时困惑:“昨晚让你不愉快了?”
“很不愉快——”他念着,望向闼梭,视线穿过男人单薄的胸口,再一次停在被自己吻肿的唇上,似要在这里做下标记,转而质问道:“要是有一天,淼医生想看我们滚+床单,你也会配合吗?”
淼淼听了,大笑出声:“喂!可以这么刺激吗?”
“诃医生?你在说什么?”闼梭被他这番言论惊得睁圆眼睛:“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捞过闼梭腰际,在男人耳边轻轻吹气:“我知道,我的小傻子——”
小傻子——
熟悉的语气,熟悉的称谓——
穿梭十年的时光,再次回到闼梭的脑海里,翻搅着记忆,让他目瞪口呆:“你是谁?”话刚说完,胸口疼得不行,蹲了下来。
看了半天热闹,却看个一头雾水,淼淼见闼梭蹲下身,作为医生,知道对方这是身体不舒服,问道:“大司法?!”正要过来扶住男人,却被一旁的人抢了先,推开淼淼:“别碰!”他弯腰抱起闼梭,都不愿意让淼淼多看一眼。
那男人,娇小的身体蜷缩在他的胸口,汗在额头密集成堆,疼得他一句话都说不出。他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问,抱着闼梭走入自己的办公室,把男人小心放在沙发上,轻轻地,生怕弄碎了,摔破了——
“他这是怎么了?”
淼淼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这才惊觉对方竟跟着他进来了,他低声道:“没事,只是旧疾复发。”说完,从药剂柜里拿出一瓶妥米纳,淼淼吃了惊,这药是配合癌症的止疼剂,怎么会用到闼梭身上:“你要给他吃什么?”
“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冷眼白了淼淼,他走向闼梭,扶起已经虚弱如泥的闼梭,男人抬眼看向他,见到他手里的药剂瓶,微弱的问道:“这是什么?”
“让你不那么难受的药。”
闼梭信任着诃奈期,也不再细问,任由他把药剂尽数倒入自己口中。过了一会,闼梭的呼吸均匀,已经入了梦。
淼淼不放心的用听诊器在男人胸口听了听,又翻看男人眼珠的活动情况,确定无碍,才终于放了心。
“你怎么回事?”淼淼问道。
“这话怎么说?”
淼淼这人虽然懒散又随心所欲,但是比一般人敏锐些,尤其在感情方面,更算是半个专家。细细想来,总觉得眼前这人有些异样,又说不出个具体的不同,只能浅显回复:“总感觉你对他的情感比昨夜浓烈了很多——”
他听了,似乎很满意,转过脸,这才认认真真的打量起了眼前的这位热心观众:“没想到淼医生的眼力挺不错的——”说完,他丝毫不隐藏的说道:“思念这种东西,如酒,越久越浓烈——”
听得更加糊涂,淼淼这人,好奇心还重,就算个费解也要一探究竟:“如果说,昨日你对他是喜欢,那么今日,便是爱了——诃医生,这情感,可以在一夜之间就加厚这么多吗?”
“一夜?”他轻巧一笑:“有十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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淼淼去忙了,按理说,医生的日常都是忙碌的,这家伙倒是忙里偷闲,总有些闲暇时间。这么腹诽别人时的他,此时也只是呆坐在办公室里,什么都没做,就是守在男人的身旁,双膝收拢成一团,蜷缩在高背椅里,目不转睛的瞧着闼梭。等着闼梭醒来,也或者是看着男人熟睡,他想起十年前,给闼梭打了罗比安芬后,那时这人也是静静得睡着,没有一点戒备,就算被施了毒药也是一无所知,懵懵懂懂的,十年过去,少年褪去稚嫩外壳,却依旧不改本色。
手指摩挲着男人的薄唇,闼梭从不是一个愿意拿出时间保养自己的人,唇瓣早已干裂起皮,也不会用润唇膏涂抹一下。
“他吻你,比我吻你来得舒服吗?”终于,他忍了一夜的痛,说出了口。
以前,诃奈期是他的影子,现在,反过来了——
明知对方听不见,诃偿息反而越说越起劲:“你会喜欢他吗?如果喜欢,也只是因为他像我才会喜欢吧?”喃喃自语时,帛犹昔推门进来,指了指表:“喂!快过一个小时了!催眠不会持续太久的——”
诃偿息听了,倒也不急,抚摸着闼梭的脸蛋,舍不得的:“一个小时短了些——”
“你要是觉得与小情人约会时间太短,不如直接出现在所有人面前,宣布你没死不就完事了吗?这么费事做什么?!”帛犹昔翻个白眼,尽管他俩臭味相投,但是诃偿息这种做事喜欢绕弯路的路数,他并不赞同。
“那我的乐趣就没了啊——”
“靠!你不如一枪崩了你哥,直接代替他得了!”
摇摇食指,诃偿息对自己的好友露出同情的神情:“你不会懂的,我真正的乐趣在哪里——”
“这么穷折腾不累吗?”一会这儿一会那儿的,一会诃偿息一会诃奈期,帛犹昔这个旁观者都觉得累,可本人却乐此不疲。
他眨巴眨巴眼,用最无辜单纯的脸蛋说出了最冷血无情的台词:“不费一点心力,就想玩好游戏?别那么肤浅么——”
“你对诃奈期就罢了,你俩从小关系就不好,也不亲近,可是你对闼梭,不是很喜欢吗?这么做,不是在折磨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