诃奈期朝旁边看去,那老板正在切一堆黑乎乎的东西,看起来又稠又黏,恶心吧唧的,一时没了食欲。捂着鼻子道:“这里会不会不卫生啊?”
“在美食面前,卫生就不重要了——”闼梭说得轻松,可诃奈期这位轻症洁癖哪受得了,那椅子坐都不想坐,好像烫人一样的跳了起来:“我还是站着吧!”又被闼梭一把拉了回来,往椅子上一拽。
闼梭从不是一个对人情绪掌控准确的人,也不在意诃奈期黑了的脸,巴巴等着老板娘的鱼羊粉去了。
两碗粉端了上来,老板娘还特意在闼梭的碗里加了一个鸡蛋,看了眼旁边的诃奈期:“第一次见你带朋友来——”
“他是我同事。”闼梭很实诚的解释了一下,这话让诃奈期心里立即堵了石头,搬不开挪不动的那种。
“管他同事朋友呢,人不能总是一个人吧!”老板娘说笑着,又回去忙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闼梭反复回味这话,朝一旁的诃奈期瞧了瞧,热气映照下的诃奈期好看得仿若桃花一般,男人心念无来由的一动。
他的确孤独太久了——都快忘记有人陪伴的滋味。
但他也只是浅显的想了一下,然后就扑到了吃鱼羊粉的快乐中,看他吃得欢,诃奈期一筷子未动,被那热气腾腾烤着脸蛋,心情说不出来的糟糕。
男人唇薄,诃奈期看着,想起那晚的吻,那唇在自己的辗转揉搓中渐渐变软,心驰荡漾着,忽然就有了食欲:“好吃吗?”
咬着粉,还没嚼断,回头瞧了瞧诃奈期,看他筷子都没拿起来,诧异道:“当然好吃!你怎么——”
“我尝尝!”诃奈期突然拉过闼梭的碗,不管对方的目光有多吃惊,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我吃过了啊!”
“我就是想尝尝你这碗的味道!”
都是一样的,有什么特别吗?闼梭虽然心里讶异,但是也没说什么,就那么静静等着诃奈期吃完。
的确,很好吃,诃奈期从未吃过路边摊,他对食物的要求已经精致到克数、产地、甚至牛羊吃的饲料上。但是像这样,不顾形象,随便往路边一坐,不在乎来来往往人们的目光,还吃得欢天喜地,这样的体验,真的就是第一次。
他从不知晓,原来这些朴素的食物也有着如此美妙的味道。
吃了两口,看闼梭可怜兮兮的瞧着自己,诃奈期把自己那碗推给了他:“吃我的吧,我还没动过——”
好笑的摇头:“你不会是怕别人在碗里下毒吧?”
“如果是闼梭,我愿意为你试毒——”他的声音很低,不大,淹没在嘈杂的声音里,在人们的熙熙攘攘中听不出个所以然,闼梭也没注意到,埋头吃那碗鱼羊粉去了。
话一出口,诃奈期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这种牺牲自我的情感,第一次占据了他这样自私自利的人,盘踞不下。
作者有话要说:正常更新,也许两天一更~~~~~
☆、三十七|是我还是他
三十七|是我还是他
闼梭并没有回家,吃完鱼羊粉,和诃奈期分开,推托了对方想要送他一程的念头,自己一个人转回到了“男色”。门口的两个彪形大汉换了人,他这次也是没票,因为是一时兴起,他也没做什么准备,这么冒冒失失走进去,恐怕又要被拦。正踌躇着,走来一群人,人很多,有男还有女,他低头跟着混了进去。
室内灯光昏暗,还笼罩着灰蒙的烟雾,更看不清脸,闼梭先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往那一坐,点了一杯稍微温和的酒,目光扫视着每一人来来往往的人。
十二点,正是荷尔蒙最旺盛的时候,配合着激烈的音乐,舞池中间有两个男人热吻了起来,四周的人们开始起哄。他还听见了女生们的尖叫,尽管是纯男同的地界,但是对一些充满好奇心的女生也不会拒之门外。
闼梭从不是一个对性向有什么具体要求的人,他甚至没有对哪一种性别产生过特殊的兴趣。在他眼里,男人之间的热吻,和男女之间,女人之间没有什么特别,他不会抗拒也不会特意去接受。
尽管这个酒吧挺大,不过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人,他们像是暗夜里的猎人,四下游走寻找着目标,在这些人中翻找了半天还是没看到淼淼,看来这家伙今晚是不会来了。站起身,正要离开,却被一个身高超过一米八三的男人挡住了去路,那人剪着平头,手臂上的纹身占了大半,相貌却是有棱有角,轮廓深邃,这种长相在男同里还是很吃香的,尤其是在0那里,会被榨得骨头都不剩。
闼梭不予理会,往旁边走,那人又往旁边挡了挡,看来不是平白无故挡路了。
降下眸中温度,闼梭低声道:“这位朋友,什么意思?”
“你很漂亮,我喜欢——”这人就单刀直入了,扬起一边的眉毛,看来是很少受挫的类型,那态度霸道得没边。
“我不喜欢!”
仗着比闼梭高,那人挤入狭小的空隙里,把男人逼入了桌角与椅子之间:“看来你喜欢强的——”
这种人,闼梭只消一个过肩摔就能让对方半天起不来,闼梭不想在这里招惹是非,上次如果不是栖北和大卫被揍得太惨,他是不愿意轻易暴露自己的。
“我有伴了——”让对方知难而退是最好的选择,可是对方并不这么想:“是吗?他在哪儿?”这人竟不依不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