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瓶儿还是有些不死心。
小姐打小就被相爷和夫人娇宠着,长这么大,除了被陛下强迫入宫封妃,就从没受过委屈,现在哭得那么伤心,身边却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瓶儿,主子现在不是相府中无忧无虑的千金小姐,她现在是大胤皇妃。”
“皇妃怎么了?皇妃就不是小姐了么!?”瓶儿有些不忿的瞪眼,“夫人要是知道小姐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不知道该有多心疼,进了这宫里,小姐就没一天是欣喜的,早知道还不如不进这宫里来。”
相府中妻妾不多,相爷和夫人更是相敬如宾恩爱多年,妾室折腾了两年,瞧着翻不出大浪,又被相爷敲打过两次,这些年一直都安安分分的,府中没有多少后宅阴私,唯一的小姐又是先皇金口玉言指了云王府世子妃,平平顺顺没有丝毫波折,没成想到了如今,一夕之间全都变了样。
芷兰皱皱眉,“瓶儿,你知不知道,就凭你说的这话,就足以让整个张家株连九族?”
“什么?!”
“你跟着主子进宫的日子不算短了,难道你不知道祸从口出这个道理吗?”放开拽着她胳膊的手,芷兰垂眸理了理衣袖,“这是皇宫,不是相府,如果你还分不清轻重,连累了主子,连累了相爷,你又有几条命来赔?或者说你觉得你一条命能抵张氏一族几百条人命?”
说罢,她转身往园子的桂花树走去。
瓶儿站在原地,脸色一变再变,却一句反驳的话语都说不出来。
前朝大宴,皇帝陛下一如既往没什么久坐的耐心,开了宴,一杯薄酒未沾,待百官开了席氛围还未热闹起来,便起身离了席。
王辅臣的酒杯都还端在手上,皇帝陛下便起驾了,他无奈的摇摇头,得了,一如既往,皇帝陛下说朝务繁重,不愿大过节的还拘着他们,就不留在这里扰了他们大过节的性质了。
王辅臣身为右相,和身为左相的张青榆分坐两侧首位,秦正阳位于王辅臣下首,见状,放下手中酒杯,侧过身对好友道,“清远兄,陛下近日来兴致不是挺好的么?怎么今儿还是早早的就离席了?”
往昔,皇帝陛下都冷着性子冷着脸,可是这小半年来,总的而言,皇帝陛下龙心不说大悦,但冷脸却是暖了不少,平日里除了朝政还是朝政,本以为这中秋宴会多留些时候,跟文武大臣唠唠家常,看来是他想多了?
王辅臣笑笑,“这么些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这陛下的性子,你还盼着陛下跟咱们唠家常么?”
被好友一句话说个正着,秦正阳眨眨眼,有些无奈,怎么就不能盼着皇帝陛下跟他们唠唠家常了?平日里,除了朝政还是朝政,皇帝陛下是半句废话都懒得说的,遇上今儿这场合,不是正该说说除了朝政外的事儿,拉近拉近君臣之间的距离么?
王辅臣笑得更欢“怀英兄啊,你觉得咱们这性子冷清的陛下,是那种平易近人到会跟咱们这些臣子张家长李家短的温和君王么?”
明明就是唯吾独尊得不食人间烟火的九霄真龙,还指着他突然变成平易近人的凡夫俗子?别扯了!
“额……”秦正阳顿时有些词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