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烛火忽明忽暗,置于殿中的香炉青烟袅袅,炉上那龙凤雕刻宛若要动起来,乘风而去。窗外树影因风雪变得忽明忽灭起来,而寝宫里氤氲着青烟似随着风声慢慢流动,悄无声息的殿内深处缓缓传出的暖昧低低微音,似有如无一般飘散于偌大的寝殿内室,庄重而华丽的玄底绣明黄团龙帐幔深掩,突然,一只白皙骨骼修长的手豁然破幔而出,紧紧扣于龙榻榻沿,不知所为何故,那只修长的手似乎是积蓄了全身之力,手背骨骼暴突,青筋血脉毕现!
片刻之后,那破开的帐幔缝隙之处伸出了另一只同样指骨修长的手掌,轻轻将那扣于榻沿之手掰开,翻过掌心,与之紧紧相扣,扣紧之后,伴随着一声低低的闷哼,那两只修长相扣的手掌收回了帐幔之中,再没有伸出,只是帐中那低低的浅吟闷哼之声越发紧密,一声连着一声,再没有断开过……
殿中忽明忽灭的烛火不知何时终于熄灭,殿内深处的暖昧浅吟久久不息……
昏暗的帐幔之中,云恸侧身而卧,黑暗中的双眸无神无距,他就如同一座静卧于榻的石雕,无声无息,无感无觉。
身后那紧紧相贴密密相拥的炙热身躯一直没有抽离,可是他却如同感受不到一般。
那一场荒唐情事他已然不知是何时结束的,可是这一夜,他却始终没有合过眼。
玄湛侧身卧于他身后,双臂紧紧横扣于他双肩和腰腹,将他紧紧密密的紧扣于怀中,赤裸的身子相贴,没有丝毫的间隙。
可是这般毫无间隙的距离却让他满心都是荒芜,他甚至有种错觉,他们自始至终,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明明近在咫尺,可是却仿佛远得如同隔了天涯海角一样得距离。
但是,悔吗?
不,他不悔!
明明知道如若强要了他会是这样的结果,他也丝毫不悔!
他到底是有着帝王的自私,他爱得这么苦痛绝望,藏在心底十数年,不能言不能说,独自承受,而他爱的这个人却什么都不知道!
他爱得这么艰难,爱得这么痛苦,他却什么都不知道,而他还要眼睁睁的看着他娶妻生子,甚至要他强颜欢笑,亲自给他赐婚,这对他来说,何尝不是残忍?
他身为帝王,身为这天下之主,九五至尊,对所爱之人,求而不得,还要他亲手将他所爱之人赐婚别的女人,他做不到!
他是皇帝,可是他也只是一介凡人,贪嗔痴恨爱恶欲,这些常人所有的他也都有,他也有爱人的权利!
“我不会后悔。”
轻若蜂翼的亲吻落在云恸的耳侧,静卧不动的人儿一颤,哆嗦着轻颤了一下,又无动静。“恸儿,不管你是怨我还是恨我,我都不后悔。”将怀中背对着自己的人儿轻轻扳转过身子,玄湛翻身而起,将他缚在怀中,他甚至没有用那至高无上的‘朕”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夺皮翻转过身子,云倾哆嗦了一下,待到玄湛俯身将他笼罩于怀中时,他终于忍不住轻颤,低垂着眼眸,似是想起了之前那骇人的情事,在男人笼罩下的身子控制不住的瑟瑟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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