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落了一身,眉毛上都是凝结出来的雪霜,手上还有伤,他实在不懂,那位德妃娘娘到底是要干什么?
“陛下呢?”云恸问道。
“今儿开朝,奴才着人去前边儿问了,陛下此刻还在枢密院,大总管让人来传了话,陛下今日只怕脱不开身回来用午膳了,陛下还说……”福全说道此处声儿渐渐少了下去。
云恸不解,“陛下说什么了?”
福全嗫嗫的道,“陛下还说……德妃娘娘喜欢跪,就……让她一直跪着好了……”
喜欢跪就跪,所以没人拦,没人管,就是劝,也是他领了小主子的吩咐去劝的。
陛下对后庭中那些个娘娘向来是没什么好性儿的,之前遣散出宫的三妃若不是小主子劝,只怕是跪死在宫门处陛下也不会动一下眉头,更遑论亲自去见她们了。
这德妃娘娘之前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也染上了这动不动就往宫门口一跪的毛病?这是吃准了小主子心善不成?
云恸闻言,忍不住头大,自从他回京之后,在这太极殿深居简出,除了伺候的宫人,几乎是没有见过他对着自己以外的人是个什么模样,他一直觉得那人的性子与传言有诸多不符,可是现在他才算知道,这人那传言中的冷性子并非空穴来风。
那日德妃在大雪中跪了几个时辰又伤了手,德妃固执不愿起来,这人眉头都没有动一下就轻飘飘的扔下一句,喜欢跪就跪着吧,直接将人撂在了宫门口,直到人晕过去全安前来请旨,若不是他拦着,只怕这人也不会松口将人送回永福宫去。
“殿下……”福全见他没开口,顿时有些头皮发麻。
“让人将她送回永福宫去吧。”云恸摆摆手道,“前朝忙着,陛下不会见她的,她再怎么跪也无济于事。”
—听这个,福全更是欲哭无泪,“殿下……”
“嗯?还有事儿?”
福全干脆扑通往地下一跪,“奴才问过了,此次德妃是来求见您的……”
“见我?”云恸诧异,“她见我作甚?”他在这太极殿这么长时间,即便他的存在众所周知,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敢指名道姓的说要见他的,即便是皇后都没有,这德妃怎么无端的跪在宫门口竟是为了要见他?
“奴才也不知……”
云恸皱皱眉,想了想,到底没有允,“你着人将德妃送回宫去吧,此事别惊动陛下了。”那人要是知道德妃今日跪在宫门处竟是为了见他,只怕会大动肝火。
“是是是,奴才这就去!”福全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他觉着今儿这事要是陛下知道了,他怎么也得脱一层皮。
那日在宫门口,德妃用伤得血淋淋的手拽了小主子的衣衫,陛下气得暴跳如雷,回宫殿门一闭,气得竟扬言要剁了德妃的手,要不是小主子拦得快,只怕德妃现在的手已经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