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着午时还有一刻钟,殿门外就传来了皇帝陛下御驾回宫的呼喝声。
“殿下,陛下回宫了。”小福子耳尖,远远的就听到全安的声儿,忙躬身给案前正在写字儿的小主子通稟道。
云恸手中不停,将最后一个字儿写完才放下手中的白玉紫毫,小福子立刻机灵的递上布巾,布巾浸过温水,不凉不热,云恸将手随意擦拭了一下,手中布巾还未搁下,皇帝陛下便已抬脚进了内殿来。
雷厉风行的皇帝向来都不是一个和风细雨的温吞性子,人还未至,声便先到。
“恸儿。”
“云恸参见陛下。”云恸拱手对他行礼。
玄湛摆摆手道,“恸儿你收拾一下,跟我出宫一趟。”
云恸听得他突然此言,手中一顿有些不解,“即刻?”
玄湛点头,“小福子,你去给殿下收拾一番,带些轻便的衣衫,带两件厚实一些的袍子。”
小福子一听,忙转身跑去给主子收拾行装去了。
“这是……”听到他这番吩咐,云恸更是诧异。
此时正是朝中多事之秋,他已经连着多日从早朝离开太极殿便要忙到掌灯时分才会回来,甚至有一次,他都歇下了他才回来,迷迷糊糊间还听到全安低声言及他忙到连晚膳都未来得及用。
如此之时,他怎还会出宫去?
“今日早朝雍州知府递了折子,说是左右环视雍州城的金水河和赤水河河水暴涨,水势逐日上涨,如若在不及早整顿两河交汇之处的河道,只怕是雍州城都会有洪涝之灾,上旨请求朝廷今年拨五十万两银子用于治涝,以解雍州城水患之忧。”
“雍州?”云恸蹙眉。
玄湛笑了一声,“恸儿也觉得不对?”
云恸看着他,见他眼中带着鼓励和示意他言表之意,抿了抿唇角,略显迟疑的微一颔首,才道,“据微臣所知,雍州城乃北朝所建,建城之时因思虑到雍州地势略低些许,便在两河交汇之处拓宽时加筑有一大水闸口,可控河水水位,历经三朝更替,金赤两水交汇之处的河道从未出现泄洪不及引发洪涝之事,此番的雨水虽不小,可朝廷每年都拨了不下于三十万两银子修筑河道,断不至于出现如此汛情,怎会突然有这等之事?”
玄湛笑笑不语,走上前摸摸他的脸颊,“去换身衣衫。”
云恸下意识的闪避。
玄湛并不在意,只是走至案前,查看他方才写下的字儿,“去吧,去换身衣裳,咱们即刻就出发,雍州白杏儿熟了,咱们去尝尝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