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琴小姐,原来我们家小姐和我说你长大了,比以前成熟了很多,我还没看出来,今日一见,你做事谨慎不少,开始避忌他人了,再也不是以前的不管不顾。看来我们家小姐说的不错。他走了,你快说吧。”小蝶向丁思琴投来赞赏的眼光,急切地催促她继续刚才的话题。
“呵呵,长大,我也该长大了,只是我的枫哥哥看不到我长大的样子了。”听小蝶这麽说,丁思琴不自觉的摩挲着胸口挂着的怀表,里面装有自己亲手绘制的邱枫兰的小像,心里颇感惆怅。
自从邱枫兰离开后,在童卿卿和父母,哥哥的关心下终于走出了最艰难,最不堪的那段时光,但是心底深处因为失去心爱之人而留下的空洞却是如何也无法再被填满了。她在卿卿的鼓励下,终于翻看了那封邱枫兰写给自己的唯一一封信,也是最后一封信,不是甜言蜜语,柔情蜜意的表白,而是一封遗书,就那样直愣愣的递到自己面前的沾满心爱之人鲜血的遗书。
就是因为这封遗书,如同雷电惊醒了睡梦中的孩子,思琴内心的责任,目标被幻醒,她开始从周围人的角度思考问题,懂得设身处地,懂得不再任性,懂得珍惜父母对自己的爱,懂得更加尊重身边的人。她的这些变化都被童卿卿看在眼里,欣慰无比,对思琴放心了不少。
“你怎么突然对迎春的事如此好奇?算了,和你说了倒也无妨。其实,她喜欢的人就是我哥哥,而我哥哥喜欢的人,你应该比我清楚。”丁思琴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小蝶,小蝶被她看得心虚不已,原来卿卿和思朗少爷的事竟没瞒得住思琴小姐,这令小蝶颇感意外。
“你们来得晚,不知道,这邱管家之所以在我们家地位很高,不仅因为他是管家,更重要的是他曾经救过我哥哥的命,而且为此差点丢了自己亲闺女的命。”丁思琴见小蝶颇为惊讶,自己也为这事情的曲折而感叹,继续说道:
“我哥哥十岁的时候得过一次重病,开始没注意,但来势凶猛,等发现已经难以控制了,请了几个镇子里的医生都不行。当时我父亲在苏州任课,府里只有母亲,急得焦头烂额。邱管家不放心其他人,就带着枫哥哥和迎春出府,分头到周边的镇子求医,谁知枫哥哥驾的车在山道上因为走得太急,没有看清路,经被大石绊住跌到了旁边的溪流中。等枫哥哥清醒过来去查看迎春时,才发现迎春被甩出马车时竟被溪流旁的尖利乱枝插入了胸口!”丁思琴想起当时迎春被救回来时浑身是血的样子不禁心头一紧。
“后来虽及时请了大夫处理伤口,但是迎春高烧不断,还是昏迷了好几天,大家都以为她要过去了,可是老天保佑,还是活过来了,不过额角却因为碰撞后没来得及及时处理留下了一个小伤疤。而我哥哥的病则已被邱管家从苏州请来的大夫控制住了。”
“父母一向是重情重义之人,迎春的命差点因为救哥哥没了,所以他们去看望她时,就问她想要什么奖赏。大家都以为她会要些金银钱财,或是女儿家最爱的锦缎布匹,谁知,她竟说想一直陪着我哥哥,伺候我哥哥。”
“父母看她当时那个样子,确实不忍拒绝,虽然我们家祖上就很少纳妾,便破例允诺她,等我哥哥十八岁就给她们办酒席,让她做哥哥唯一的偏房。只是,现在哥哥极不情愿,躲在苏州不肯回来。我想,现在必定是邱管家不想闹得都不愉快,就想息事宁人,断了迎春的念头,赶紧把她嫁给外人,所以她才不肯出房门,和管家斗气。”
丁思琴一口气将缠绕在丁思朗和迎春之间纠缠不断,理不清头绪,错综复杂的感情理得清清楚楚,让旁边的小蝶听完后,半响说不出话来。
“小姐,不好了!迎春出事了!夫人让我赶紧叫你跟车夫去趟苏州把少爷无论如何也得叫回来,还说不行就到东吴大学找老爷,一起把他找回来!”冬梅一路小跑赶到清荷园,满头是汗,喘着气急切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