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木渎镇丁府暖园内,丁思琴正和春燕在房中摆弄着刚买回来的小饰品。各种样式色彩绚丽的饰物摊了一桌子,丁思琴满意的左挑右拣,正入迷。
“小姐,夫人正找你呢,你快去前厅看看。”母亲身边的冬梅又来催促了。
“不去,不去,不还是那事吗嘛。你就说我头疼。”丁思琴一看是冬梅来了,就皱起眉头,一脸不耐烦的说道。
“小姐,夫人也是为你好,你就别再和她呕气了。”春燕一看又耍脾气的小姐,一脸无奈。
“你们都来劝我,可是,这明明就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为何做不得主,还得听你们的,我知道母亲不会害我,但是她并不了解我,不知道我心里要的是什么。”丁思琴说到这里,听了一下,伸手掏出怀中的怀表,轻轻弹开那银色的表盖,望着里面手绘的邱枫兰小象出神。
“思琴,听伯母说你头疼?我来看看你,可以进来吗?”门外站着的万惜德轻拭掉额头上的薄汗,在前厅等不到思琴,听冬梅回禀思琴头疼,连茶水也顾不得喝,就直奔暖园而来。
“怎么是你,我现在不想见你。我的头疼都是你们闹的,你还好意思来看我,你走吧!”丁思琴有些恼意,但想到这几年和万惜徳相处的并不错,就没有再发火。
“思琴,求你不要不理我,好吗?我知道最近母亲逼得有些急了,你也别怪她,她是觉得咱们从初等小学堂就是一个班,到现在认识那么多年了,现在年龄也都大了,是该谈婚论嫁了……”万惜徳虽然表面这么说,但是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他知道这些年,他们虽然相处的不错,思琴也开始依赖他,习惯了有他在身边的日子。但是,他始终无法走进她的内心,因为,那里已经牢牢铭刻了一个人的名字。于是,万惜徳越说越没底气,声音也越来越小。
“万惜徳,我说了不想见你,我也不想伤害你,我再说一遍,我的心里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了,你还是早做打算,不必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丁思琴听到谈婚论嫁几个字,就觉得内心深处埋藏很久的东西被狠狠地挖了出来了,就这样**裸的暴露在烈日下倍受煎熬。
这几个字对于她来说,曾经是那样的美好,在她的脑海中都是自己身穿华美嫁衣和自己从小就感情至深的邱枫兰,枫哥哥同牵红绸,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情景,可是这一切几年前随着枫哥哥那封带血的遗书已成为了妄念,她无法忘记他,更无法再为他人披上嫁衣。
这些年,自己的哥哥和嫂子去了德国,而最要好的表姐童卿卿也去了法国,她的身边真正能一直陪伴的只有一个万惜徳,她们早就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对于万惜徳,她是很感激的,但也仅限于感激。
她常常想,如果万惜徳可以是她的亲戚,那会更好,同龄的他们越来越投机,很多事情上的想法也很默契,不过,谁让她先遇到了邱枫兰,他从她出生时就一直围在身边,细心呵护着她,对于她的无理取闹和小姐脾气,他都微笑着选择包容,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轻易就从思琴心里消失呢。
“小姐,万少爷已经走了,他在门口留下了一个纸包,肯定是给你带的好东西。”听到万惜徳在门外沉沉的叹了口气,半天都没有声音,春燕就好奇的打开门张望,门外没有万惜徳的身影,却留下了一个孤零零的包裹。
“你喜欢的话,给你了,我不要,整天就知道送我这个,送我那个,我不稀罕。”丁思琴一听,又是万惜德送的东西,看着百宝阁上的没开封的万惜德之前送的各种礼品,厌烦的说道。
“小姐,我真的看不过去了,今天不能不说了,你可真是错怪万少爷了。说起来,这些年,追求小姐的人不说上百,最少也有二、三十个了,从你的同学到老爷,夫人朋友家的少爷,都没少来咱们府里提亲。可是,那些个张少爷,李少爷的,各个和万少爷比起来,都差远了。
他们热乎劲一过,还有几个上门的?这些年,能一直守在您身边,毫无怨言的,不就只有万少爷吗?我知道,你的心不在他身上,可是,女人早晚都是要嫁的,与其将来嫁给不知根知底的人,还不如就选了万少爷,他模样又不丑,人品极好,家世也还算和你般配,你还是好好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