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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斌外出学习教学经验,可他的班里,却发生了如此严重的教学事故。到了那时,他江斌还怎么有脸面,在全校教职工面前,传授教学经验?

事情若是这么发展,那骨干教师学科带头人的称号,就还是我吴学海的。再有一两年,我就能顺利升任副校长。你老校长若是再强硬地往上推江斌,又怎能堵住悠悠众口?!

想罢,他便回到教室,先安排自习;随后回到办公室里,悠哉地泡上茶叶,靠在椅背上假寐起来。

可是吴学海的良心,真的安宁吗?抛去他教研主任的身份,或是将来的副校长身份不谈,他终究还是一名教师啊。教师最基本的职责,就是先确保学生的安全。

如今两大刺头针锋相对,并纷纷撂下狠话,冲突似乎在所难免。尤其小孩子打架没轻没重,若真闹出个好歹来,是他绝不愿意看到的。

不知道这件事,也就罢了,可偏偏自己耳朵长,知晓了这件事。如果放任不管,由着事态发展下去,估计自己这辈子,都将良心难安。

望着杯子里,袅袅升腾的白雾,吴学海思量再三,最后一声长叹:还是有选择地干预一下吧。冲突是有必要的,因为他需要攥住江斌的把柄;但不能冲突过火,分寸一定要掌控好。

于是吴学海,又悄悄潜伏到了三班窗外,教室里的王大江和宋建超,两人皆一言不发,脸色都阴沉的厉害。吴学海猜测,这次冲突,有可能会发生在校外,他必须紧随,以防事态超出掌控。

放学后,建超第一个跑出教室,这使得大江心里,紧捏着一把汗。

如果是自己骑车,他倒也不怕建超在校外找人堵他;打不赢,他还可以跑。

可如今,他要载着受伤的高原,若是真发生冲突,又该怎么办呢?大江甚至有些后悔,为什么自己的脾气那么轴、那么冲?!他不该与建超激化矛盾,可如今后悔也晚了。

于是大江扶着高原飞奔,取了车之后,载着高原就一溜烟地逃窜。

高原不傻,他猜测今天自习课,大江在厕所里,定与建超起了冲突。

大江,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或许我不该高原紧抓着车座,万分愧疚。

说什么呢?跟你没关系!我也是班干部,该管我就得管!说完,大江就像踩着风火轮一般,在高速骑行的同时,还不忘警惕地观察左右。高原,万一有人堵咱俩,我负责拦住他们,你咬咬牙,骑着车跑。

高原没回话,手却死死抓着后座。若不是因为自己,大江又怎会跟建超起冲突?真要是被人堵上,他决不会扔下大江不管!

第30章 建超的恨意

建超确实是第一个离校的,而且是一路狂奔。因为他不想在同学面前,流下脆弱的眼泪,更不想让人们看到,他建超也有柔软的一面。

王大江,我们明明是最好的朋友,你为什么要背叛我,甚至与我针锋相对?!建超想不明白,甚至恨得要命,以至于跑到无人处,他泪如泉涌。

那种孤独的感觉,再一次席卷全身;他甚至冷得有些哆嗦,脑袋也跟着一阵阵犯晕。但他知道越是孤独,就越要学会坚强,擦干泪水,生活依然还要继续。

回到了母亲开的麻将馆,建超很想如儿时那样,趴在母亲腿边,让母亲轻抚着自己的头发,安静地睡一觉。

可麻将馆里乌烟瘴气,三教九流操着各种脏话,母亲更是忙前忙后,伺候不过来。

这就是建超的生活环境,也是他极为厌烦的场所。自打这麻将馆开起来,母亲便很少再顾及他了。

建超,你干爹来了,赶紧过去打个招呼。再晚会儿,你干爹带咱去饭店吃好的。母亲百忙之中转头,朝他嘱咐了一句。

艹!建超黑着脸,狠狠唾骂了一句,便将书包一扔,从麻将馆的后门跑了出去。

麻将馆的后面,曾是一家国营面粉厂,也是建超唯一的心灵港湾。

他从断壁残垣处跳进去,来到宽阔的厂房里,闭上眼,张开胳膊,他似乎还能感受到,父亲残存的气息。

多年以前,他爸妈就是这家面粉厂的职工,他有一个令人羡慕的家庭。父亲常带他来面粉厂里玩儿,逢人就夸自己的儿子懂事。

可后来一场生产事故,夺走了父亲的性命,就在他脚下的这座厂房里。第二年面粉厂也倒闭了,厂里的抚恤金发不出来,后来镇领导出面解决,赔了前边那间门面房。

母亲不会做生意,后来靠着舅舅帮忙,干起了麻将馆。

可来这种地方打麻将的,又岂是本分的好人?

赖账、闹事、打架,甚至占母亲便宜,馆子差点儿就干不下去了。

后来那个男人来了,他十分有威望。看着这孤儿寡母不容易,他不仅罩下了这馆子,还常带客人过来消费,麻将馆自此生意兴隆。

只是一来二回,那男人便与母亲勾搭到了一起。起初建超还挺高兴,有个这么厉害的后爸,自己也算有了依靠。

可谁知那男人有家庭,母亲最多算个姘头。建超就是在这种畸形的生活里,默默地成长着。而那个男人,就是他所谓的干爹。

因此不到万不得已,建超绝不会麻烦那个男人,他恨那个所谓的干爹,他配不上自己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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