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着,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秦镇的眼神很平静,看文昔的时候就像是看一只无理取闹的小动物。可文昔眼中那仇恨宛若化成了实质,若是能杀人,他秦镇怕是都已经千疮百孔了。
“哈哈哈!”
“嗯?”
秦镇突如其来的大笑让文昔有些摸不着头脑,“你笑什么?”
听她这么问,秦镇笑得更大声了,感觉像是被人点了笑穴般停不下来,整个人仿佛都扭曲了。
文昔深呼口气,不满的说:“这位秦先生,这里不欢迎你,请你出去。”
也不晓得是不是被她的气势震慑住了,秦镇渐渐的止了笑。
他撑着腰缓了一会儿才说:“文昔是吧,我想把这些画带走。”
“不行。”文昔几乎是没有思考的脱口而出。
秦镇不解的问:“为什么?你和秦宋都讨厌我,不应该想留下我的画作才对,而且看到我的名字你们也会膈应吧,那何不直接给我?”
文昔不松口:“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属于妈妈,是她留下来的东西。我和秦宋宁愿烧了也不给你。”
“宁愿烧了啊!”秦镇呢喃一声,渐渐的眯起了眼。
文昔骤然从他感受到了冲着自己来的巨大压力,她下意识握紧拳头!她没有后退,挺直了背硬生生的扛下来,不甘示弱的与他对视。
秦镇说:“我很奇怪,你不认识宋女士,甚至从来没见过,为什么会跟秦宋一样对我抱有这么大的恨意?”
“秦宋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文昔咬牙切齿,“你们害死了妈妈,难道不可恨么!”
她的话让秦镇眼中闪过震惊,“怎么会有这种感情呢?愿意被别人的情感左右,甚至将别人的情感背负在自己身上?这种感情真的存在么?不存在的,人都是自私的,这种感情根本就不可能存在!”
文昔:“……”
她觉得自言自语的秦镇不像是杀人凶手,更像是一个傻子。
“没有什么不可能,你自己体会不到,只不过是你根本就没有爱上一个人。”
文昔反驳说:“你说别人自私,其实最自私是你自己!不管是妈妈,还是白女士,你都不爱。她们不过是你生活中的一点调剂和打发时间的玩具罢了。秦镇,你根本没有心,你最爱的人是你自己。”
“真正爱一个人,是愿意为他背负一切,也同样愿意和他感同身受。”
秦镇脸上满是迷茫。
他虽然有两次婚姻,但却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受,文昔的话于他而言就是天方夜谭。他想不通,干脆就不想了。
“你怎么才肯把这些画给我?”秦镇说,“我可以出钱买,你随便开价。”
他大方的一抬手直接掏出了支票本,冲文昔一挑眉:“来,随便报价格。”
文昔:“……”
这真是个沙雕吧,还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沙雕!
不过她是真的犹豫了。
秦镇的钱就是秦家的钱,而秦家欠秦宋,所以从秦镇手里敲一点钱她没有负罪感,甚至觉得天经地义,她完全可以狮子大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