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陆擎深没能睡着。
怀里的人几番哭着醒了,又哭着睡了,反反复复像是在梦魇一样,她心里究竟有多少痛苦,多少纠结,是自己当初不该将她强行拉进自己的世界吗?
是不是真的是自己当初错了?
次日醒来,阳光普照,靳颜从梦中惊醒,昨夜喝醉的事情忘了大半,只记得自己似乎是给陆擎深打了电话,也记得是陆擎深带自己回来的。
身边没人,客厅里面有微弱的声响,她裹了一条床单蹑手蹑脚地下了床,拉开一丝门缝,看见一个忙碌的背影。
陆擎深正在餐桌上摆弄,早餐都是海东买来的,京兆各个著名小摊的小吃点心,都是用塑料袋装着的,陆擎深总觉得看着不舒服,就自己跟酒店拿了餐盘,用筷子和夹着摆盘。
正距离大功告成还有一块煎饼的距离,腰间忽然传来一阵压力,一双手穿过他的手臂和上身之间,从后面搂住了他的腰。
这熟悉的味道和触感让他以为自己在做梦,于是一直淡定又冷静的陆擎深手一抖,煎饼砸在桌面上,掉了一堆残渣。
“你……醒了。”
他只想到这么一句话。
靳颜伏在他的后背上,享受那股清新的阳光的味道,点了点头,小猫一样发出呜咽的声音,“嗯,头疼,想喝粥。”
昨夜下了一晚上的雨,后半夜尤其凄凉,拍打的整个窗户都在作响,她睡得并不安稳,梦里总能看见自己母亲死去的时候安详的样子,头一次看到那个未曾谋面的二姨,虽然只是一个模糊的背影,却像极了她自己的母亲。
她该照顾赵冰清的,不管用什么办法。
这是很长一段时间以来,陆擎深跟靳颜再度一起同桌吃饭,尽管只是一顿简短的早餐,也不算丰盛,桌上还有被他搞砸了的煎饼残渣。
靳颜喝了一碗粥,吃了一个鸡蛋,还吃了半个煎饼,这会儿擦着嘴,哼着歌,似乎心情不错。
陆擎深的眉头微不可闻地皱了一下,直觉告诉他,这不是什么好现象。
“昨晚,在火锅店的事情,你还记得么?”
“记得啊,吃了火锅,喝了酒,”
“你给我打了电话。”
“记得啊,你来接我的嘛,不给你打给谁打,”
“你见了谁?”
陆擎深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他一时之间想不到有谁能让靳颜一夜之间情绪的反差变得这么大。
“我妹妹。”
他脸色一怔,没记错的话,靳颜的母亲只生了她一个,掌上明珠一样的宠着,没有任何别的孩子。
“你有妹妹?”
“是我二姨的孩子。”
她丝毫不掩饰。
陆擎深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望着靳颜,“你二姨,二十五年前就失踪了吧。”
第一次听他自己这么明摆着说自己家的事情,靳颜起初脸色僵了僵,还不太习惯,但是想到赵冰清,她瞬间将自己不不适感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