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夫人娇嗔一声,扶着他走到榻边,将他放倒在榻上,唤了丫鬟去做醒酒汤,又叫人打了温水来,准备给他拿水擦擦脸。
水来后,花夫人亲自拧了毛巾,给他擦手擦脸。
擦到一半的时候,段公子就睡着了。
花夫人便把毛巾放在了一边,去给他脱衣裳,脱鞋子。
脱衣裳的时候,一封信笺从衣裳里掉出来,花夫人见那信笺上的字迹清雅娟秀,上面还带着香味儿,怀疑是哪个女人写来的,便趁着他睡着,悄悄打开来看。
展开信后,发现这封信竟然是吉州大将军陈炳荣的爱妾写来的,向段公子询问他是否娶了“沈姑娘,”若娶了,可否请他把沈姑娘借到吉州小住一段时间,她要跟沈姑娘学唱曲儿;若没有,可否告知她沈姑娘的地址,她要重金去聘请沈姑娘做她的师傅……
看完信,花夫人断定这位姨娘可定跟段公子有一腿,不过她现在既然已经嫁了人,而且嫁的是比段公子位高权重的陈将军,就不用担心她再来跟她争宠了。
放心之余,花夫人在把后院儿的姨娘通房捋顺个便儿,也没有一个姓沈的,连家里出挑的几个丫头也没有一个姓沈的。
花夫人又仔细的想了想,一下子想到了前段时间跟她做对对那个沈姑娘。
那个沈姑娘容貌绝美,且段公子对她明显的不同,殷勤的好像再讨好她似的,就因为自己跟这个沈姑娘发生了争执,他还训斥了自己,一连着好几天没来看她,可见,那个沈姑娘在他的心里肯定是不一样的。
花夫人还为此担心了好几天,也曾试探过段公子,但是段公子一直对沈姑娘的事儿忌讳莫深,从不提及,每次花夫人提起,他便把话岔开,顾左右而言他,这样,就让花夫人更加担心了。
她好不容易才将他套牢的,绝不允许他被人给抢走了,既然这个沈姑娘已经威胁到了她的地位,那还不如让她去吉州的大将军府上呢。
要是她去了大将军府,就算段公子喜欢她也只能望洋兴叹了!
她思忖了一番,悄悄的把那封信又放回到他的衣裳里,到外间写了一封匿名信,装在信封里,打算明儿找心腹之人送到吉州去。
那个沈姑娘的下落她知道,还是她自己说的呢,呵呵,七松镇靠山屯,这下子,算是她自掘坟墓了……
……
沈若兰把店弄好后,就安心的留在客栈里养伤,准备参加完玉奴和申由甲的婚礼就走,好在有百草泉水,她的伤好的很快,到玉奴成亲那天,已经能自己下地走路了。
饶是如此,沈若兰还是很小心,她怕自己走多了磨到伤口,再导致发炎,就雇了轿子前去参加。
她是做为娘家人去的,玉奴不是吉州人,在这边除了娘,就只要有她舅舅一家亲人,所以娘家人很少,不像申由甲,土生土长的吉州人,亲戚朋友都在这边,加上又是新中的举人,成亲时来捧场的人一定多,就不差沈若兰这一个人了。
沈若兰坐着轿子赶到玉奴家时,惊讶的发现,她那个便宜爹居然在,两个庶子弟也在,爷仨都穿着新衣裳,比上次看起来精神多了。
看样子,玉奴娘好像接纳了他们似的。
沈若兰不由得一阵失望,之前玉奴娘信誓旦旦的说不会叫他影响到玉奴,还以为她有什么好办法对付他,整了半天,她的办法就是向恶势力妥协啊。
一个为了妾室和妾室生的的庶孽,不顾多年的夫妻情分,甚至还对她们落井下石的畜生,人渣,她怎么会妥协呢?就算是被迫的,也不该向他低头啊?
难不成,她往后就真得跟着那个畜生和两个庶孽一起生活了?要是那样的话,多膈应人啊?
玉奴爹看起来似乎十分得意,他忙里忙外的招呼着客人,笑容满面,就像他是这家的男主人似的。
看到沈若兰的时候,玉奴爹的态度很冷淡,有点儿爱理不理的,好像再为那天沈若兰的话赌气似的。
沈若兰也没搭理他,就去找玉奴了。
玉奴正在绿芜的帮助下上妆,看到沈若兰来了,她高兴的一把拉住沈若兰,说,“兰儿,这两天都没看见你,我还以为你回家了呢,你能来参加我的婚礼,我真高兴。”
沈若兰拿出一个锦盒,笑着说,:“我还没有送上贺礼呢,怎么可能走吗?”
这个锦盒里装的是一对南红珠子的耳坠子,早上来时特意在银楼买的,小巧精致,很适合玉奴。
玉奴接了过来,打开看了看,很是喜欢,就直接戴上了。
戴坠子的时候,玉奴低声说,“兰儿,我娘又让他回来了,他拿我之前被拐走的事儿威胁我们,我们要是不接纳他,他就要把那件事儿告诉申家去……”
沈若兰听了,也压低声音,道,“那然后呢,你们就一直被他这样拿捏着吗?这种事儿有一就有二,他尝到甜头了,肯定一有啥事儿就会拿这事儿威胁你们娘俩,难道你们打算被他一辈子威胁拿捏吗?还是你们以为他会悔改,打算诚信诚意的接纳了他?”
“我们不会真心接纳他的,兰儿,我们会想办法解决这件事情,早晚会想到办法的……”玉奴郑重的说道。
沈若兰没再说话,这是她们自己家的事儿,她过分参与了就不好了,但是她私心里觉得她们娘俩这样做并不好,一开始的时候就不该妥协,这样只会助长他爹的气焰,往后想要怎样,就不容易了。
但是,这是她们的选择,既然她们这样选择了,她也无话可说,就希望她们不要后悔吧……
玉奴家的客人真的很少很少,只有她舅舅一家四口人,七八个邻居,外加绿芜和她,所有的客人加起来还不到十五个,坐席的话两桌儿就坐下了,还绰绰有余呢。
玉奴家跟申由甲家很近,花轿只是象征性的抬了一下,没走几步就到了申由甲家。
相比之下,申由甲就热闹极了,家里家外到处都是人,还有不少是穿着绸缎衣裳的富贵人,应该看是申由甲中举才故意结交的人吧,不然,若申由甲还是从前那个落魄秀才,是断不会有这么多富贵人上门的。
申奶奶今天娶孙媳妇,高兴的满面红光的,她穿着崭新的棉褙子,笑容可掬的张罗着,招呼着客人。
沈若兰看到她那副高兴的样子,不由得暗暗担心,要是玉奴爹真把玉奴的过去捅出来,她知道自己中意的孙媳妇曾经有过那样一段经历,还会这么高兴吗?
贞操这种事放在现代根本不算啥,别说女人是被迫的,就是主动的,打过孩子的,只要没有跟其他男人继续保持关系,就不算啥事儿。
但是这是封建社会,把女人的贞操看得比性命还重要的封建社会,要是申奶奶和申由甲知道了玉奴的过去,还会像现在这样对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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