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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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小白!”

“逸之白——你在哪儿呢!”

“逸、之、白!我劝你三秒钟之内给我立刻出现!”

平仲派后山那棵金灿灿的银杏树下,一个玄衣少年大声喊叫着,随着最后一个字音的落地,树上一小部分的银杏叶开始沙沙地响动起来,乍一看,像是被他惊人的声波震开来的一样。

任由下面的人怎么喊,此时此刻正枕着手臂躺在银杏树粗壮树枝上的逸之白,始终无动于衷地闭着眼,清亮但聒噪的声音闯进耳朵里,他眉头也没蹙一下,事不关己的样子看起来惬意极了,身体周围全是大树茂密的叶子和交错繁杂的枝丫,把他整个人藏的严严实实,一点儿衣角都不漏。

直到一声尖锐的竹笛音传来,逸之白才缓缓叹出一口气,仍然没睁眼,手在头顶上空处随意揪了颗圆润饱满的果子,看也没看就往下掷去,如愿以偿听到一声“嗷”的痛呼后,他这才语气平稳地开口:“嚎什么,把那笛子收起来,吵死人了。”

“……你在哪儿呢?”沧海宣迷茫地原地转了一圈,又扬声道。

逸之白“啧”了一声,用手扒开紧紧抱成团的树枝树叶,冲他露出一个头来:

“上面,笨蛋。”

沧海宣寻声终于看到人,仰头指着他气势汹汹道:“你才笨蛋呢!话说你干什么用这个扔我,给我下来!”

“不要,我好不容易才爬上来的,才不想这么快就下去。”

逸之白说完手一松,人立刻又被淹没在了层层叠叠的树叶里。

沧海宣在下面跳脚:“好你个不要脸的,可是你让我来陪你过生辰的,再不下来我就走了,看谁……!”他话还没说完,逸之白直接从树上跳下来拦在了他面前,勾着嘴角打趣:“逗你玩儿呢,你怎么这么容易就急眼啊。”

沧海宣毫无征兆地被他吓了一跳,反应过来顿时觉得有点丢脸,直接绕过他,冷酷地说:“我不想陪你了,你自己一个人过你的十八大寿吧,后会无期。”

逸之白看他真的变了脸,连忙好笑地去拉他:“哎呀都说了逗你玩儿的,你怎么忍心丢下师兄一个,师兄一个人会很孤单的。”

沧海宣一把抽回自己的手,停下步子一脸严肃地纠正他的说法:“少占我便宜,你才不是我师兄呢,我们明明一样大。”

“哦,是吗?那为什么……”

逸之白只把话说了一半,眼神意味不明地上下打量了他一遍,沧海宣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又在明里暗里地说自己矮了!

他气到到极处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了,皱着鼻子给了他不轻不重的一掌:“我真的走了!”

“哈哈哈别别别,别走别走,”

逸之白像是十分喜欢看他炸毛的样子,觉得很有意思,但现在也见好就收,把他拉到旁边的石凳上硬按着他坐下,然后跟他说,“我的酒酿好了,要不要尝尝?除了我自己你可是第一个尝的。”

最后一句说的颇为自得,沧海宣不屑:“跟谁稀罕似的,你求我吧,求我我就勉为其难尝尝。”

逸之白只是笑笑:“我等会儿喝的时候你可别馋。”

沧海宣两眼望天:“嘁。”

很快,他就看到逸之白从树后面拿出一个类似山下客栈装饭菜的饭盒,打开一看,沧海宣立刻就惊讶了:“嚯,小白你下血本了,你哪来的钱?你师尊给你的?”

逸之白坐下来,在沧海宣垂涎欲滴的视线下,把饭盒里色泽鲜艳的菜肴一盘盘端出来摆在石桌上,然后才回答:“不是,是我自己下山卖灵草赚的银两,怎么样,没骗你吧,这次是不是没白来。”

“太没白来了,”沧海宣一脸恨不得以身相许的感动,“小白我以后就跟你混了!”

逸之白十分受用:“那先叫一声师兄来听听。”

“师兄师兄师兄师兄师兄!”

“……这时候的节操倒是说丢就丢了。”

沧海宣此时已经迫不及待地夹了块儿松花鳜鱼放入了口中,嚼吧几下后,先是两眼放光地冲他竖了个拇指:“好吃!”

可嚼着嚼着眼神就哀怨了起来:“真是太羡慕你了小白,你师尊竟然允许你随便下山,我长这么大下山玩的次数简直屈指可数,好不容易下山一次还要被人管着,这不让我去那不让我碰的,讨厌死了。”

“就你这闹腾性子,没人管着你,你还不得翻了天。”

逸之白嗤笑,拿食指戳他脑门,说着给自己倒了一杯果酒,端起来抿了一小口,又给他也倒了一杯,推过去:“尝尝,我觉得有点甜了,看看你觉得如何。”

沧海宣边嘀咕着“酒怎么可能是甜的”边端起来尝了一口,然后就挑了眉——酒液入口清香,顺喉而下时必不可免带点辛辣,但也只有一点点,后劲儿反上还来真的是甜的,很独特的口感,甚至觉得比自己在师尊酒窖里偷喝过的上等名酒味道还要好上一节。

他咂吧咂吧嘴回味片刻,好奇地问他:“今天可是你十八岁生辰诶,怎么不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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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一起过?”

逸之白听了一顿,好一会儿才说:“他平时不怎么管我的,我的事他也很少放心上。”

苍海宣:“可孝宇真人不就你一个徒弟吗,他不管你管谁?他不关心你关心谁?”

“我怎么知道。”

逸之白这次回答的直接又随意。

“那他人呢?”

“不知道,一大早就没见人影。”

“哦……”

突然的,苍海宣看他脸色敏感地察觉出他情绪不高,然后猛然想到,似乎每次谈到这个他都会一下变得情绪低落,有了这个意识后,他立刻就转移了话题:“诶,不说这个,我们说说……说说后天升仙大会的事儿吧!”

逸之白迷茫:“升仙大会是什么?”

“你竟然不知道升仙大会?”苍海宣惊讶地反问,而后又像是明白过来,“哦,忘了你不是走正经渠道进我们岭苍仙派的了,不知道也正常,那我给你解释解释吧,所谓升仙大会呢,简单点来说就是各大仙门仙派为招收新弟子所举行的盛典大会,招收的弟子年龄必须十二岁以内,要灵根上佳,有修炼潜能,要求高低会根据这个仙派的声誉和实力来定,但我听我师兄他们说,我们岭苍山已经有快接近六十年没举办过升仙大会了……”

“这么多年!为什么?”

“啧,别随便打断我,还能为什么,岭苍山大不如前了呗,听说好像是因为一百多年前我们内部门派的各掌门有发生过打斗事件,是苍岭仙派四百多年传承下来史无前例的,闹的很严重,好像还死了很多人,这可不仅伤了元气更是伤了和气,自家人打自家人这样的事传出去当然不好听了,那次事件后,岭苍山也是有举办过一次升仙大会的,但来参加的人数寥寥无几,也就是那时候开始,我们岭苍仙派逐渐萧条败落,直至今日也没能恢复以往的辉煌。”

逸之白认真听完,问:“我们以前很厉害吗?”

“当然了!岭苍仙派以前可是能进到百家仙门排行榜前十位的。”

他这一脸的骄傲相让逸之白忍俊不禁,倒也没说些类似“那现在恐怕连前一百名也挤不进去了吧”这样的话挫他,只是说:“可我们现在这要钱没钱要人没人的寒酸样子,真的能招到资质上佳的新人吗?”

“哎,不知道啊。”

苍海宣老气横秋地叹息一声,咀嚼的腮帮子都慢了下来,撑着脸满面愁容,搞得好像他才是这岭苍山的掌门人似的。

逸之白好笑:“行了,快吃你的菜吧,小孩子别瞎操心。”

“你才小孩子呢。”沧海宣没什么威慑力地瞪他。

逸之白看他酒杯已经见了底,便又给他倒了一满杯,也没再接他的话,而是抬眼望向远处。

他每每静下心来观察身边的环境,内心都会一次又一次地为之颤动,在他看来,世间再美再美的美景比起这后山也不过如此了。

“其实我觉得,我们岭仓山现在这样就挺好的,与世无争,像个真正的仙境一样。”逸之白望着远处喃喃出声,周围如梦似幻的美景让他舍不得收回视线。

沧海宣被他眼底流露的情绪所感染,也跟着看了一眼,但很快就索然无味地收回视线——可能是从小就在这山上长大的原因,他对这些景象没什么太大感触,不及眼前这些美食的吸引力十分之一。

他端起酒杯抿了口清甜的酒液,望向天空拖起语调说:

“小白又在瞎煽情啦——”

两人一直待到傍晚时分才相互嬉笑打闹着告别,分别时,沧海宣从胸口掏出一个跟荷包大小差不多的布袋递给了逸之白,神神秘秘地告诉他这可是好东西,但却没说到底是什么,最后,跟个大人似地拍着他的头对他说了一句“小白十八岁生辰快乐!”,说完便转身离开了,逸之白站在原地,直至那抹青涩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野里,他才走回石桌那边,把剩余的半坛果酒仔细封盖好,然后拿着它回了住所。

斜阳似火,红的醉人。

逸之白沿着原路返回,在师尊紧紧闭着门的卧房前停住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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