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任由那颗毛茸茸的脑袋从自己的肩膀蹭到胸膛,又继续说道:“睡在我的床上,葵不打算给我一个晚安吻吗?”
即将要进入梦乡了,十六夜葵一个字都没办法听清,只觉得耳边有叽叽喳喳不停的声音,分辨不出好听与否,唯一的愿望就是让他安静。
她松开抓着他的手,左手手指从他的上半身摸到锁骨,路过喉结和下颚,接着停在了柔软的唇瓣上。
手指只是在帮助她定位,十六夜葵连眼睛都不愿意睁开,她抬起头,精准地在制造声音的地方亲了一下,然后以示愤怒地咬了咬他,说道:“睡觉。”
她一点力气都没有,说话只有几不可闻的气音,除了口型的轻微变化之外近乎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咬人也根本不疼,反倒像是主动张开口索吻一样,还有没来得及收回的舌头从他的唇瓣上滑过。
工藤新一知道她不是故意的,如果她还清醒着,这会一定连蹦带跳地跑下床,慌得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更不可能安安稳稳地躺在自己怀里睡觉。
但她现在又太过乖巧,连生气都可爱极了,他情难自禁地又吻了吻她,将遮住她面容的发丝撩到耳后,手指流连在她圆润的耳垂揉了揉,闹得她不满地去躲他的手。
在实验室里看到那具毫无生机的躯壳之时,他只觉得心中充满了暴戾和愤怒,连带着还有对她身体情况的担忧和惶恐,哪怕确定了该怎样将之带出来都不能抵消这些负面情绪。
可在将她抱在怀里之后,那些空荡的角落仿佛都被她填满。即便她什么也不说,那股积极的、鲜活的气息都会传递到他的身上,随之而来的旺盛生命力足以将糟糕的死气驱散。
关于她的躯壳和灵魂体,工藤新一已经有了一定推测。
这两者可以看作是共生的状态。
躯壳活着,灵魂体才能继续存在;也只有灵魂体保证能量的供给,躯壳才能维系生命。
因为她在实验室里的重要程度,她的身体各项数据都是有精确到分钟的记录的。
工藤新一的记忆力很好,他很清楚每个特殊的时间节点究竟发生了什么:她第一次亲到自己的手指,他们第一次接吻,他们在山庄浴室,在摩天轮……
包括她那回情绪波动太大导致昏迷,这些都在她的躯壳上悉数体现出来。
他怀疑不管是她平时吃掉的食物还是从他这里获得的能量,其实都通过某种看不见的介质从灵魂体输送到了躯壳之内,维持躯壳的生命体征,而能量充足之时在灵魂体上面的表现就是具现化,能量告罄之时灵魂体就会重新变成半透明状。
也就是说,当她的灵魂体长期呈现半透明状,她的躯壳也将濒临死亡,因为再也没有能量供应了,而在躯壳死亡的情况下,她的灵魂体或许也会消散。
摆在眼前的问题显而易见,等到接吻彻底失效的时候,他要么找到让她回到躯壳之内的办法,要么只能采取其他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