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如空山瀑布,下得又淋漓又野蛮,树叶被打得哗哗直响,地面的水洼跳出细小的雨线,渗入空气里的是一股肆无忌惮的潮,仿佛万物都在等这一场倾盆降临。
喻晟央看了看祝谣,“你确定还要回家?不能在学校上晚自习?”
祝谣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略感焦急。他转过去对喻晟央道:“你手机可以借我用一下吗?”
喻晟央掏出来给他,“你没带吗?”
“没电了,” 祝谣随口道,见缝插针地教育学渣,“旧手机耗电快,我不像你们,从来不在学校里玩手机的。”
喻晟央伸出手指给他解锁,面无表情地道:“打你的吧。”
祝谣给家里打了好几个电话,但是都没有人接。
因为外婆的腿脚不便,祝谣特意留了一个老年机在她的床边,按理说不可能会接不到的。
通话一直都是忙音,祝谣的眉头皱了起来,把手机还给了喻晟央,“我不太放心,还是想回去看看。”
喻晟央看了看外面,“雨这么大,你怎么回去?我送你吧。”
“你先别出去,” 他抓住祝谣的胳膊,不容拒绝地道,“我叫个车,一起回。”
手臂上霎时传来温热的触感,祝谣体温低,被暖得一愣,喻晟央却立马撤回了手,啧了一声,扭过头道:“不好意思,我总忘。”
不知道为什么,祝谣霎时感觉面颊有点热,仿佛被人碰到的地方并不是手臂。
他垂下头,“没关系,你不用这么介意。”
喻晟央没再说什么,用余光看了祝谣一眼,把身上的校服外套脱了下来。
他连穿衣服的方式都很中二,祝谣感觉平凡无奇的一件衣服在喻晟央手里被抖得莫名宏伟起来,盖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像魔王的披风。
……
喻晟央一定修炼过披外套的方式,研究过一整套怎么穿衣服才会显得又冷酷又帅逼的流程。
祝谣突如其来地被外套裹住,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话梅味。他下意识地抓住喻晟央的外套袖口,怕它滑到雨地上去。
喻晟央体温太高了,盖在身上的刹那暖热砸得祝谣有点发懵,竟然没有第一时间放开。
仿佛是让另一股气息往皮肤里一寸寸渗透,祝谣无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把外套拿了下来,转过身递给喻晟央,“不用了,你自己穿吧,你里面不是也只穿了一件短袖?”
喻晟央一听他又要磨磨唧唧地客气,不耐烦地攒起眉峰,转头刚要说话,却看见祝谣对着他露出了出了一股茫然的神色。
喻晟央一顿,霎时间比祝谣还要茫然,“怎么了?”
“你这件短袖……” 祝谣慢吞吞地道,“上面原来是这个单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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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谣看着这几个字母,诡异地沉默了。
“怎么了?” 喻晟央皱着眉,垂下头,看着自己的黑色 t 恤,“虽然我知道自己是学渣,但这个词还是知道的,这没什么不好的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