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聿随口道:“这有什么为什么?反正就顺手的事。”
还没等祝谣动作,彭聿已经略带强硬地拿过了他的书包,挂在了另一边扶手上。
祝谣看了他一会儿,一言不发地绕到了自行车后。
……
他看着空无一物的后座,面无表情地道:“我坐哪?”
彭聿回头,自信地伸手,拍了拍前面的横杠。
……
去学校的一路上,祝谣都把校服外套的帽子牢牢地扣在头上,拉链拉到最上端,巴不得能埋进自己的衣服里。
六十七中的校服是男女同款的,女生同样穿着运动裤,不会穿裙子。祝谣扣着帽子蜷成很小的一团,单身十几年的彭聿莫名心虚,感觉这情景像载着别人的女朋友。
正在全心全意专注隐身的祝谣突然听到头顶传来一声莫名其妙的轻笑,他面色不善地抬起头,看见彭聿正笑得露出一口白牙,对着他大大咧咧地道:“你别说,感觉挺奇妙,谢谢祝老师成全男人的梦想。”
“……” 祝谣看他一眼,凉凉地道:“骑你的车,别跟我说话。”
彭聿笑得停不下来,让祝谣坐稳,猛蹬几下,加紧冲入了破晓的晨光中。
如果能够让很多人回到事过境迁的学生时代,想到上学和放学的那段路程,那会是什么样的一种怀念呢。
祝谣身在此山中,不得窥见当下年华的璀璨,却依旧觉得这条路应当是发光的。
早上的风和叶子在发光,晨曦和河水在发光,自行车的铃铛被初日照得闪闪发亮。
身边路过的人面孔模糊,但是他们在记忆的流彩中,似乎全部都是面含笑意地簇拥在一起,跳着、跑着、蜂拥向前。
祝谣在很长的过去里都是一个人上学,他会在路上边走边背课文,从来没有留意过身旁的景物。
然而就在这即将要迟到的一天早晨,他被尚算不熟的同班同学友好搭载。虽然乘坐体验一言难尽,但仅仅是视野和风声的变换,就能让这条平凡的路变得温柔和美好起来。
盛夏巨大的树冠在晨光里跟了他们一路,夏风吹得人很舒服。祝谣在心里对彭聿说了谢谢。
天气逐渐转热,祝谣被拉起来的外套闷了一路,进了校门口实在难以忍受,好在快上课了人也不多,便将帽子放了下来。
宁思洲百无聊赖地趴在窗台上打着哈欠,往外面一看,突然猛地坐直了。
“青梅……” 宁思洲呆滞地冲着后面道,“你看看我水汪汪的大眼睛,它是不是瞎了?”
喻晟央懒得搭理他,漠然地撇开眼,从窗口往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