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所有的不合群都有了扭曲的解释,所有的骄傲都有了不堪的回答。
一个人有多优秀并不见得招人喜欢,但多的是人喜欢看优秀的人搞砸自己的人生。
虽然祝谣本人倒是觉得远远不到 “搞砸” 的地步。
他已经十八岁,对这一切都只觉得厌倦和疲惫,他想自己很快就可以负担起自己的人生,决定想要去的地方和想要成为的人。
祝谣并不打算发声,因为事实并没有什么可抵赖的;也不想卖惨,因为并没有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很惨的、需要拿出来作为筹码的事。
不过不应该骗人是应该的,这可能是报应。祝谣进行了反思。
好在这件事其实并没有怎么影响到班上人的态度,很多人随着谣言不明就里,真的以为祝谣是 lgbt 群体,非但没有冷暴力他,反而给了祝谣很多特殊的庇护。
祝谣受着这些善意,但有点心累地想,虽然我真的是,但是你们好像搞错了字母,不要在已经很直弯难辨的情况下再男女莫测了啊,你们知道有很多行为有多诡异吗。
比如班上的同学似乎都默认了再也不让祝谣去倒垃圾、搬桌子;也不让他去搬器材;夏卉还送给了祝谣一套化妆品,让他有不会的地方可以来问;曾经来蹭过补课的男生们纷纷在他面前腼腆起来,开始细声细气、轻言慢语地和祝谣说话,还让他不要买凉的饮料,要多喝热水。
大家对于跨性别者这四个字的理解是不是有点什么误会…… 祝谣无奈地想。
他叹了口气,有点为这一群搞不清楚生理性别和心理性别的文盲发愁。
且不说我不是女孩子,就算我真的是,你们这都是些什么傻逼直男的关心方式。祝谣有点绝望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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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发酵过后的第四天,喻晟央和祝谣又再次翘掉第一节 晚自习,到操场上散步。
喻晟央好像真的很担心祝谣因为这件烦心的事而精神不济,隔三差五就要拉着他散心,没想到祝谣根本没往心里去。
喻晟央有心直接出柜向全校坦白,但祝谣心累地瞄他一眼,强烈抵制了这项提议,并让喻晟央滚远点,别上赶着添乱。
但是因为和喻晟央走得太近,再加上彭聿和宁思洲他们几个,祝谣最近总是隐约觉得,关于自己的谣言有越来越被 “茶” 化的倾向。
他和喻晟央一起坐在看台上面,操场上本来还有几个人,但似乎在看到他们之后就走开了。
喻晟央皱起眉,祝谣仿佛没看见,自顾自地和喻晟央一起霸占辉煌的夕阳,看了一会儿云的流动,祝谣忽然有点感慨地道:“我觉得挺幸福的。”
喻晟央转过头,像看神经病一样地看他,顿时脸色不太好,怀疑祝谣因为打击而神经错乱。
“真的。” 祝谣笑了笑,慢慢地道:“你看,我本来就不是特殊群体。只是打着这个幌子用来获得利益的一个骗子,但是仍然有这么多人站在我身边,对我很好,甚至照顾了我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