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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之后的十天里元煜就没见到过齐谐的影子。
回家之后的他后知后觉地发现两个人连联系方式都没有加上,当初齐谐所说的话在事后想想也不过只是客套。
元煜虽然不太甘心,但更加清楚两个人早就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了,齐谐有属于他的生活,他也一样。
只是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干什么都集中不了精神,脑袋也会时不时地放空,忍不住就会想起当年的事。
如果当年他能再认真一点,是不是齐谐就会明白自己的感情,是不是自己就能获得齐谐“普通朋友”以外特别的标签呢?
齐谐的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打过来的。
看到陌生来电的第一瞬间元煜以为是诈骗电话,但看到首都那两个字的时候他鬼迷心窍地停顿了一下,最后还是按在了接通键上。
“喂?”
他有些紧张地抓紧了手机,心里莫名出现了名为期待的情绪。
“是元煜吧?”
那边传来的声音是低沉的,虽然好听,但显然不是齐谐的声音。
元煜有些失望,正准备当诈骗电话挂掉的时候,那边传来男人的疑惑:“怎么不说话啊?齐谐,你是不是打错电话了?对面怎么压根不理我呀。”
元煜的眼皮跳了一下,很快将手机凑到耳边,强装淡定回道:“那个。刚才幸好有点不好,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啊,你认识齐谐吧?”那边显然愣了一下,随后传来动静:“抱歉啊能麻烦你过来接一下他吗?他在酒吧这边喝醉了,我们都喝了酒,可能没有办法送他回去...齐谐,你快别睡了,过来和你朋友说一声。”
要不是那边传来齐谐不太清楚的喃喃声,元煜都要怀疑这件事是假的了。毕竟他可不记得齐谐向他要过自己的号码。
和醉酒的人显然不可能聊这样的问题,元煜压着心下的疑惑,温声道:“具体是哪个酒吧?我现在就开车过去。”
时间是晚上八点多,在这个城市的人来说夜生活不过刚刚开始。元煜开车赶到的时候人不算太多,但里里外外也围了不少。他有些艰难地在昏暗的灯光下找到所谓的八号座,过去便看到齐谐一个人老老实实地坐在卡座上,仿佛和周围的喧嚣一点关系也没有。
....
元煜下意识在齐谐面前挥了挥手,得到对方面无表情的注视。
“你就是元煜吧?”旁边留着黑色胡子的男人手里端着一杯酒,白色的衬衫不知什么时候被解开,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他熟稔地搂过身边高个的卷发美女,戏谑地看向他们这边:“我说怎么齐谐就非要打你电话不可呢,原来是个帅哥啊。”
元煜还没明白什么意思,旁边的卷发女人先笑出了声:“我说齐总怎么对姐妹们没反应呢,原来是有这样的爱好。”
元煜就算再傻现在也知道对面什么意思了,他的眉头嫌恶地皱起,拉起齐谐就想往外带:“齐谐不是那种人...我只是他老同学而已。”
“啧啧啧,不过是句玩笑话嘛,怎么还真的当真了?”
男人有些好笑的翘起腿,喝了口酒:“不过算哥哥奉劝你一句啊,弟弟,我可不相信有男人会把多年不见的老同学置顶的。”
元煜背齐谐的动作顿了一下,很快加快步子离开了这里。
直到把醉酒的齐谐送到副驾驶上,元煜还没有从这件事里缓过神来。
什么叫做置顶了呢?
齐谐又是什么时候存了他的电话号码的?
所以的疑点似乎都对应着唯一的答案,元煜罕见地用双手埋住脸,脑袋几乎全部变成了浆糊。
齐谐不会喜欢自己吧?
齐谐就是喜欢自己吧。
这样的认知让他过于雀跃,就连旁边醉的不省人事的齐谐都变得可爱了许多。
醉酒的话当不得真,元煜就算是再想要知道结果那也得等第二天齐谐酒醒之后再说。他强忍着心中的雀跃,鬼使神差地将对方送进了自己的家,甚至连外套都是他亲手帮对方脱的。
可想要更进一步的时候,元煜就像是被冷水浇了头,瞬间清醒过来。
他喘着气,也不顾地板有多凉,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不算太亮的灯光下衣衫不整的齐谐就这么躺在他的床上,他的唇很红,带着点水色。白皙的脸颊上有一抹红晕,齐谐眼神迷离,毫无防备的模样和清醒时冷漠的样子大相径庭,反倒让元煜想起了刚认识齐谐的时候。
他第一次见到齐谐是在高一。当时的元煜还是一个实打实的叛逆少年,平时喜欢干的事就是和父母对着干,是学校里出了名的问题学生。
元煜家有背景还有钱,自己也是个臭脾气的,两者聚在一块的效果那就是学校里很快形成了一股以他为头的恶势力。闹得最狠的那段时间元煜打架甚至不要命,靠着这股疯劲很快就成了坏学生中的榜样。
齐谐和他不一样,齐谐向来是好学生。
不争不抢的人不是被漠视就是被欺负
', ' ')(',齐谐运气不好,属于后者,被元煜手底下几个人抓着揍了一顿。现在想想原因也很幼稚,不过就是齐谐企图阻止一场校园暴/力,最后非但没救了对方,反把自己搭了进去。
元煜见到齐谐的时候齐谐正缩在厕所的角落,浑身都在发抖。他的旁边围着四五个男孩子,看上去个子不高,但模样凶狠。元煜本是单纯想要来放水的,欺凌这件事在他看来稀疏平常,少年相信绝对的实力,弱者就该挨打。
本逼到角落的弱者一声不吭,任由着拳头往他身上招呼。
元煜扯了扯嘴角,把这种反抗当是一种笑话。只是踹开隔间的时候动静大了点,看上去有些不爽。
施暴的几个人听见门口传来动静,竖着眉想要看看是谁敢在自己眼皮底下闹事,在看清楚来人之后立马换上一副谄媚的模样,就差冲上去亲自伺候元煜上厕所:“哟,这不是煜哥嘛,早就听我哥提起过你.....”
元煜掏了掏耳朵,对这些阿谀奉承的话表示腻味。
“那你哥有没有告诉你我喜欢安静?”
话是疑问句,元煜说出来却不是那么个意思。他一米八的身高足以让他俯视众人,毫不客气地伸腿踢了在前面跳得最欢的男人,元煜在对方懵逼的表情下大发慈悲地解释道:“我不喜欢聒噪的人,要么滚,要么和我打一架,懂?”
白色校服上留下了黑色的足印,偏偏被踢的那个人还不能说些什么。少年人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也不在乎肋骨处隐隐的疼痛,明明已经疼到吸气了,偏偏装作一副开心的样子,在旁边两人的搀扶下迅速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被打的倒霉蛋一动不动地躺在角落,没发出一点声响。
元煜没有第一时间去扶他,这样的想法也不可能会出现在他的身上。面带不悦地解决了生理需要,他提上裤子,刚准备潇洒离去,余光瞥见倒霉蛋还是没有动静,鬼使神差地后退了几步,他伸腿踩了下侧着身倒在地上的男人:“喂,死了没?没死就给我起来。”
他敢发誓自己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但面前的男人就像是弹簧一般,反应巨大地将自己蜷曲成了一团。
元煜脸色更加不悦,他讨厌弱小的人,尤其是装模作样博取同情的废物。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没死就给我吱一声,否则就别怪老子的拳头不长眼了。”
对方这才动了动。
和元煜预料地不一样,他以为的对方应该会麻溜地从地上爬起来,哭着和他道歉后迅速离开,从此避着他这位大爷走。谁曾向对方动作缓慢,光是爬起似乎就耗费了他所有力气,对方转过身,白皙的脸上一块青一块紫,但更多的是一片红。
红色,从他的鼻尖往下滴落,染红了领口,染上了大半件校服。
元煜自以为是个不要命的,但见到对方这幅模样难免有些慌张,他后退一步,忍不住问道:“我说,你没事吧?”
那人轻扫了他一眼,没有任何感情。元煜这时候才发现对方的眼睛很漂亮。或许是血流得实在是太过于猖狂了,他捂着鼻子,最后还是瓮声瓮气道:“我好像流鼻血了,请问你有纸吗?”
元煜掏了掏口袋,空的。
心情烦躁地想把那几个挑事的家伙打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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