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赔笑着说,“大老爷和柳姨娘回来得实在太突然了,都是我想不周到。”说罢悄然狠狠地瞪了宛佳一眼。
宛佳咬了咬唇,仿若万分为难,又不得不说,“原来爹和娘的屋子里有张老太爷送的明朝黄花梨木雕花大床,不知二婶挪到哪里去了,爹回来了不好叫他挤着小床睡的。”
刘氏面上假笑一僵,尴尬地干笑两声,说,“我是担心那么贵重的东西怕碰坏了,所以给挪到我房间暂放了,管家,找几个年轻力壮的去我房间抬了吧。”
宛佳嘴巴刚张开,刘氏赶紧抢着说,“还有我房间里那对古铜仙鹤琉璃灯、那张紫檀木贵妃椅也都一起搬了,千万别弄坏了,呵呵,我都为大老爷精心保管着呢,现在该物归原主了。”
宛佳合上嘴巴,微微一笑。
算你识相!
外面天色已经暗沉,大房院落终于完整地回到大房的手中,正房外屋檐下挂满了一溜红色灯笼,给这夜色添了不少喜气。
老太爷遣了香巧带着几个二等丫头和几位妈妈到大房听候差遣,花蕊和陈妈正带着她们忙碌着收拾出几件房间安置柳姨娘和宛晴,已经一干下人。
张氏和宛佳原来住在偏厅耳房,自然是要般回原来的房间。
好在管家也派了几个得力有经验的妈妈前来帮着,又送了好些新器皿过来,才算是基本弄妥当了。
而正房中的气氛非常压抑。
柳姨娘正蜷在宛华忠怀里娇滴滴地哭着,宛华忠温柔地哄着,宛晴在一边劝着,张氏和宛佳坐在一旁看着。
可,老爷不发话,她们也不能走,只能就这样看着那一家三口娇妻爱夫乖女儿和睦融融的景象。
宛佳轻轻抚着张氏的肩膀,都能感觉得到她单薄的肩头微微发抖,她知道,娘是在忍。
她想着父亲那么多年来对母亲的冷落,可母亲依旧对父亲深怀情感,甚至深深的爱着他。爹喜欢喝春茶,每年春季嫩叶刚发,她就亲自上茶山采茶,亲自炒茶,小心翼翼地收着,可惜,装每年新茶的箱子已经满了,她都没有机会送出去。
其实,她一直想不明白为何爹就会对娘如此冷漠无情。
“老爷,香儿哪里就对不住宛家了?老太爷那么排挤我?”柳姨娘一双手紧紧抓着他的手腕,身子微微颤抖,眼泪湿了宛华忠胸前衣襟,美艳眼睛包含着泪水,惹人怜惜。
宛晴柔声说,“娘,不是老太爷排挤你,我倒是觉得姐姐和大太太穿得太寒碜了,丢了我们大房的脸呢。”
“就是,是她们穿得太寒碜了,不是我穿得出格了?”柳姨娘越想越气。
宛晴叹了口气,扫了一眼宛佳和张氏,回头对丫头说,“巧香去取两套我和夫人的衣服来。”
在城里的宛公馆早就将柳姨娘当做夫人了,所以,宛晴唤柳姨娘为夫人也自认为理所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