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州隶军处了一连串的事,有军官被警察局认定为杀人凶手的,有喝醉了夜宿妓院被当场抓住的。
但是,他相信,这一切都是陷害。
他面色阴沉地来回踱步,猛站住,转身,“按我们第一套方案。”
吴莽一惊,“太凶险了,如果不成功呢?”
“不成功就放弃,总得放弃点什么。”龙炎桀剑眉紧拧,低声说,“这件事不要让夫人和革命党知道,革命党我不信任,让夫人知道太多,革命党就会拿她做文章,她想抽身出去不陷入陷阱,恐怕都难。”
吴莽点头,“属下明白。”
“好,准备吧,我们可以走了。”龙炎桀目光坚定。
“明天还是后天?如果为了隐蔽,可能要坐船……”吴莽还想说。
“炎桀。”宛佳的声音传了进来,布帘一掀抱着一堆衣服走了进来。
龙炎桀立刻做个噤声手势,换上笑容,“晚饭吃什么好吃的?”
宛佳白了他一眼,“你就知道吃了。”她笑盈盈地对着吴莽说,“你是在这里吃呢?还是去风柳那边吃?”
吴莽一脸尴尬,刚毅的脸上悄然有抹绯红,不好意思地搔了搔脑袋,“风柳说今晚准备了晚饭。”
宛佳不禁莞尔,“那我就不留你了。”
吴莽飞快地看了一眼龙炎桀,龙炎桀眨了两下眼睛,他立刻明白。
宛佳没有说话,而是收拾着刚洗好的衣服。
龙炎桀静静的看着她,心里一阵心酸。
好久好久,宛佳还是不说话,龙炎桀忍不住了,上前一把抱住她,下巴抵着她的头顶,低声说,“宛佳,你再忍忍,我们马上就会团聚的。”
宛佳幽幽地说,“如何团聚?每次团聚都意味着再次分离。”
龙炎桀一下扳住她的双肩,“不会,这次不会,我保证!”
宛佳缓缓抬眸,凝视着他,“你是准备走了吗?”
清晨,天还没亮,码头上停泊着一艘快船。
岸边一排站着六名黑衣人,个个表情谨慎地环顾四周。
龙炎桀握着宛佳的手,久久不肯放手。
吴莽焦急地看着表,“督军,时间到了,再晚了水路的船只多了,容易暴露。”
宛佳抽出手,忍着泪,低声说,“走吧。”
“佳……”
听着他这声含着万种情愫的轻唤,仿若一根钢锥深扎宛佳的心。
如果龙炎桀不打算接受革命党的收编,不打算起义,结局一定会和以前一样。
她无法面对亲人再次受到伤害,宁愿自己忍受着分别的痛。
“走!”宛佳忽然大吼一声,双眼通红,却没有一丝水雾,倔强,顽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决绝。
每次分别都是那样的艰难,每次分别都无法预计未来是否还能再见。
这种分别如同剥皮剔骨,痛彻心扉。
分别,不如不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