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服没有再像往日那样整齐摆放在床前的椅子上,它们四处散落,凌乱而充满情.欲。小小的单人床上此刻挤了两个人,盛毓潼披着被子,两手撑在史薇如瀑的黑发两侧,地上的影子暧昧地移动着。
窗外只有寂寂的梅花。
两人温存完后,盛毓潼下床穿上了衣服。史薇裹着被子问:“你今晚就要走?”
“我抓的舌头我不放心让别人看着,”盛毓潼将拉链拉到下巴,拉过椅子坐在了床边,“第三军团风气很差,里头人人结党营私不说,还嫉贤妒能,我抓了舌头,不知道多少人想着要把舌头放掉给我好看。”
史薇说:“你为什么不来骷髅军团?”
“我来了,什么时候才能做到少将?”盛毓潼捻起史薇的一缕头发,在手指上缠成了一个个圈,她轻声,“如果不是为了那个舌头,我怎么舍得离开你?”
史薇正要开口,盛毓潼又抛出一句:“我前日收了一个士兵的画册,上面好多新鲜的玩意儿,我今日还未同你试过。”
她说话很轻,模样又很正经。史薇瞪大了眼睛,默默出神。见史薇这样,盛毓潼就把话说得更通透了一些:“我想当做检查身体也不错。”
史薇这才反应过来盛毓潼说的是什么,便眯起眼看她,盛毓潼又摆出一副无辜的模样:“你看什么?”
史薇撅起嘴,还未说话,两人就同时感到从远方跑来脚步匆匆的一个人。史薇忙下床穿好衣服,正在戴手套,那人就敲门了:“报告史薇少将!第三军团有消息!”是勤务兵。
“进来。”
勤务兵推门而入,见到盛毓潼,愣了愣:“盛营长原来在这里,尉迟少将找您很久了。”
盛毓潼脸色霎时就变了:“他找我?难道是舌头出了问题?”
勤务兵没回她,只向史薇一敬礼。“报告史少将,舌头,”他瞥了一眼盛毓潼,才说,“死了。”
天还未亮,史薇和盛毓潼就开车从骷髅军团驻地朝第三军团驻地进发。一路上盛毓潼铁青着脸,史薇看了眼盛毓潼的脸色,说:“你也不必生气,舌头死了,就看看他到底是怎么死的。如果是第三军团的人虐待而死,正好借此机会整治军风,把那些贪生怕死、结党营私的人都给拔掉,也算是一件好事。”
“哼。”盛毓潼轻哼一声。她说:“这是我来第三军团后发生的第三件蹊跷事了,头一回,我在山地和敌人打游击战,缺乏补给,军团总部给补给队伍发了个错误的接应范围,愣是把物资全送给了协约众国。”
“第二回,康宇星抓了个俘虏,本来看管得好好的,康宇星一走,俘虏居然自己打死卫兵跑了,事后我们检查卫兵的遗体,打进去的那枚子弹竟然是卫兵自个儿枪里的。”
“第三回,也就是这一回,你们骷髅军团的人也在场,我以为是出不了什么差错的。果然,俘虏是跑不了了,他直接死啦!”
盛毓潼恨恨用手砸了一下玻璃,史薇扭头说;“何必用这种事情来惩罚自己?”她又看着前方的路况:“勤务兵,开慢点,路滑,要小心。”
“是!”
史薇回过头,慢慢地说:“你说的事情确实蹊跷,我看你们第三军团中不是军纪差,而是有内奸。”
盛毓潼看着史薇:“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是从前一位第三军团的哨兵留给我的,”史薇眯起了眼睛,“她告诉我有内奸,只是还没查出来,她就被那个内奸做掉了。”
盛毓潼屏住呼吸。史薇慢慢转过头,同她对视——
“我的姐姐,史蔷,生前服役于第三军团六营。”
车开到第三军团的驻地外,高高的堡垒上卫兵大喊:“口令!雷电!”
盛毓潼头探出车窗,大喊:“疾风!”
路障被卫兵们移开,汽车畅通无阻地开进第三军团腹地。史薇感叹:“你们第三军团设防怎么跟没设防似的,真遇到突发情况,拦得住敌人吗……诶,那不是尉迟麟吗?”
雪地上,尉迟麟搓着手,神情恼怒,看起来正在训人。他忽然听到有人喊他,抬头一看,一辆天字牌号吉普停在了空地上,吉普车身上还有个呲牙咧嘴的骷髅头。他喃喃:“谁把这尊大佛请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