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持续了半个月才有了收尾的迹象。最后一天,盛毓潼特意留得晚了些。待最后两名组员从小房间里出来,见到她,都诧异。其中一人说:“盛营长,你怎么还没走啊?”
“我检查一下,你们先走吧。”
两人听话地先走了。盛毓潼立时关上实验室的门,她挨个位置看了一圈儿,没有头绪。等走到唯一密闭的小房间前,她看到里头的培养皿冒出了绿莹莹的小叶子,看上去颇像三叶草。
“盛毓潼!”
盛毓潼立马止住就要踏进去的右脚。尉迟麟大步前来,一下子把门合上了。他波澜无惊的眼睛盯着盛毓潼,胡渣紧紧贴着起了皱纹的下巴。
“你在做什么?”
“我在检查。”情急之中,盛毓潼居然毫不犹豫地回答出尉迟麟的问题。
尉迟麟又朝密闭的小房间望了一眼,目光仿佛能穿透轻薄的板子,看到房间里那丛绿莹莹的植物。
“你看得懂?”
“看不懂,只是在确认电源的处置,以防火灾。”
“你不用检查,电源我会统一从外部切断。你出去。”
“是。”
盛毓潼没有耽搁,立刻从实验室出来了。她跑出实验室后,又向前跑了十几米才停下。她回头看着临时拼成的实验室,却觉得后怕。她不信任尉迟麟的命令,但很少违抗。因此基本没见过尉迟麟发火。
今天,尉迟麟的那句“你出去”,让盛毓潼听出了隐隐的威胁。
第二天,实验室成品被打包送到研究所派来的白色设备车上,往后方开走了。实验器材却没撤走。补充兵员后,第三军团被派往北境作战。
协约众国的两个武装部队成翼状向原北部驻守常规军队扑来。第三军团一抵达前线,就面对将要形成合围之势的敌方部队和深陷其中的常驻友军。
第三军团的十五个营长聚集起来,和第三军团指挥部一同开会。
盛毓潼是十五个营长当中最小的一个,却战功卓著,其他十四个营长或多或少都想拿她开涮。当天通知开会时间,盛毓潼就被故意通知晚了十分钟。当她来时,除她以外的营长都到齐了。
“盛毓潼,你来得怎么这么晚?”
一营长是资历最老的,他一开腔,所有人都得听着。他看了眼手上的腕表,说:“现在是十一点十分,我们通知是十一点开会,你迟到了十分钟,是让我们这些老家伙谈论好了再把意见说给你听吗?”
盛毓潼深知自己又被耍了,却只能忍:“对不起,一营长,营里临时出了些状况。”她早已练就说谎也面不改色的本领。
“一天天的,就你营里出状况。”
“老一,人是防疫军团的试点营,试点连,状况当然比我们这种普通营多得多了,”三营长尖嘴猴腮,也最擅长挑拨离间,“您可要多担待咱们这位小妹妹。”
这番话让一营长说不出话了。可盛毓潼清楚,即便令他说不出话的人是三营长,一营长也只会把罪过记在盛毓潼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