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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城的地形比大家想象中的还要复杂,地图和导航完全失灵,明明指示已经到了基地,但是入目的是一个荒芜的村庄。
“信号变得好差。”坐在副驾当领航员的林璋祺说,“断断续续的,而且我们的坐标点一直在跳动,完全无法定位。”
这个废弃村庄没有一点基地的影子,还透露些许诡异。道路是新修的,但是街道两旁破败的房屋摇摇欲坠,墙壁上长满了青苔和不知名的藤蔓。
孟景曜跳下车说:“我去看看。”
龙柏澄说:“小骆你跟他一起去。”
两人在村里转了一圈,这里确实荒废了很久。村庄的中心有一座古老的祠堂,屋顶的瓦片已经残破不堪,露出了里面腐朽的木头。祠堂的大门紧闭着,但透过门缝可以看到里面昏暗的光线和散乱的祭器。两人靠近的时候,祠堂内的一个小钟发出了低沉的呻吟。
孟景曜和骆胤涵也算是老搭档了,两人面对这种诡异的场景也是处变不惊,孟景曜还常规操作开玩笑道:“是不是有冤魂看到了我们在击鼓鸣冤呀。这种情况下我们进了门,出去之后就会发现外面起雾了,然后找不到队友迷失在村里。”
冤魂是没有的,一只硕大的甲虫从破钟里爬出,被孟景曜烧死了。
但是他们出门之后,不知道什么原因村庄确实起雾了,停在路边队伍的车隐隐约约。
“啧,大中午的起什么雾,让你别乌鸦嘴。”骆胤涵说。
孟景曜挥了挥拳头说:“山城嘛,气候变得很快的,小骆哥你不会是怕了吧。不要慌,实在不行我们物理超度他们。”
两人回车上之后,和大家讲了一下看到的情况,这里肯定不是基地。
闭目的李寒竹睁开眼,说:“基地应该在我们脚下,山城比较立体,地图没有办法显示高度落差。找个路往下开吧。”
孟景曜凑过来问:“偶像你怎么知道的?你来过这里吗。”
李寒竹没有多做解释,只说:“以前来过,但是这里变了很多。”
夏时凉扒在窗口说:“你看这路也是新修的,村里人估计都拆迁了吧。”
龙柏澄开着车又往前行驶了一段路,面前出现了好几条通往不同方向的路。领航员林璋祺说:“岔路太多了,我们找个人多的地方下去问问路。”
坐车这么久大家也都有点疲惫了,反正已经到了庆城,找基地也不急于一时,龙柏澄减速停靠在路边,说:“都下车休息一下吧。”
李寒竹下车后打了个哈欠,伸了下懒腰,不知为何,到了庆城之后他一直感觉很疲惫。伸完懒腰后一回头,发现骆胤涵在盯着自己,李寒竹挑了挑眉,用眼神询问他怎么了。
骆胤涵靠近他,趁无人注意时在他腰侧捏了一下,说:“腰好细,别勾引我。”
李寒竹没想到他胆子这么大,居然敢光天化日调戏自己,还倒打一耙说自己勾引他,其他队友都没这个反应。李寒竹扭头看向一边,结果发现边铠谟也在看他。
边铠谟注意到李寒竹的视线,不自然地转过头,脸居然微微红了。
李寒竹一头雾水,才疏导过的哨兵,没有这么快进入结合热吧,骆胤涵不正经就算了,怎么连边铠谟都变得奇奇怪怪。
车辆停靠的附近是一些居民楼和小花园,有几个小孩在玩耍,看到停下来的车,他们都好奇看着他们。
孟景曜微笑着上前,说道:“小朋友们,你们怎么自己在这里玩呀,你们的爸爸妈妈呢……”
小孩们警觉地后退了几步,其中一个年纪大一点的人突然喊道:“是哨兵!”
他一呼百应,其他小孩都尖叫起来。“快跑!”
“救命啊,哨兵打人了!”
“呜呜呜我要找妈妈!”
“……”
孟景曜傻眼了,他长得没有这么吓人吧?他手足无措地想解释,结果小孩们一溜烟全跑没了。
“啊不是这些小孩怎么回事啊,我有这么吓人吗,怎么看到我就跑,还哨兵打人了,我哪里打人了,怎么睁眼说瞎话。好吧,小朋友不要跟陌生人说话这个教育没有问题,但是这也太伤人心了吧……”孟景曜备受打击,抱着李寒竹求安慰。
李寒竹摸了摸他的头,说:“这里靠近边界,小孩警觉很正常,别太在意,我们问路还是要找大人。”
苏小北模仿李寒竹的手势,拍着孟景曜的大腿念叨:“乖。乖。”
众人又沿途走了一段路。突然,那些小孩又折返回来了,不一样的是他们身后跟着五个拿着棍棒的女人,这群人表情义愤填膺,来势汹汹。
“就是他们!”带头的小孩指着苍龙小队的人说。
其中一个女人凶狠地说:“哨兵,滚出九龙!”
林璋祺小声解释道:“这里是庆城的九龙区。”
龙柏澄上前去跟他们交涉:“你好,我们是中心派来的开拓者,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那些人根本不听他说什么,反而个个都举起了
', ' ')('武器,做出鱼死网破的姿态,说:“你再靠近我们就对你不客气了!你们打死我也没关系,我就是要让大家看看哨兵恶毒的嘴脸!我告诉你们,我们虽然是普通人,但是不会屈服的!”
他们个个眼睛通红,仿佛面前站的都是什么仇人。
苍龙小队的大家互相对视了一下,看这些人情绪这么激动,大家察觉到这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让普通人对哨兵这么排斥,但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
现在算是明白了出发前上级告诫的话是什么用意了。不要和普通人起冲突。
“好好,我们马上走,你们别激动。”龙柏澄让步了。
这些人一个个都面黄肌瘦的,按理说华夏这几年发展得很好,大家都丰衣足食了,就算庆城地理位置特殊,也不至于有人吃不起饭瘦成这样。
正当众人冲突的时候。
边铠谟从自己的背包中掏出了几个鸡腿,又翻出来几根铁棍,三下五除二就在空地上搭建了一个简易的烧烤架,加入木炭之后就齐活了。孟景曜现在跟他一起做饭默契十足,都不用边铠谟特意提醒,他很有眼力劲地在放入木炭后就打了个响指升起了火。鸡腿被火烤之后发出滋滋的响声,边铠谟还很有闲心地涂油撒料。
众人被他的操作惊呆了。
边铠谟开口说:“到饭点了。”好合理的解释!
围观的小孩们咽了咽口水,看到原地做饭一点都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的哨兵们,他们气极了,几个小孩捡起路边的石头朝边铠谟扔去。李寒竹微微够了勾手指,石头打在了无形的屏障上。
一切都被苏小北看在眼里,经过多日相处,苏小北不仅不怕边铠谟了,还把他归为“自己人”,因为这个不爱说话的哥哥经常给他做好吃的。苏小北龇牙咧嘴朝这些人扑过去,还说道:“你们是不是找削!”
结果被李寒竹提着衣领拉回来了,“谁教你说这个的,礼貌一点。”
小孩和女人们都很生气,但是也没有离开,而是眼巴巴地看着。
孟景曜善解人意地问:“你们要吃吗?”
其中一个年纪较小的孩子嚷道:“华夏是邪恶的殖民者!我们才不吃你们的东西!”说话间他流出了一大串晶莹的口水条。为首的女人连忙捂住他的嘴巴。哨兵没有主动攻击他们,还拿出食物诱惑,这些小孩和女人在旁边踟蹰半天最后愤愤不平地离开了。
问不到路,小队只能自行寻找。又转悠了半天,依然没有看到基地的影子,天色也渐渐暗下来了。
孟景曜说:“好奇怪啊,他们好像对哨兵很抗拒,是不是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家本来想找个旅店住宿,但是店家看到他们之后都拒绝了,更有甚者拿着扫把赶他们出去。
“拒客,能不能投诉啊。”林璋祺的衣服被溅了不上脏水,吃了一整天的闭门羹的火气都来了,林小少爷哪里受过这样的气。
李寒竹说:“你们没发现吗,出来的都是妇女儿童,这边的青年都去哪里了?”
最后大家一致决定派最有亲和力又不是哨兵的李寒竹和夏时凉分头去问问什么情况。
夏时凉长得可爱嘴巴又甜,对这种事情完全是信手拈来。
李寒竹看着这地方眼熟,循着记忆来到了一户人家前。小院子里,一个穿着围裙的女人坐在凳子上摘菜。
她看到李寒竹,这里很少遇到生面孔,她警觉地停下了手站了起来。
“罗嫂。”李寒竹唤她。
罗嫂的右眼灰蒙蒙的,明显视力不好,她仔细地辨认眼前的人,往前走了两步,拉住李寒竹的手,问道:“是寒竹吗?”
“是我。”
罗嫂突然眼泪扑簌簌地落下,哽咽地说不出话来,缓了一会,说:“你可算回来了!自从你们走了之后,这里就出大事了……”
“你别急,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
庆城因为地理优势,是非常优越的战略地,易守难攻,当年刘晟和李寒竹在这里建立了好几个军事基地来对抗圣殿。罗嫂东一头西一头说了一些筑城者撤离后的事情,她的叙述没什么逻辑,但是李寒竹捕捉到了一些关键信息。
这几年在庆城的哨兵经常暴走,破坏力极强,还伤害了很多普通人。
李寒竹问:“向导呢?”
罗嫂迷茫地说:“什么向导?”
“像我这样的人。”
“没有向导。”罗嫂摇了摇头,说,“寒竹,你是我见过的唯一的向导,只有你在才能管得住他们。你这次回来是来镇压他们的吗。我们像上头反应了好几次了,一直没有人来解决,我养在后山的牛都死了好多。”罗嫂开始碎碎念了,她这个年纪的人,絮叨起来就没完。
队友还在等他,李寒竹只好告别。
罗嫂忧心忡忡地说:“听说今天来了几个凶神恶煞的哨兵到处找人,寒竹你要小心点啊。”
这个小地方,信息倒是传的很快。李寒竹说:“他们是我的队友,都是好人。我们是
', ' ')('来帮大家解决问题的。”
“都是好人那就好。”罗嫂抹了一把泪,说,“你别急,我去给你拿点吃的。”李寒竹推脱一番后,趁着罗嫂进屋,马上离开了。
夏时凉那边问到的情况也差不多。“我去了这边的一个饭店,老板说哨兵很危险,还问我是不是被挟持了,他可以帮我报警,但是这边的警察估计也干不过哨兵,然后他给了我一根棍子说让我防身。老板觉得帮不到我,很愧疚,于是送了我很多吃的。”夏时凉提着一袋食物,手指都被勒得变白了,看得出来老板是真的很大方。
龙柏澄问道:“寒竹你怎么看。”
李寒竹说:“没有向导的哨兵就是未开化的野兽,结合热会让他们失去理智,做出野兽般的举动,看当地居民的样子,他们对哨兵的厌恶和恐惧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我们要尽快找到基地,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基地的向导去哪里了,哨兵们为什么暴走,对普通人造成的伤害能不能弥补……”
龙柏澄指挥道:“天也黑了,我们先找个安全的地方扎帐篷休整一下,璋祺你把目前遇到的情况做个简单的汇报发给我们基地。”
“这里没信号啊队长!”林璋祺捣鼓着设备,无奈地说,“我们和基地完全失联了。”
黑夜中远处的山脉深处,偶尔传来几声野兽的低吼或鸟儿的夜鸣,为这静谧的夜晚增添了几分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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