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看着他冷静地说:“现在肯定不会,你乱吼乱叫的可就不敢保证了。”
洪阿兴被他这么一说,就如同被人捏住了七寸。张着嘴想说又不敢说。只好扒在门边上想往里看,这时门突然被从里面拉了开来,他还来不及往里面探头看,就看见小丫头捧着一盆血水走了出来。
洪阿兴眼前一黑,整个人差点就要昏过去,抓着那小丫头的手急忙问道:“阿彩呢,阿彩怎么样了?”
那小丫头脸色煞白,端着水结结巴巴地说:“夏大夫在剖夫人的肚子,别的我也看不清。”
虽然知道是剖腹,可真听到夏南星要把彩姐的肚子剖开,洪阿兴还是听得浑身颤,他看着小丫头手里端的血水,想也不想就要往里冲。被一直看着他的虎子一把抓住后衣领。一记手刀对着他侧颈一劈。洪阿兴完全没防备,整个人就被他劈得昏了过去。
彩姐要剖腹的事,洪阿兴只和几个最心腹的属下说。他们一同陪着洪阿兴等在外面。突然之间见虎子一记手刀劈晕了他们老大。急得撸起袖子就要找虎子算账。
“你小子干什么?”
“你把我们老大怎么了?”
虎子对着一涌而上凶神恶煞的人略一皱眉,把晕过去的洪阿兴往前一推,正正好好推进冲过来的人群当中。毫不客气地指挥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你们老大抬到那边沙发上躺下。一个个的老老实实地坐着。别添乱。要不然出了事我们可不负责。”
这夏南星剖腹的事,虎子也是从来没有见过的。他虽然对自己家少爷深信不疑。但是这把人剖开来生孩子的事怎么说也不是一件上嘴皮子碰一碰下嘴皮子的事。
虎子没见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既然在外面替夏南星守着,自然要将一切不安分的都拦在那房门之外。不能让任何人任何事打扰夏南星。
洪阿兴关心则乱,就是个随时一点就着的大爆竹。虎子一个人守着门,自然要拿出一夫当关的气势。洪阿兴身后还跟着一帮子流氓混混,他不一举将洪阿兴制服,谁知道他一时失智闹起来,会不会影响夏南星?
虎子神情太过自若,说得又是一脸理所当然。眼下彩姐在房间里,除了一开始时叫了一声,后面连一丝声音也听不到。洪阿兴又被虎子一记手刀劈晕了过去。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之间反倒没了主意。只能乖乖照着虎子的话把洪阿兴抬到了沙发上。
虎子刚刚松了口气,就听到房间里传来惊呼声:“有人昏倒了!”
都说这刀割不到肉上不知道疼。虎子教训起洪阿兴来那是头头是道,理直气也壮。可猛的一听到有人昏倒,他心里一惊,生怕自己家少爷出事,第一时间就差点失了方寸,强忍着镇定走到门口。还没等他探头往里看,就看见两个小丫头扶着一个脸色惨白的接生婆子走了出来。
那产婆大概是一辈子没见过这种场面,人迷迷糊糊的,嘴里还不停地说:“吓死人了,吓死人了。”
虎子刚想抬腿往里走,就听到夏南星冷静的声音喝斥住了他:“好好呆着,别乱闯。”
虎子刚还想再说话,就听到从房间里传来一声高昂的婴儿啼哭,不一会儿就见小丫头高兴地抱着一个白白胖胖的婴儿走了出来,满脸喜色,“生了,夫人生了个儿子,称过了,八斤九两。”
洪阿兴被虎子敲昏那一下并不算多重,只是控制着他不让他发疯罢了。孩子的哭声一出来,几个手下围着他又摇又推又是恭喜,他迷迷糊糊就睁开了眼,突然被小丫头抱着的小婴儿送到眼皮子底下,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茫然地环视四周:“这……这是什么?”
虎子被他这傻样说得好笑,“什么是什么?你儿子。洪老大,恭喜你当爹了。”
洪阿兴颤着手轻轻戳了戳小婴儿白嫩的小脸,婴儿虽然闭着眼那长相却像极了彩姐,很是眉清目秀。他心里一软,瞬间热泪盈眶,反应过来看着虎子问:“阿彩呢?阿彩有没有事?”
虎子也不知道房间里的情形,对洪阿兴道:“你安安静静等着,抱着孩子别乱跑乱闯。少爷自然会还你一个完好无损的彩姐。”
洪阿兴现在心里又开心,又提心吊胆,一时完全没了主意。虎子说什么他就一个指令一个动作。
等房门再次打开时,夏南星淡定地从里面走了出来。对洪阿兴说:“彩姐现在麻药还没完全过,你可以进去看她,但是,不要呆太久。我已经交待了下人注意事宜,你乖乖照做就行了。”
洪阿兴听了这话如同领了圣旨,红着眼眶进了房间。守在彩姐床边握着她的手不停的掉眼泪。
虎子看着夏南星,伸手扶他坐下,“少爷辛苦了。”
夏南星瞪了他一眼,“你这性子还是太过冒失,我叫你在外面拦着,你就敢不听我的话往里面乱闯?”
虎子解释说:“我一直拦着他们。只是听到有人昏倒,我担心……”
夏南星摇摇头,“不过一个小手术,看把你的吓的。不经事!难不成我这个主刀的医生还能昏过去不成?”
虎子叹气:“关心则乱。我这不是第一次见少爷动手术嘛!”
夏南星回头看着房里,突然也跟着长长叹了口气。
虎子不明就里,问他,“少爷有心事?”
夏南星若有所思地问:“只是一个小手术却吓昏了一个经验丰富的产婆,要不是你拦着,洪老大只怕也会闯进来。在绅城这样的地方大家对动手术都如此避讳,你说咱们回绍镇开医院这事对不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