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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阳城被轰炸了。
洋人租界的西餐馆内,进了来一名身材高挺伟岸的男人,年约三十出头。穿着黑色翻领的长款披衣,脚上的皮靴沾着积雪。头上的短发显得有些乱。脸上的神情,似乎、也有些隐隐焦躁。
男人进了屋,拿着黑皮手套打了打肩头的积雪,一双暗沉狼眸开始扫视周遭。脚步在地板上发出踢踏、踢踏……探究巡视的声响。
屋子里正喝着咖啡就餐的洋婆子、鹰钩鼻的西洋男人们,瞧着警察厅全副武装的一干人等,撇撇嘴,最近三天两头的查勘,总要惊扰了他们闲暇的休闲时光。
男人的注意力似乎并未在他们身上,寻着,寻着,便转向了靠里侧窗户边的一个位置。脸部棱角硬朗的紧绷肌肉开始放松,似乎搜寻到了猎物。
旁边拿起印花餐巾擦拭嘴角的西洋女人,松了口气。看来叛党是找到了。
男人来到一处桌前,站定,屹立。冒出胡渣的硬朗脸庞上显得有些疲惫,与坐于窗边的那人对视着。空气渐渐凝固,男人刚刚放松的神态,渐渐又被气的脸颊的肌肉都微微抽搐。
坐在桌里面的男青年,似乎是一富家少爷,但衣着并不是当下流行的款式。看着贵气,可那衣服的款式也有两三年了。
见到男人朝他这边走来,全身都开始紧绷,双脚侧于过道,覆在膝上的双拳暗自攥紧。
男青年抵抗向警察局长的眸子里似乎压忍着极大的抗拒。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缠上,对抗。
领着几个警察厅官兵的男人,暗深的沉眸中,看着男青年带着隐隐怒气,可又不发作。周遭的情态随着两个人的剑拔弩张,而感到后脊背渐渐发寒。男人脸上笑着,周身却似乎已经结了冰。
叶少卿周围的人开始端着餐盘更换座位,只留下叶少卿的一个同窗,见到霍鸿章胆寒着,还强撑着为叶少卿打气。在桌子底下拉住叶少卿握紧的拳头,给自己壮胆,“少卿,别怕。现在是法制社会……”
冯子福说那话的时候,自己都不信。声音控制不住的微微打颤。而对面开始抻手上黑皮手套的霍大局长,虽然脸上笑着,但是盯着他同窗好友的脸色很不友好,让人胆寒。
双方僵持着,谁也没见动作。
冯子福能感觉到面前风头正劲的霍大局长,在笑忍着什么不得了的怒火,又……似乎有什么、又很无奈。
男人的耐心似乎到了极限,抻好了手上黑色的皮质手套,就要亲手把人从桌子里拎出来。
西餐馆内温度比外面温暖的多,肩头积雪化了的男人,盯着全身紧绷,处于警戒状态的叶家少爷,冷笑。
见到了人,确认了人无恙,悬着的那颗心才放了下来。可看着人的样子,又忍不住想要发火。
局子里最近忙的焦头烂额的,还要管这叶家的大少爷。他已经两三宿没合眼了,那双豺狼虎豹似的眼眸里,布满了血丝。
(中)
霍鸿章最近很烦躁,心烧似的烦躁。不仅是上面压下来的诸多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还有那一天到晚给他捅篓子的叶家独苗少爷。
两年前,叶老爷临终托孤。霍鸿章临危帮衬。当时觉得帮着曾有恩于自己的人,照看些不成器的儿子,没多大的事。不过是些举手之劳的小事,没成想啊……
如果让他再选一次,他绝不会答应那叶家老爷的。宁愿多给些银钱,谁爱管这叶少爷谁管去。他再也不淌这趟浑水了。
脸前那令他头疼的叶家大少爷,一直在挑战他的耐性。从里到外,360度无死角的挑战他的耐性。
脸颊的肌肉,在见到面前这冤家似的大少爷时,抽动了下。随即男人又硬是压忍着深出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忍耐。先把人带回去再说。
“跟我回去……”
晋阳城警察局的霍局长,沉眸狼燃,尽量不让自己失态。外人看着挺沉稳的。但叶少卿知道,那暴戾的恐怖分子,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再有那么一点点,只要惹了那霍鸿章发作,他就可以趁乱逃脱了。
可姜、还是老的辣,虽然霍鸿章也没有比他大上几岁,可架不住从小摸爬滚打上来的啊。叶少卿那点小心思,都写在脸上呢。霍鸿章心里嗤笑着,暗暗咬着牙,攥着叶少卿臂腕的力道,硬是把人从座位上拽了出来。
西餐馆里,乱做一团……
(下)
叶少卿被带了回去。锁在了男人小洋楼的卧房里。
晚上,霍鸿章在警局里忙了一天,回到家,累的坐在西洋的弹簧大床上,皮衣丢在卧室门口的沙发椅子上。接着开始解里面警服衬衣上的袖扣。偶尔转动几下僵硬的脖颈肌肉,宽阔强壮的胸膛渐渐从脱下的发臭的衬衣里露出来。
身后的床“咯吱……”晃动了一下,霍鸿章扭头,叶少卿一只手臂还被绑在床头,穿着男人深孔雀蓝大翻领的丝绒睡袍。被绑了大半天,还有力气想要踹他。
男人嘴里笑了一声,扭过头去,继续脱衣服。发臭的警服衬衣脱下后丢在地板上,转身,露出结实绷紧的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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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穿着他睡袍的叶家少爷往后挪了下。男人盯着他,开始解警服裤子上的皮带,嘴角勾笑。
叶少爷吓的脸色惨白……
男人瞅着他那副模样好笑,也不逗他了。脱下皮靴扔到屋外的廊上,身后的床上发出一连串的咯吱声。男人露着那身结实迸张的腱子肉,一边解着皮带,一边到床那头给人倒了杯水,递到人嘴边。
“不是不让你出去,是最近实在乱的很……警察厅一天到晚忙的四脚朝天……你又一根筋,非要什么抗日救国,你说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能干什么?”
把水递到人嘴前,人还扭头不喝。霍鸿章撇撇嘴,自己喝了几大口,这一天天忙的,他经常饭忘记了吃,水忘记了喝。每次到松下来,才发觉饿了,渴了。哪像床上的这位,在家还有佣人伺候着。
霍鸿章给叶少卿松了绑着手腕的布条,叶少卿摸着被绑疼了的手腕,拿起身后的枕头,狠狠的掷向了男人,正在解皮带的男人笑着一手接过,放到旁边。皮带大开着,来到人脸前,伏下身撑在床前,盯着人发怒的脸笑。
笑的叶少卿用力推开男人,穿着男人的浴袍进了涮洗室。里面传来人放洗澡水的声音。
霍鸿章在外面松着筋骨,健硕深色的肌肉,随着肩臂扭动时,积蓄力量的起伏、涌动。霍鸿章边松着筋骨,边推门进入浴室。跟开门声一起的,是里面传来的叶家少爷的惊惶无措声。
里面刚脱光了的男青年,忙用浴袍遮住了一丝不挂的裸体,把男人推了出来。霍鸿章站在外面,胸膛上挂着人推按上的水渍,郁闷里面穷讲究的大少爷。
因为那叶家少爷老惹事,最近局势也不稳,霍鸿章又分身乏术,怕一个不留神,那叶家少爷再在游行的时候被毙了。人长眼,子弹可不长眼啊。所以把人先接到他住的小洋楼里住两天。
男人靠躺在床头,被里面哗哗哗……洗了好久的大少爷气的脑仁疼。深深为自己一时假道义,接下了这个烫手山芋而感到深深的后悔。
闭上眼,双脚叠叉,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等里面的人洗完澡出来,他再进去洗。俩大男人在一起洗,怎么了?
浴室里一直传来呼啦呼啦、哗啦啦啦……的流水声,像是一首催眠曲。绷了几天的霍鸿章渐渐进入了梦乡。
醒来时,房门开着,屋里的叶家大少爷、又没了。
霍鸿章环顾着人又跑了的的房间,仰着头喘着的气都要喷火,“叶少卿,你给老子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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