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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言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逃出祝家的,他只知道自己跌跌撞撞回来时,一切已经翻天覆地了。
定云城内最富有的苗家火光冲天,土匪无情丢下的火把将曾经风光无限的苗家烧得连个渣都不剩,遍地是焦黑的断木残瓦,几个衙门来的捕快和仵作正从冒着黑烟的残垣断壁里往出来搬运尸体。
除了刚才出嫁的苗家小公子苗言璟之外,苗家上下三十三口无一幸免,都被这场冲天的大火吞噬。
几个好事儿的人打量着这里,也是唉声叹息,本来苗家今天是嫁小儿的好日子,毕竟能和古武世家的长子祝青恩成婚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美事。
可谁知,喜事最后成了丧事,苗家祖上有钱是方圆百里都出了名的,家里还有矿产,自然招人惦记,那些个流寇土匪盯上了苗家,瞅准了机会便来打劫,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最后苗家人齐齐地都死在了大火里,所有的财富毁之一炬,也是让人扼腕叹息不已。
苗言璟捂着胸口的伤跌跌撞撞回了自家时,本想找父兄娘亲寻求安慰与帮助。
当初不听长兄苗言昇之言,执意与祝青恩成婚是他错了,他后悔了,他想退婚。
可谁知,自己忍着丈夫的背叛与伤口的剧痛回了家,却发现家已经没了。
他瞠目欲裂地望着还没有被彻底浇灭的这场火灾,原本富丽堂皇的家园被无情的大火吞噬,变成了如今黑漆漆的焦炭,苗言璟茫然又心慌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接受不了自己曾经温馨美好的家被大火烧得一干二净这一事实,他宁愿这是一场噩梦。
醒来以后,他还是被父母、兄长娇宠出来的无忧无虑的小少爷。
可惜,胸口的伤让他不得不清醒,让他不得不看清眼前的一切。
他想要抓住身边匆匆走过的捕快和仵作,问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没有人理睬他。
他从祝家逃出,为了避人耳目是扮做乞丐讨回来的,一路风尘仆仆,他的伤口也失血过多,脸色苍白得难看,更不要说浑身脏乱,旁人看了只觉得晦气,想躲远点,怎么可能会和他讲苗家发生的事?
门前原本铺直达祝家的长达十里寓意长长久久、也彰显着苗家阔气的红毯此时被各种脚印踩得又脏又乱,上边还放着许多从废墟里找出来的黑色的焦骨。
苗言璟不敢认这是自己曾经相处多年的家人与仆从,直到他看到一具腿骨弯折的焦尸时,他没忍住一下子哭了出来。
他的母亲早年从马车上坠下,腿有残疾,他如何还能自欺欺人以为这一切只是一场噩梦?
祝青恩在新婚之夜刺破他的胸膛与他恩断义绝时他没哭,看到祝青恩和自己的伴读玄玉拥抱在一起时他也没哭,但是当他看到自己母亲的尸骨时,他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他不顾自己伤口还在渗血,扑到了自己母亲的尸身上嚎啕大哭。
“娘,是璟儿啊,璟儿回来了啊!”
他自以为和祝青恩是情投意合,幻想着成婚以后能夫妻和睦,结果对方一剑斩断了所有可能,他只是被祝青恩当做给玄玉挡灾的工具。
他自以为和玄玉是挚友,两人从小一起长大,玄玉是自己的伴读,虽然有时候自己脾气大堆玄玉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可到底在衣食住行上没有亏待他,他的喜恶和小心事,也只会给玄玉说,也算是苗府的半个小少爷。
可是玄玉和祝青恩抱在一起的那一幕,彻底打碎了他对友情的幻想。
友情、爱情已经覆灭,可是上苍还是觉得不满意,连他最引以为傲的亲情也彻底剥夺。
苗家对玄玉有恩,因此苗家遭此横祸玄玉也不会袖手旁观,在回帝都的路上,他就给自己的父王送去了书信,让他帮忙调查苗家灭门的惨案。
敲晕了苗言璟后,玄玉才发现了苗言璟身上的伤,回去的路途最起码要三四天的时间,玄玉只好让人请了个大夫来给他看伤。
苗言璟一向爱干净,又喜好华贵衣物,身上的配饰服装都要最昂贵最漂亮的,脖子上的珠串是他的长兄前几年在外做生意得的各色宝石和翡翠串成的,手工精巧,造价不菲。
曾经被人捧在手心的小公子,如今却穿得落魄灰败、蓬头垢面,前后的落差太大,实在是让人看了心里不舒服。
大夫看后给玄玉说:“这位公子胸口受了极重的剑伤,没有伤及心肺,包扎后静养个两个月也就好了。”
“这伤口深得几乎贯穿了,也没事?”玄玉疑惑道。
“大人您有所不知,这位公子的心脏长在右侧,属实异于常人,旁人受到这样的重伤当即就会一命呜呼,可公子有内功护体,再加上未曾伤及要害,故而无事,只是失血过多,还需要喝药调养。”
玄玉颔首,让人带着大夫去配药熬药。
他坐在床侧,拿着帕子一点一点地擦掉苗言璟脸上的污秽,拨开散乱的头发,露出了原来英俊白皙的一张脸。
英挺的鼻子还因为痛哭过而泛着红,眉头紧皱,嘴里喃喃着什么,显然是陷入了让人挣扎不得的
', ' ')('梦魇,比起从前骄奢任性的公子哥,此时的苗言璟看起来乖巧温顺了许多。
“你倒真是命大,这样都没死。”玄玉是没想到祝青恩真的会对苗言璟下死手,幸好苗言璟足够幸运,不然估计早就死在祝青恩的剑下了。
想必苗老爷和苗夫人也是知晓小儿子身体的特殊所在,所以对苗言璟千叮咛万嘱咐不能说出口来,就连从小在苗言璟身边的玄玉都不知道这个秘密,可见苗老爷和苗夫人是真的上了心的。
苗言璟虽然傻了点,但好歹还知道分寸,没有把所有的底都和祝青恩交代出去,不然苗家最后的独苗就要死在祝青恩的剑下了。
玄玉本来是要看完祝家和苗家成婚的好戏就要离开的,他不信情爱,也不觉得祝青恩对自己有意,陪着苗言璟进了祝家不过是抱着看戏的心态,看完等着来接应的人接自己后就走。
谁知道自己刚要走,祝青恩居然突然闯了进来,抱着他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他为了防止徒增事端,直接趁其不备让躲在暗处的暗卫从后袭击了祝青恩,把人敲晕后自己就直接跟着暗卫离开了,这才有了去苗家撞见了私逃出来看到苗家灭门的苗言璟。
一切还真是孽缘。玄玉心里叹了口气,却也没有想过就把人丢在这里。
苗言璟嘴巴紧闭不喝药,也不见醒来,玄玉知道是身娇肉贵的苗言璟怕苦,但是人醒不来又不敢强喂药,玄玉紧盯着苗言璟那肉嘟嘟的嘴巴,心一横,昂首含了一大口汤药,掐着苗言璟的嘴巴,灌了下去。
玄玉皱着眉擦掉嘴角的汤药,嘴里又苦又涩得厉害,看到苗言璟脸都因为喝药变得扭曲了,又觉得好笑得很,掐着他的下巴,说:“都这样了,我还得伺候你,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玄玉自己吃了个糖豆去掉了苦味,又给苗言璟塞了一颗,看到他表情恢复如初,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之后的好几天,玄玉都是这样喂药的,期间也有侍从或者暗卫说自己替世子喂,玄玉说不用,别笨手笨脚呛着人。
实际上是玄玉不想让别人碰苗言璟,他也说不上为什么不乐意,反正给伤口换药也好,给苗言璟擦脸擦身子也罢,统统自己亲力亲为,不让别人插手。
在定云城逗留了三日,实在是拖不得了,玄玉便只能抱着人上了提前布置好的马车,前往帝都。
苗言璟的昏迷让人有些担忧,并且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了下去,喂食物喂不进去,喝药也只能被玄玉嘴对嘴亲口喂才能喝进去一点。
偏偏请来大夫给苗言璟看,都只说苗言璟只有外伤,到底为什么昏迷很难诊断出来。
玄玉心说怎么沿路请的大夫一个个都和吃干饭似的,什么都诊断不出来。
不过好在虽然路上有些波折,但五天内还是回到了摄政王府。
玄玉从马车上下来,怀里还抱着昏迷中的苗言璟,他没有第一时间见自己的父王,先让管家带着自己去了摄政王提前布置好的给自己的院落,把人直接放在了自己的卧榻之上。
管家是个机灵的,他一眼就瞧出来这个看着病弱的小公子能被小世子这样亲力亲为的伺候,绝对关系不简单。
其实他哪里知道,是玄玉从前跟在苗言璟身边伺候习惯了,所以也不觉得自己现在对苗言璟贴身做的这些事情很奇怪。
苗老爷和夫人从前对这个双儿是十分娇宠的,就连长子苗言昇都十分宠爱这个幼弟,所以也不求他能认认真真学进去多少知识,甚至连对女子和双儿所要求的琴棋书画也没有多要求。
玄玉看似是苗言璟的伴读,实际上更像是苗言璟的贴身玩伴。
玄玉从小陪在他的身边,苗言璟想斗蟋蟀玩儿,他就得去地里抓两个陪小少爷玩;想看小鱼儿了,玄玉就得上街去买最漂亮的鱼苗回来。
苗言璟对自己的父母兄长有时候指使起来都毫不客气,更不要说跟在自己身边的小伴读了,在两人还没有接受性教育的时候,苗言璟甚至还让玄玉帮自己洗澡。
后来苗夫人知道后脸色都变了,头一次罚了苗言璟,让他跪在祠堂跪了两个时辰。
苗夫人不敢惩处玄玉,也是怕后边会被摄政王定时派来苗府的人看到会连累家里人,所以只能对自己的小儿子耳提面命,让他不准再对着玄玉袒露身体。
苗言璟受了惩罚,自然就收敛了许多,但是他总觉得娘亲有时候偏疼玄玉比自己多,所以平时为难玄玉的时候就多了起来,算是小孩子发泄自己心里的醋意和不满,对玄玉挑三拣四,时不时拿他撒气。
苗言璟有点小聪明,不会当着父母兄长的面为难玄玉,就是私底下偷偷着去作弄玄玉。
其实很多事情也不是苗言璟自己做的,他以前读私塾的时候,也会认识一些相处得还不错的朋友,那些人为了讨好苗言璟,就献计给他,帮他作弄玄玉。
比如故意让他在烈日下找根本就没有丢掉的翡翠戒指,骗他去郊区荒芜失修闹鬼的的院落,这种把戏多到玄玉都数不过来。
玄玉也是有傲气的,时间久了也难
', ' ')('免心里积怨,但是他分得清是非对错,也知道是苗言璟个人性格太孩子气,被纵容过头才会如此,所以并没有迁怒于别人身上。
如今看着苗言璟被灭门,只留下他自己一个,人又醒不过来,玄玉心里除了最开始的时候看到苗言璟倒霉有过一丝丝隐秘的痛快之外,其余所有的情绪都被一种怜惜和难言的酸涩所覆盖。
原本高高在上的人,一下子跌入尘埃,甚至是比一无所有的乞丐还不如,苗言璟骨子里也是高傲的,他怎么能接受得了?
玄玉用帕子擦了擦苗言璟的脸颊,吩咐一直一路跟着自己伺候的小厮文礼先照顾着苗言璟,自己则去拜见了父王。
摄政王玄参见到被自己送走十几年未见的儿子后,倒是没见多少欣喜,他吹了吹杯子里的茶叶,抿了一口今年新上供的宝珠含翠,慢条斯理地说:“回来就好,明儿本王会派两个老师监督你读书,等学的差不多了,就去东宫给太子当伴读。”
玄玉心里有些不乐意,心说怎么又是伴读。
但摄政王权势滔天,当今皇帝一点实权都没有,玄玉从小寄人篱下,也知道趋利避害,如今既然已经恢复了世子的身份,自然就不能和以前一样自由了。
他站如松柏一样挺直着腰板,微微颔首道:“是,父王。”
“对了,苗家的事情本王已经调查的差不多了,是流窜到定云城的山匪流寇贪图富贵灭了苗家满门。”
玄参站了起来,向屋外走去,走到玄玉身侧时他身上的龙涎香的味道便浓郁了起来。
男人身着墨色蟒袍,上头绣着四爪金龙,和玄玉有四分像的容貌也是俊美非常,眼畔有着久经风霜的细纹,不苟言笑之下更显凌厉威严。
“定云城城主和当地的衙门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了,真是废物。”
一句话,几乎就直接断送了定云城城主和衙门捕快的命运,玄玉听出了话里的杀意,显然是打算拿这些人开刀问罪了。
毕竟苗家也算是大家,居然会被山匪流寇灭了门,而如果不是玄玉派人提前告知摄政王,想必定云城的城主和衙门是直接打算把这件事给按下去不提的,这么做也是因为怕事情最后闹得太大,头顶的乌纱帽不保。
毕竟能让流寇山匪进城,还烧杀抢劫,这肯定是当值官员的失职了。
玄参走到门口时,停下了脚步,“听说你带了人回来?”
玄玉一顿,转身和玄参施礼,说道:“是……那人是苗家最后剩下遗孤,望父王能让儿臣收留他在王府住下。”
“你倒是知恩图报,也罢,苗府照顾你也算尽心尽力,你若想这么做,便随你。”
说完,玄参便直接离开了。
玄玉正想着苗言璟好几日不吃东西了,身体肯定受不了,打算让人去厨房准备些米粥来,他看到时候苗言璟要是喝不下去,自己就只能在用老法子口度过去了。
他双手背到身后往自己的竹云馆走着,突然文礼朝着自己的方向急匆匆跑了过来。
“世子,世子!苗、苗公子他醒了!”
文礼气喘着坑坑巴巴地说着,玄玉一听提起衣摆就朝竹云馆奔去,他还不忘吩咐文礼去喊个大夫来,文礼得令连忙跑去请大夫。
而另一头,玄玉急匆匆跑回竹云馆,就听到了主屋里发出了期期艾艾的叫声,听得让人心口欲裂。
“唔啊啊——你们是谁?!我不认识你们!!!”
“娘亲——我要娘亲……呜呜呜”
玄玉进了主屋,就看到原本昏迷着的苗言璟所在床榻的角落,用被子把自己牢牢裹住,表情是惊慌又害怕的,茫然中还带着警惕地看着周围,眼里的泪光一直打转,直到玄玉的出现,他才一下子‘嗷呜’地哭了出来。
玄玉不直到苗言璟这是怎么了,他刚走近几步,结果苗言璟就直接冲下了床抱住了他,那力道大得让一直没有习武的玄玉有些疼,他费力地抽出一只手,推了推苗言璟的额头,“苗言璟,你怎么了?”
“苗言璟……苗言璟是谁?”
这到底怎么回事?玄玉愣住了。
“……呜呜呜呜我害怕,别推开我。”
也不知道刚醒来的人怎么力气这么大,玄玉挣脱都挣脱不开,只好哄着人道床边坐下。
本来包扎得很好的伤口也因为苗言璟的剧烈动作而再次开始渗血,苗言璟一副天真无措的样子,抽噎着喊疼。
正好此时文礼带着一个老大夫回来了,这大夫身上还穿着官袍,显然是宫里的太医。
摄政王权势滔天,府邸里常年有个太医问脉请安那也是寻常事,文礼直到玄玉紧张苗言璟,就干脆把老太医给请了过来。
老太医给玄玉施了个礼,玄玉颔首:“你帮他看看,看他到底怎么了?”
结果苗言璟挣扎着不肯太医搭脉,玄玉皱眉,从后背抱住了苗言璟,强桎梏住他的动作,“烦劳你先把他的伤口包扎一下,我刚看着他伤口又挣裂了。”
“世子客气了,”老太医脸上带着浅
', ' ')('笑,从药箱里拿出个小药瓶,“烦劳世子先控住公子的手,不要让他乱动才好。”
玄玉看苗言璟一直乱动,便冷声呵斥道:“你要是想失血而亡,那我也不想管你了,即刻就把你丢出府去让你自生自灭。”
“别别,我、我错了……呜呜。”
苗言璟被威胁着,倒是瑟缩着不敢乱动,只是满脸泪痕的样子还是让人心生不忍。
玄玉想起苗言璟是双儿,身体还是不要让人乱看比较好,故而他和太医说:“我自己来吧,文礼,你带着太医在门口等等。”
文礼便带着老太医退回到门口,而苗言璟则是眼睛水亮亮地看着玄玉,像一只极度信赖主人的幼犬一样紧盯着玄玉不放。
玄玉解开了苗言璟的衣衫,露出了渗血的被包扎着的伤口,本来粉白的肌肤吹弹可破,可是这些天营养不良,再加上伤口还未愈合,就显得黯淡无光。
那同样粉嫩的乳晕晃了玄玉的眼,他连忙撇开眼,抿着唇拿着药粉洒在伤口上,还熟练地给苗言璟换了洁净的纱布,帮他再次包扎好。
苗言璟一言不发,却一直盯着玄玉瞧,眼神澄澈无辜,仿佛全世界苗言璟只能看到玄玉一人。
这样专注到甚至可以说是痴迷的目光让玄玉轻咳一声,他小声和苗言璟说:“等下太医进来要给你诊脉,你乖些,别乱动。”
苗言璟点点头,但还是冲着玄玉张开了手,一副要抱抱的表情。
玄玉心里无奈,却还是认命地又把人抱在了怀里,让他的后背依靠在自己的身上,苗言璟身上淡淡的药香裹挟住了两人,似是这辈子再也无法分离一样。
太医和文礼走了进来,太医给苗言璟诊脉后,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
玄玉皱眉,问道:“他怎么了?从昏迷中醒来整个人都怪怪的。”像是回到了孩童时候的样子,天真且稚嫩。
“公子这病,像是失魂症。”
“失魂症?”
“这种病症,是因为患者在此之前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和伤痛,身体为了保护自身而激发的一种症状,会将让自己过分悲伤的事情有意识地进行遗忘,表现便是如同这位公子现在这般,行为举止像个还稚嫩的孩童一样,且极度地依赖旁人。”
“……可有恢复的可能?”
“古籍中对这种病症尚有记载,不过并未写明如何恢复、何时恢复,微臣想,以毒攻毒,要是想要恢复记忆,便也得再受极大的刺激才行。”
极大的刺激……玄玉下意识地看向怀中的苗言璟,对方同样用黑瞳看着他,满眼都是玄玉的身影。
玄玉想起了那苗府那宛如炼狱一样的场景,叹了口气:“……罢了,若是伤痛能被遗忘,也是一件幸事。”
苗言璟的伤势在一天天好转,同样也愈发依赖起了玄玉。
玄玉忙着完成老师交给他的各种任务,还要应付和照顾苗言璟,日子忙起来倒是不分日月了。
既然苗言璟已经不记得从前,玄玉干脆就给他换了名字,叫锦瑟。
一转眼春去秋来,竹云馆里的枫树叶子都染上了火烧一样的红,苗言璟一直在竹云馆里待着,从来也不踏出门半步。
他自醒来以后胆子就变得格外小,并且愈发害怕一个人,玄玉也想过让苗言璟去东屋去住,可是苗言璟刚住进去,晚上就赤着脚跑来敲门,说他那个屋子有鬼,他一个人不敢住。
玄玉当然一开始是狠了心不信的,还把人赶去东屋去住,结果当天晚上苗言璟就生了病,高烧不退简直要吓死人。
老太医说心病难解,失魂难治,还是不要如此为难病人的好。
无奈之下,玄玉只好允许苗言璟又住在自己的屋子里,结果第二日苗言璟的病就好了,玄玉要不是让老太医来给看过,还真以为苗言璟是装病的。
只是玄玉是没办法天天都陪着苗言璟的,他现在很忙,最忙的时候,天不亮就出了门,晚上都点灯了人才会回来,而且进了屋也是要看书,习字,把之前在苗府陪着苗言璟玩闹虚度的那些时光都要加紧时间补回来。
苗言璟一开始也会闹脾气,会抓着玄玉的袖子问能不能多陪陪我,还会发脾气砸屋子里的东西。
玄玉因为学业任务压力大也没什么心情哄人,冷冷地看着苗言璟摔东西,然后狠声威胁他说不想呆就滚,苗言璟还是很怕发火的玄玉的,之后就再也没有发过脾气了。
但是看着院子里的枫树上的叶子一天天的变红了起来,苗言璟整个人逐渐变得焦躁不安了起来。
文礼现在被玄玉专门指派着照顾苗言璟,自然是发现了苗言璟的不正常,只是玄玉刚开始没当回事,以为苗言璟只是又乱发脾气,说随他去。
结果一日,玄玉特意早早下了课回来陪苗言璟吃饭时,苗言璟眼神直直地看着打开的窗户外的那颗枫树。
“红……好难看。”
玄玉没听清苗言璟说什么,便问:“你在说什么?”
苗言璟眼神专注地看着那随风摇曳着枝
', ' ')('干抖动着树叶的枫树,说:“像炭盆里的火,红红的,好难看。”
玄玉喜好丰雅,枫树也是他喜欢的,所以一回来就让人移栽在了院落里,而且位置刚好就在窗户的对面,好能清早打开窗就能看到高大挺拔的枫树迎风而立。
“哪里难看了?”玄玉不解地问。
苗言璟抿抿唇,他说不出自己为什么不喜欢这个红红的树,他只是看到风吹过的时候,这树满树的枝叶就会摇摆起来,像他梦里挥散不去的火焰一样,烧得他心口疼。
他的手抓着左胸口的衣服挠着,总觉得已经愈合的伤口有些发痒,“就是难看。”
玄玉不以为意,吃完饭便吩咐人烧水沐浴更衣。
外人现在都以为小世子带回来的这个锦瑟是养在身边的娈宠,而且宠爱非常,日日养在竹云馆里不让出去,所以对两人同床共枕的事情也不会多说什么。
为了让外人闭嘴,玄玉对外宣称的也是锦瑟是自己的侍妾,不然一个双儿为什么日日要和堂堂摄政王世子同床共枕?
两人虽然不会一起沐浴,但是苗言璟一点都不会觉得自己赤身裸体面对着玄玉的时候有什么要避嫌的,所以每次都是先在屋里脱了衣服,才去屏风后的木桶里沐浴,一点都没有发现玄玉愈发深邃的眼神。
每日的沐浴和睡觉对玄玉都是难捱的,明明小时候也一起挨着睡过,但是总觉得现在不一样了。
尤其是苗言璟现在很黏自己,睡觉的时候会牢牢地贴在自己的身上,生怕自己把他推开似的。
夏天的时候尤其难熬,天气热了以后屋子里要放些冰块去热,两人身上的衣服都薄如蝉翼,紧贴着几乎和肌肤相亲没区别,玄玉每天都得等苗言璟睡着以后再去冲个凉水澡才能睡着。
今日他本以为苗言璟也会贴着自己睡,可是没想到今日苗言璟会背对着自己。
一时间,他反而不习惯了。
他将苗言璟的肩膀掰过来,让他面对着自己。
“不高兴?”这是以他多年来对苗言璟的了解所总结的。
“我讨厌红红的东西。”
原来还是为了那棵枫树。
玄玉叹口气,伸手将人捞在怀里,“明日,我让人砍了去,换上竹子,可好?”
“嗯,玉玉真好。”
玄玉对这种称呼有点啼笑皆非,“玉玉?”
“文礼说,你的名字叫‘玄玉’,所以我就叫你玉玉啊。”
玄玉捏了捏苗言璟的鼻子,“没大没小,本世子的名讳也是你乱叫的?”
“那……我要叫你什么?”
苗言璟一派天真,让玄玉想起两人以前在苗府的时候,苗言璟捧着他的脸说他的名字起的真好,说他的长相就像一块被大师雕琢后的完美羊脂玉。
苗言璟喜欢华丽的衣服,昂贵的首饰,自然也会欣赏和喜爱模样出众的美人,所以有时候苗言璟也会由衷地夸玄玉长得不错,只可惜,后来苗言璟见到了和他有娃娃亲的祝青恩,一颗心就都扑在了祝青恩身上,眼神都不会给旁人留一个。
而对玄玉的关注度,也比从前少了很多很多。
收回思绪,玄玉咽下心里莫名涌上来的不甘,和苗言璟说:“你想叫什么便是什么吧。”
苗言璟喜不自胜,脸颊蹭着玄玉的里衣,像一只索要主人爱抚的小狗一样朝着玄玉卖乖,玄玉脸上也难得有了笑意,抬手摸了摸苗言璟的长发,“睡吧。”
睡着后,玄玉心有所思,梦里也回到了在苗府的日子。
他看到祝青恩随着自己的父母来苗府做客,才刚十四岁的穿着红色华服的小公子就躲在长兄的身后,悄悄打量着那身着青衣,清隽挺拔如松柏的少年。
小公子脸颊带着红晕,跟在少年的身后喊着‘青恩哥哥’,而少年则是冷冷清清,从没给苗言璟一个好脸色。
一个追逐一个,一个不理睬一个,就这样过了两个春秋,等到婚期定下,祝青恩满脸不虞却也不得不再次登门,带着聘礼来了苗府。
玄玉看着苗言璟喜不自胜的样子,他知道苗言璟爱笑,且常常笑容爽朗,但如此喜悦的神情他也是第一次见。
苗言璟兴冲冲地和苗夫人商量,要请最出名的绣娘到府上来,将自己兄长去年给自己带回来的鲜红色的云纹重锦裁制好绣上最漂亮的凤凰,他要风风光光、体体面面地嫁给心仪的青恩哥哥。
玄玉不喜欢舞刀弄枪,更喜欢弹琴读书,所以在苗言璟不需要他跟着的时候,他就自己一个人去城里的书店买书来看,倒是也见过几次祝青恩。
祝青恩认识他,知道他是苗言璟的伴读,见到他的时候倒是也还算和颜悦色,他发现祝青恩和自己一样喜欢下棋,两人便经常在书屋里对弈。
时间久了,他反而和祝青恩成了还能说得上话的朋友。
不过玄玉私心是不认为祝青恩是什么特别的人,他总觉得祝青恩学习修行学过了头,有点老派学究的过分清高,可偏偏苗言璟喜欢得厉害,上赶着追着
', ' ')('人家屁股后边跑。
甚至还会因为玄玉多和自己说了几句话,就限制他不让他出苗府,还故意为难他。
所以苗言璟越长大,反而和身为伴读的玄玉越敌视和疏远了,防着他背着他,就好像玄玉会偷走抢走什么东西似的。
玄玉和苗言璟也说过,自己和祝青恩没什么事情,只是有时候遇到了会聊上几句客套一下仅此而已,可是苗言璟却是完全不听的。
小时候苗言璟是因为嫉妒和吃醋苗夫人的偏硬所以耍小聪明给他下绊子,长大了又因为个男人而仇视、吃醋甚至忌惮他,苗言璟就没有一点长进过,也难怪除了他的兄长和父母外,几乎没有人是真正喜欢他的。
这个梦做得很长,等梦醒了,玄玉也到了该起床读书的时候了。
他看着手脚都攀在自己身上不下去的苗言璟,伸手挠了挠苗言璟的痒痒肉,苗言璟立刻就缩回了手,自己把自己裹成了球缩在一边继续呼呼大睡。
这方法也是玄玉这段时间才摸索出来的,百试百灵。
玄玉起身穿衣去洗漱,文礼伺候在一旁。
等一切收拾妥当了,玄玉出了屋,他看到树叶愈发红了的枫树,的确……很想熊熊燃烧的火苗,想必苗言璟心里还是很抵触和火焰相关的东西,所以才会如此讨厌这棵树的。
罢了,还是处理掉吧,省的苗言璟没完没了。
“这棵树挪出去吧,这一片地方就换成翠竹。”
“是,主子。”
然后玄玉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道:“对了,定云城那边,有什么消息么?”
“暗卫来报,说是祝府得知了苗府灭门的惨案,为表哀悼还为专门为他们举行了一场三天三夜的法事,就连祝公子的师父都来了。”
祝青恩师从云母山的荀勋真人,修的是绝情道,据说这荀勋真人如今的修为已达到金丹,也是个实打实的厉害人物。
祝青恩以自己的师父为榜样,一直想在修行上取得名堂,还搞了一出所谓的杀妻证道。
玄玉不屑地轻笑了一声,“哦?”
“还有呢,听说祝家新进门的儿媳妇失踪了,祝老爷很生气,责罚了祝公子。”
按道理来说,苗言璟走丢,再怎么着也不用责罚祝青恩才对,除非祝老爷已经知道了祝青恩干了什么,才会如此愤怒。
毕竟祝家和苗家,也算是交情不错,不然两家也不会从小就定下娃娃亲。
不过这一切,都和玄玉和‘锦瑟’无关了。
“继续留意着点那边的动静,有什么消息随时汇报给我。”
“是,主子。”
给摄政王的世子做事,哪敢不尽心的?
很快这棵高大又枝叶繁茂的枫树就被搬走了,匠人们又栽种了许多竹子进来,郁郁葱葱一片,苗言璟穿梭在其中,还乐呵呵地和文礼说这些竹子长得真高。
傍晚的时候,苗言璟等着玄玉,桌子上的饭菜冷了文礼就端下去再热,一直到玄玉回来。
玄玉看着苗言璟都要点着脑袋打瞌睡了,一边脱下外袍一边奇怪地问道:“怎么不自己先吃?”
苗言璟看到玄玉就来了精神,说:“想和你一起吃。”
玄玉净手后拿起筷子塞在苗言璟的手里,“你倒是乖了不少,吃饭吧。”
玄玉其实是吃过饭才回来的,但看到一只乖乖坐着等自己的苗言璟,心头发软,便想着再陪着吃上两口。
苗言璟被夸得眉眼都弯了,这些天药膳每天都按时吃着,看起来倒是有了几分从前在苗府的时候的模样了。
或者说比那个时候要更顺眼一点,因为那个时候的苗言璟是没有这么乖巧听话的。
刚吃了没两口,玄参身边的人就来传话,说摄政王急召,让世子去梨花坞见他。
玄玉擦了擦嘴巴,他让苗言璟早点吃完就寝,不用等自己,说完便离开了。
玄玉去了梨花坞后,摄政王穿着一身常服,浅色的衣衫倒是显得他比平时平易近人了不少。
玄参很忙,玄玉很少见到玄参,细细算来,他回来后都要半年了,居然见自己父王的次数屈指可数。
不过玄玉对玄参的感情本来也不是很深,倒是也不是很在意。
毕竟每天学业和苗言璟的事情就足够他忙的了。
“本王听你的老师说,你最近学习还算刻苦。”
“谢父王夸奖。”
玄参也没多客套,直接说明了让玄玉来自己这儿的意图。
“后日本王带你入宫面见圣上,你且准备着面圣吧。”
说着玄参突然开始咳嗽了起来,玄玉忙地抬起头,发现自己父王脸色慕然变得毫无血色,看着十分吓人。
他走到玄参身侧抚着他的后背帮他顺气,玄参闭了闭眼缓和了气息后,才说道:“成为太子伴读后,一切便要自己多小心。”
这话,多了几分父亲对孩子的关切和祝福,倒是让玄玉有些适应不了。
他只
', ' ')('能讪讪道:“我知道了。”
玄参拍了拍玄玉的手,说:“下去吧。”
玄玉离开后,玄参又开始猛烈地咳嗽了起来,他拿着帕子捂着嘴,身体剧烈地颤抖着,等咳嗽缓和了,他看着手里的帕子的那团污血,轻笑了起来。
“荷卿,想必再过不久,我就能去见你了。”
玄玉回了竹云馆后,苗言璟已经等不住他自己先睡了,但是他的睡相实在是说不上好。
整个人四仰八叉地占据着整张宽大的床榻,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踢踹了地上,身上穿着的绸缎面料的里衣也因为夸张的睡姿而卷起了边,露出了两条白伶伶的腿,就连腰腹上都袒露出来了半截的细腻肌肤。
玄玉弯腰捞起了地上的被子,认命似的把被子上的灰尘抖落了下来,随后放在床边。
他伸手真要帮苗言璟拉好衣服,就发现苗言璟似乎发现他回来了一样,抬手就抱住了他的脖子。
懒洋洋地在他耳边蹭来蹭去,和只小猫似的声音又软又绵,“你回来啦。”
“嗯。”玄玉垂眸看着苗言璟,手捏了捏对方肉圆的耳垂。
屋子里自入了深秋后就燃了炉子,结果这人反而是越来越喜欢穿着里衣各种乱跑,文礼是安分守己不会乱看的,但是苗言璟一个双儿,也不怕被外人看光了身子传出去名声不好。
玄玉的这个想法,其实他自己都没发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本身两人自小在一起长大,比起苗言璟和祝青恩所谓的娃娃亲来说,更像是一起陪伴长大的青梅竹马。
玄玉自己也没发现自己对苗言璟其实有一种说不清的占有欲,不乐意苗言璟身上的皮肉裸露在外让别人看了去。
尤其是现在苗言璟得了失魂症变傻了,整个人恨不得无时无刻都黏在玄玉的身上,两个人相处的时间要比正常夫妻的相处时间还要多还要如胶似漆。
两个当事人没察觉,但是外人肯定有所察觉,只是大家都觉得世子宠爱娈宠,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再加上摄政王王府上管束下人很严格,所以他们也不会乱嚼舌根,因此这些话也从来不会传进竹云馆里。
“坐没坐相睡没睡相,以后可没人要你。”玄玉说。
“我只要玉玉就够了。”苗言璟脸上带笑,如今娇憨的脾气和性格使得本来英俊的脸上带了几分天真和稚气,反而没了曾经的锐利和刻薄。
“这话可真没羞没臊。”玄玉嘴里嫌弃,却心里升起一种十分满足的感觉。
苗言璟抱着他不撒手,他就略微弯着腰,费劲地将自己身上的外衣脱下,然后也上了床榻。
一上床,苗言璟就和无尾熊似的挂在了玄玉的身上,手脚并用地把玄玉夹抱着,就好像玄玉是他的大型玩偶一样。
苗言璟砸吧砸吧嘴,满意地闭上眼睡着了。
可是另一边玄玉可就睡不着了。
苗言璟的衣服此时卷得更厉害了,肌肤直接贴在了他薄薄的里衣上,温热的触感带着微末的电流让玄玉的心底起了酥麻的颤意,他想要撤开,可是苗言璟抱得很紧,反而愈发地贴了上来。
玄玉微微垂眸,看着抱着自己不撒手的苗言璟,对方的睫毛很长,平时扑朔扑朔地眨着会有一种没有任何目的的撒娇感,英挺的鼻梁下,是一张看着很好亲的粉嫩的嘴唇,唇瓣偏厚,也不知道他梦到了什么还微微撅起,像是一种任君采撷的勾引,勾得玄玉忍不住低下头去吻住了苗言璟的唇。
这个吻只是蜻蜓点水,可是玄玉的心脏却如同大鼓密集敲打着一样砰砰跳个不停。
心跳地太快,他的脸上也有些发热,玄玉伸出舌头舔了舔微干的嘴唇,鬼使神差地再次吻了上去。
这次的吻比刚才要重了许多,玄玉仗着自己还算清醒,而苗言璟此时已经迷迷糊糊、痴痴傻傻,干脆地吃起了对方的豆腐,将苗言璟的嘴唇含着舔着,直到自己吃得满意了才松开来。
他扣着苗言璟的后背让他紧贴着自己,偷香窃玉的刺激让他有了一种心脏过速的感觉,玄玉突然觉得生活如果就这样继续其实也不错。
一转眼玄玉入东宫当太子伴读已经有半个多月了,随着玄参见过当今皇帝后,便直接让他面见了太子,太子绕着他上下打量了两圈,同意了玄玉当自己的伴读。
说起来,摄政王算得上是当今皇帝的叔父,玄玉虽然和太子年纪相仿,但实际上玄玉比太子还要大上一辈,但是在朝廷和后宫里,肯定是君臣身份为先,辈分什么的根本就算不得数。
玄玉在太子跟前一直都是谨慎细致,不敢有丝毫疏忽,也从来不摆摄政王世子的架子,所以太子对玄玉也是颇为重用,十分有好感。
甚至有一次宫廷宴会后,喝得微醺的太子拉着玄玉说话,说要是以后玄玉继承了玄参的摄政王之位,他也是毫无意义的。
玄玉不敢应声,总觉得是话里有话,只能岔开话题把太子送回东宫,自己则坐上马车回了摄政王府。
所谓伴君如伴虎,玄玉总觉得回到帝都的日子,还不如在苗府里
', ' ')('来的清闲自在。
只有在竹云馆的时候,看到苗言璟坐在新扎好的秋千上,被文礼推得高高的而开心大笑时,玄玉才觉得有半刻轻松。
年节前夕,摄政王递了折子,说自己得了重病,许多事情交还给陛下自己处理,皇帝那边也专门派了人来询问玄参到底得了什么重病,玄参闭门不见,皇宫里来的人只能在门外听到一阵又一阵剧烈到让人心惊胆战的咳嗽声,仿佛要把五脏六腑咳出来似的。
玄参的做法玄玉也不是很理解,但是他大抵猜得出来,玄参是打算一点一点地把权力交还给皇帝了,自己慢慢撤出朝堂。
只是,皇帝真的放心从龙之臣隐退么?
玄玉被玄参再次喊到跟前说话,玄参这次的状态更是不好了,脸色灰白已经有了病入膏肓之态,眸子瞳孔无光,半靠在床上,蓄着的短短的山羊胡现在也成了花白,原本高大挺拔的摄政王,一下子枯槁苍老了许多,就连鬓边都生出了许多白发。
“……父王。”
玄玉看到自己的父亲变成现在这样,心里有些五味杂陈,心里堵得慌,导致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玄参让玄玉将窗边桌子上的一个螺钿小盒拿过来打开,玄玉打开后,发现里头有个军印。
“如今本王……已经到了知天命的时候,有些东西也不得不提前告知你,你也好早做打算。”
“父王请说。”
“这军印能够号令三军,是先皇在世时交托给本王的,他知道皇帝品性昏懦无能,军权交给他指不定会造成多大的祸患,便放在本王这里代为保管。”
“你的母妃在怀着你时便被小人暗害,导致难产血崩,生下你后便气绝身亡,正好那时皇帝刚登基,万事还要梳理,本王担忧照顾不周,便只能在你还小的时候将你送出帝都,交给苗府照顾,这些年,作为父亲,本王没有尽到照顾你的义务,愧对你,也愧对你的母妃。”
话说到动情之处,玄参的声音忍不住带了哭腔,显然也是难受的。
玄玉心里也很难过,他小的时候看到苗言璟和他的父母兄长在一起幸福温馨,自然也会想自己的父母到底在什么地方,为什么不来见自己?
可如今等到玄参自己说清楚了当年的缘由,他也彻底放下了曾经的心结,主动握住了自己父亲的手。
“父王,我……从没有觉得您对不起我过,我相信母妃也绝对不会这么想的。”
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深远,玄玉是真的觉得,玄参已经做得很好了。
玄参笑了笑,他拍了拍玄玉的手,“本王快不行了,之后的路还要靠你自己走……你切记这军印要牢牢拿在自己手里,才能保全自己的性命,太子算我看着长大的,明面上是个好相处的,实际伪善狡诈,他这个人看中利益,却有时候还算顾念情谊,你若以后扶持他登基,哪怕顾及我的面子,对你应该不会太坏。”
“当今皇帝也是多思多疑的性子,总以为我要暗害他……呵——”
说着玄参又开始咳嗽了起来,吓得玄玉连忙轻拍他的后背帮他顺气。
玄参抿了一口玄玉端给他的水,又说:“我若是觊觎皇位,当年便也轮不到他当皇帝了,只可惜,玄明这个人太计较太小心眼,当个守成之主已经是勉强了。”
那一天晚上,玄参和玄玉聊了许多,上到皇宫辛秘,下到百官琐事,他都挑着要紧的,对玄玉会有影响的说了出来,玄玉也认真听着,做咋床边半步也未曾离开。
玄参疲累地睡了过去,睡着前,还嘴里喃喃着玄玉母妃的闺名‘荷卿’。
大年初四的时候摄政王崩逝,举国哀痛,皇帝特许他与任荷卿一起合葬葬入皇陵。
还给了玄玉这个独子亲王的地位,封号‘毅’,赏赐黄巾千两,曾经金碧辉煌的摄政王府,也改换了门面成了‘毅亲王府’,大臣和百姓们都说,玄玉一定会延续玄参的荣耀,继承他父王的衣钵。
而玄玉在得到厚赏以后却没有那么喜悦,至亲不在,他成了孤身一人。
葬礼一直忙到月末才算结束,玄玉也没顾上回竹云馆看苗言璟。
奇怪的是,一直以来都很黏着玄玉的苗言璟,居然也没有让文礼去叫他。
他穿着繁复厚重的亲王蟒袍进了竹云馆,前段日子下了场大雪,院子里的雪被下人清出了几条能走的路,绿竹上的枝叶还挂着霜,显得很有意境美。
只是玄玉没什么心情欣赏,背着手进了屋,发现苗言璟挽着袖子手弄得脏污不知道在弄些什么东西。
“你这是在做什么?”玄玉走近后,发现苗言璟似乎在捏两个泥人。
“这……是?”
“我听文礼说,你最近不开心,所以、所以想捏两个泥人哄你开心。”
苗言璟喜滋滋地把两个泥人摆在桌子上让玄玉瞧。
“你看,这是你,”苗言璟拿起那个手里还拿着个扇子的泥人,和玄玉说,“我的还没捏好呢,秋千好难捏啊。”
苗言璟是想捏一个荡秋千的
', ' ')('自己,和一旁看着自己荡秋千的玄玉来送给最近郁郁寡欢的人的,因为手里一直忙活这事,所以也就忘记了找文礼要见玄玉。
玄玉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这是他这些天以来第一次露出笑容。
“我帮你吧,瞧你弄得,衣服都脏了。”说着,便坐在苗言璟身边帮他一起捏泥人。
花了一个下午的功夫,泥人才算彻底捏好,放在窗口处等着晾干,然后再用上色。
傍晚沐浴后,苗言璟早早地就卷了被子睡熟了,玄玉头一次主动拥住了对方,将脑袋搁在苗言璟的肩窝处,嗅着对方身上淡淡的皂角香,心里却想的是,自己也不是孤身一人。
至少,还有苗言璟一直在自己身边。
玄玉是及冠后才被玄参带回的帝都,如今成了尊贵的亲王,自然有的是官员和皇亲上赶着要把自己家的女儿往玄玉还空着的后院里塞。
最近休沐,就连皇帝也连番问了两次,甚至还有意要把他自己的三公主许配给玄玉,说是想和玄玉来个亲上加亲。
玄玉头疼又无奈,以自己还在父王丧期的名义给挡了回去,只是这样始终不是个办法。
正月十五宫廷宴会时,玄玉带了苗言璟入了宫,因为一致对外宣称的是‘锦瑟’是侍妾,也是玄玉一直养在身边的人,所以他能带的家眷也就只有苗言璟一个。
上了马车后,玄玉嘱咐苗言璟进了皇宫不要乱说话,容易被坏人带走,苗言璟懵懵懂懂的,却还是下意识地抓紧了玄玉的手,点着头说好。
他其实有些害怕生人,哪怕玄玉没有耳提面命的嘱咐,苗言璟也不会乱跑乱说话。
被小太监领着坐在了位置上后,毕竟是新册封的亲王,还是老摄政王的儿子,关注度自然不低,就连玄玉身边的苗言璟也受到了不小的关注,苗言璟被打量得不自在,扯了扯玄玉的衣摆小声说:“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啊?”
“得坐好一会儿,你乖些,回去以后我让文礼给你买云糕吃。”
一听到有好吃的当奖励,苗言璟就乖乖地不动了,也不说话,眼巴巴地看着桌子上被宫女和太监一盘一盘放上来的精美食物,肚子也发出了‘咕噜噜’的声音。
玄玉坐在他的身边,自然是听到了的,他好笑地看了一眼身侧的人:“你出门前没吃东西?”
苗言璟老实地摇摇头,说:“文礼说,进了皇宫不好如厕,不能多吃东西。”
所以出门前不吃不喝,进了皇宫也只敢眼巴巴看着不敢动嘴吃。
玄玉脸上的笑意加深,“吃吧,你若是想如厕了便告诉我,我带你去。”
“嗯嗯,玉玉真好。”苗言璟喜笑颜开,伸手就抓了一块糕点往嘴里塞,一点宫廷礼仪都没有。
两人的互动自然落在了坐在对面的太子的眼里,太子道:“本宫倒是听说毅亲王有个小双儿侍妾一直藏在王府里不带出来,如今难得一见,倒是稀奇得很。”
“不过是曾经在外游历时纳的侍妾罢了,贱内行为举止粗俗不堪,太子殿下莫怪才好。”
玄玉端起酒杯客套地冲着太子笑了笑,说道。
玄玉儿时寄养在外的事情,玄参对外说的一直都是在外游历,所以对太子的试探,也是应对得宜。
太子同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笑着说:“本宫反而觉得毅亲王的这个侍妾有种天然去雕饰的美,也难怪亲王如此宠爱了。”
玄玉笑了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他从来没有让文礼教过苗言璟什么宫廷礼仪,因为原本是没想过会带着苗言璟入宫的,但是为了堵那些乱七八糟要给自己说媒的人的嘴,最后还是把苗言璟带上了。
宴会开始后,苗言璟埋头苦吃,还不忘记给玄玉夹菜投喂,而玄玉则要应付那些来来往往给自己敬酒的人,一边还要张嘴吃苗言璟递来的各种吃食,肚子都吃得发胀。
也不知道太子是吃错了什么药,让他府下的那些幕僚官员接二连三地给玄玉敬酒,宴会结束时,玄玉已经喝得腿脚都要软了,还是苗言璟扶着玄玉一路坐上了马车。
上了马车后,玄玉皱着眉歪倒在苗言璟的肩膀上,显然是十分不舒服的。
“玉玉是不是很难受啊?”苗言璟担忧地问道。
“嗯……”头一次喝了这么多得酒,玄玉觉得脑袋又昏又胀不舒服,虽然宫廷美酒味道不错,但是喝得多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那些都是坏人。”苗言璟心疼地捧着玄玉的脑袋,声音都带了委屈的哭腔。
玄玉笑道:“怎么就是坏人了?”
“他们欺负你,就是坏人。”
玄玉的心被这句话烫得热热的,他的手臂揽住了苗言璟的腰身,“那要是,你以前也欺负我呢?”
“我不会欺负玉玉的,”苗言璟笃定地说:“玉玉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人,我最喜欢玉玉了。”
回了温暖的屋内,苗言璟本来想叫着文礼来放热水让玄玉沐浴驱散酒气的,结果手腕直接被男人一拽,被玄玉压在了柔软的床榻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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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玉五官俊秀,因为喝了酒所以有些微醺的神态,眼神专注地看着身下人,荡漾的水光似是含着无边的柔情,苗言璟被看得脸颊发烫,忍不住开口道:“玉玉……”
“你说喜欢我,是真的么?”
“当然啦,我最喜欢最喜欢的就是玉玉了,比云糕、糯米卷、糖葫芦都要喜欢。”
玄玉微微勾唇,他欺身压在了苗言璟身上,“这样,你也喜欢?”
男人话刚说完,苗言璟就觉得自己的嘴巴,被这个人用嘴封住,灵巧的舌顶开了苗言璟的唇瓣,苗言璟有些发呆发直,所以口腔直接被玄玉登堂入室般地打开,肆无忌惮地搔刮着苗言璟的上颚,吸吮着他口腔里的津液,模仿性交的接吻方式大胆而放肆,只一会儿,苗言璟就气喘吁吁了起来。
“唔……玉玉,喜欢……”
苗言璟眼里起了水汽,黑眸澄澈单纯,的的确确满心满眼地都是玄玉,像是也喝醉了一样,只觉得晕晕乎乎的,躺在云彩里似的。
“真是个傻子。”玄玉捏了捏他的下巴,说了一句。
苗言璟一听这话,不乐意了,“我才不是傻子。”
“好,不傻。”
苗言璟的唇再次被男人吻住,吻得他嘴唇肿胀,神思恍惚,不知道什么时候手直接圈在了男人的脖子上。
屋子里的烛火恍然,玄玉抬手解开了帷幔,苗言璟的视线就失去了大部分的光亮,导致他他看不清玄玉,只是觉得玄玉的身形能够完全罩得住他,手劲也特别大,一只手扣着他的手腕,他就动弹不得,而玄玉的另一只手朝他的里衣里摸。
玄玉挤在了苗言璟的双腿之间,稍稍在大腿处一用力,就顺势还打开了苗言璟的腿。
他彻底不想放开眼前的人了,玄玉粗喘着在苗言璟的耳边啄吻,感受着身下人同样快速的心跳声。
“是你招惹我的,璟儿。”
玄玉的手十分灵活,不过几下,就把苗言璟的里衣给扒开了,露出了白皙的胸脯来,男人的胸自然是没有女人的胸那样饱满,但是苗言璟因为是双儿的原因,胸脯比一般的男人要柔软和多肉。
玄玉一只手附了上去捏了捏,心里倒是诧异,觉得这胸上的软肉正好和他手掌契合,掌下的触感柔软却充满韧劲,他的手掌刚刚能包裹住这胸肉,多一分就会溢出来。
从来没有人碰过苗言璟的这里,玄玉的手心的温度很低,此时正抵在了苗言璟粉嫩的乳珠上,敏感的乳珠一下子就挺立了起来。玄玉的指尖捻着乳珠,然后一会儿搓一会儿拧的,惹得苗言璟闷哼出声。
“痒,怪怪的,玉玉……”
玄玉轻笑了起来,“这么敏感?”
而苗言璟的双腿此时也没了劲,虚虚的张开着垂在了玄玉的两侧。
玄玉凑近苗言璟,发现苗言璟的脸颊已经出现了粉红,脸颊上细密的水珠子把这张英气俊朗的脸沁得性感又清纯。
苗言璟就像夜明珠一样,在昏暗暧昧的环境里,在玄玉的身下,借着床幔缝里挤进来的烛火光,散发着独属于他身上的淡淡光芒,不夺目,却格外惊艳玄玉。
玄玉的手一只手不停地玩弄着苗言璟的胸脯,另一只手则向下探去,直直地朝着那让人好奇的秘密花园而去。
修长的指尖碰到小腹那里的时候,苗言璟就敏感地瑟缩了一下,小腹都在颤抖。
“玉玉……好奇怪。”苗言璟的声音带喘,玄玉还听出了几分娇媚来。
“不奇怪,你会舒服的。”
玄玉说着,然后突然直接把苗言璟下半身的裤子给扯成稀巴烂,直接扔到了地上,他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被脱得一干二净,胯下那灼烫的鸡巴就契在苗言璟的雌穴口上,蓄势待发。
苗言璟身子抖得厉害,他推着玄玉的胸膛,有些被吓到了:“玉玉……你这是干什么?”
“开弓没有回头箭,璟儿,”玄玉啄吻着苗言璟的嘴唇,轻声道,“别怕,相信我。”
苗言璟不知道,之前两人相拥而眠的每一夜,玄玉都多么煎熬,他好歹也是个正常的男人,被贴贴蹭蹭肯定会有反应,苗言璟不把他当外人,洗澡时赤身裸体也不背着人,身材修长,臀瓣圆润,更诱人的是小腹之下的私密之地。
那阴帛处洁净光滑,一根阴毛都看不到,是一口漂亮雪白的馒头逼,不难想象掰开蚌肉,里头是何等美艳诱人的场景。
这淫靡的一幕直接烙印在了他的眼里、心上,有时候做春梦总是能梦到他的阳具牢牢地钉在苗言璟的逼穴里,把苗言璟操得浑身发颤,只能紧紧地抱着他娇喘不止。
往往这种梦做得多了,醒来后玄玉的裤裆处便会留下激动的痕迹。
偏生苗言璟还要好奇,问玄玉是不是尿床了,弄得他又气又臊得慌。
上次与苗言璟的吻算得上情不自禁,如今看着苗言璟懵懂却单纯的模样,其实玄玉很清楚,自己其实是在趁人之危。
可是,他已经没有办法再回头了,和苗言璟这
', ' ')('些日子的相处,每一次的靠近,都让他无比上瘾与沉迷。
玄玉说不出自己究竟何时动了心,也许是很早以前,在苗言璟捧着他的脸说他生得真俊俏的时候,也许是在看到苗言璟痛苦地抱着自己母亲的尸骨嚎啕大哭的时候。
无论如何,他早早地便已经有了别的心思。
酒精催化了很多冲动,但玄玉知道他无怨无悔,当他亲吻主苗言璟的时候,便知道如此。
玄玉那因为深沉滚烫的欲望而愈发浓黑的眼睛对上苗言璟如水的眸子,他吐口气,发烫的热气吹在苗言璟的脸上,苗言璟瑟缩着忍不住闭上了眼睛,眼角落下了一滴眼泪。
“你不知道,我多想要你。”玄玉喃喃地说,拇指擦掉眼泪含在嘴里,是甜的,是咸的,也是让人激动的,控制不住的。
他眼神一厉,直接把自己的鸡巴送入了苗言璟的雌穴里。
从来没有被开拓过的雌穴被突然粗暴地破开,苗言璟疼得立刻就尖叫了出来。
玄玉的鸡巴又粗又长,契在苗言璟的身体里的那根东西,让他感觉自己都要被玄玉用鸡巴劈成了两半。
苗言璟咬着下嘴唇,疼得他身子都在发颤。
本来因为玄玉揉搓胸部而逐渐抬头的鸡巴也因为疼得太厉害而直接软了下去,软趴趴地垂在那片黑色密林里。
“玉玉……疼……退出来。”苗言璟喊着玄玉的名字,哀求着玄玉不要继续下去。
“忍一忍,璟儿,你的小穴太紧了,需要扩张一下才能不疼。”玄玉亲了苗言璟红肿的嘴巴一口,语气轻缓地哄着,动作却分毫不让,一点一点地开始坚定地挺动起了自己的胯。
雌穴又紧又窄,他在苗言璟的身体里挪动一下都十分艰难,而且一动,他就感觉苗言璟的雌穴里有一股子热热的液体在往出去流。
玄玉垂头,发现自己和苗言璟结合的那个地方,有了暗红的痕迹。
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瞧着苗言璟原本泛红的脸颊变得雪白,知道是自己的粗俗让身下人难受了,他皱皱眉,有些不忍,终究是没敢再动。
苗言璟一条胳膊挡着眼睛,抽噎着哭了出来。
他觉得玉玉欺负他,都把他弄哭了也不哄他,委屈可怜得厉害。
身体里的那个东西烫得厉害,他只感觉自己的雌穴突然开始痒了起来。而玄玉那双手又不老实了,抓起苗言璟的脚不住地捏着揉着,然后把那修长的腿架在自己的肩膀上,从小腿向上摸,而另一只有着因为握笔而带了薄茧的手抓着他软趴趴的鸡巴,小心翼翼地撸动,好像是在向他示好。
苗言璟只觉得玄玉的手似是有魔法,在他的身上不断地点着火,烧得他的雌穴发痒,喉头发紧,甚至开始不断地流出骚水来。
“唔嗯!”苗言璟紧抿着的嘴角挤出了一声呻吟来。
玄玉察觉到了苗言璟本来锁紧的雌穴有了松动的痕迹,甚至开始主动地吐纳自己的鸡巴,他尝试着挺动了一下,发现雌穴里噗嗤噗嗤的,似是有了水声。
玄玉勾唇,知道苗言璟的身体开始接纳自己了,他俯身叼住了苗言璟的嘴巴,然后开始挺动起了胯。
由慢及快的挺动让苗言璟逐渐适应了玄玉的肏弄,甚至雌穴不断地出了水来浇灌这根在他的雌穴里进出的鸡巴,很是讨好。
雌穴里的魅肉被肏得不停地挤压着玄玉的鸡巴,惹得玄玉的鸡巴在雌穴里又涨大了一圈,肏得更大开大合了,到了后面,甚至都直接退出到了穴口,然后在直接捅进去,直接操到子宫口,把子宫口给打开了,贯彻到底的肏法肏得苗言璟每每都魅叫一声。
“璟儿,叫一声夫君来听。”
“夫、夫君……”
“呵……璟儿好乖,夫君用鸡巴奖赏你。”
玄玉满意于苗言璟意乱情迷之下的娇媚,身下人的嫩穴是他亲手打开的花苞,苗言璟在情欲里并不娇羞瑟缩,并且逐渐享受了起来,他的双腿缠在玄玉不停挺动的腰肢上,主动且应和地去适应快速而猛烈的抽插。
玄玉十分自得,他心里很清楚,苗言璟这幅逐渐绽放舒展除了淫靡浪荡的姿态,只专属于他。
玄玉顶了数次,最后才把自己的精华尽数浇灌在了苗言璟的雌穴里。
而滚烫的液体冲刷着苗言璟雌穴内被碾压过无数遍的凸点,直接逼得他在玄玉的手里射出了精液来。
两人这是双双高潮了。
玄玉瞧着在自己身下喘息的苗言璟,情潮所带来的粉色席卷满了苗言璟的身躯,苗言璟身上红痕遍布,就像是在他的身上开了一朵又一朵的桃花,艳丽无双。
苗言璟累极,身子软的动也不想动,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玄玉的鸡巴居然在射出精液没几秒之后,就又硬了起来。
“玉玉……肚子很撑。”
“你不是说,在皇宫里没吃饱么?夫君喂饱你可好?”
可是,苗言璟想要的‘饱’,也不是这个饱。
但他张嘴,便又是一阵难以压抑住的嗯嗯
', ' ')('啊啊,一句话都反驳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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