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玩一玩闹一闹的,二人就互相看对了眼,互生情愫。
彼时,洛云沧时常带着自己的传人在宫中行走。
莫青贤生得俊颜朗目,精华内敛,贵不可言,颇得皇后欢心,有意撮合他和公主的婚事。
然,莫青贤已与表妹洛明书心意相通。
他聪慧过人,洞若观火。在察觉到公主和皇后的心思后很是感动。
然后拒绝了她们。
莫青贤连夜跪倒在师尊洛云沧膝下,求娶表妹洛明书。
洛云沧虽是讶异,却也乐见其好,当下应允,并亲自去宫中回绝了皇后的赐婚。他身为王朝大国师,陛下仰赖有加的肱股之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推拒一桩婚事并非难事。皇后虽是可惜,却并无强求之意,叹了几声“无缘”后,便也允了他,还亲书懿旨赦封洛明书为昭华郡主,令其自王朝国母的飞凰殿出嫁。
这是天大的荣宠与恩赐,洛氏上下无不欢欣。洛云沧身居高位,深受皇室信赖,亦未察觉出不妥,大婚前一日,亲将女儿送入宫中,等着第二天莫青贤接亲。
第二日一早,莫青贤准备妥当,入宫接亲,却发现不知何时,皇城之中竟弥漫着一股妖异不详的魔氛!
皇宫之外更是黑气弥散不见天日。
莫青贤一身大红喜服立于宫墙之外,极目看去,只见整个宫城都被一股浓郁的黑死之气紧紧包裹着,丝毫看不见宫墙之内的一瓦一木、一条人影。
他不言不语,面沉如冰,一甩衣袖利剑出鞘,步履沉稳,径直向宫城内走去。
随行而来的洛氏弟子见此间情形,无不惊惧,早已动用术法探测。数到探测术法却如泥牛入海不见踪影。众人暗自心惊之时却见莫青贤不管不顾就要往里莽去,纷纷上前拦阻。
可莫青贤宛如一只不听劝的野马,头也不回就向里冲。
正当此时,洛云沧手持国师法杖,衣袂飘飘立于皇城之顶,面上不见丝毫喜怒惊惧,周身灵力却仿佛袭天怒海,汹涌袭向脚下浓烈阴沉的诡异魔氛!
洛云沧法力高强,一招便将那诡谲莫测的魔氛结界劈出个窟窿来,而他自己则干脆利落地从那豁口处跳入宫城,身影瞬间被黑色魔气淹没,再无踪影。
待莫青闲等人回过神来,急急上前,却死活破不开那道魔氛结界。
洛氏弟子在宫墙之外生生守了三个日夜,却再未见到宫殿内走出任何一个人来。洛云沧洛明书乃至宫中所有的活物仿佛一夜之间被那诡异魔气吞入口中,再无踪迹可循。
……
说到此处,洛怀远停了片刻,继续道:“事情便是如此。如今王朝失了国君,洛氏失了家主,整个皇城被妖异魔氛所笼罩,几与末日无异。莫青贤师兄暂代家主之位,勉力强撑了数日,心神衰竭,修为也不堪突破宫城附近的魔氛结界,实在毫无办法,这才遣弟子上云海天城寻求仙尊帮助。”
满室沉默。
玉清池默了半晌。他身上封印之事尚未解决,又听说师尊死劫临身,本就心急如焚,实在没有兴趣为他人排忧解难,只是此刻师尊在侧,并无他置喙的余地,只得抽了抽嘴角,在一旁静观。
风月却道:“这位怀远小友,我虽然同情洛氏的遭遇,但魔物袭扰凡世皇城,终究是凡世之事,吾等作为仙道中人,实无插手的理由。”
他平日里温文尔雅,不疾不徐,如今却突然严肃起来,虽未强硬拒绝帮忙,口气亦算得上平和,但寥寥数语却有一种不容辩驳的气势。
玉清池虽然觉得风月有些逾矩,越过掌门擅自回话,但见他将自己的心声说出,竟难得与他达成共识。
洛怀远闻言不由气闷道:“仙道虽立于渺渺凡尘之外,却终不似神界那般超脱三界之外。凡世紧邻魔界,若凡世沦陷,仙道首当其冲,我中州洛氏守卫凡世数百年,而今横遭此劫,仙道岂能袖手旁观?”
“可是……”风月张口欲辩,却见洛云寰面带不虞,话到嘴边生生咽了下去退至一边。
“怀远道友,敢问此事发生多久了?”
洛怀远:“莫师兄与明书师妹的婚期正好定在五月初五,距今已整整七日。”
洛云寰微惊,转而面对风月,蹙眉问道:“凡世皇城陷落七天七夜,何以我云海天城今日才知晓此事?”
“掌门容禀,此却有收到下界门人传来线报,详细叙述此事,只是我认为此事与我天城无关,故未告知掌门。”
洛云寰竟是前所未有的冷淡,目光从风月面上扫过,问道:“为何不报?”
“正如我方才所言,凡尘之事,仙道并无插手的立场,往日焰云掌门在时,我的师尊横箫长老执掌天城也从不插手凡尘之事,何况掌门师弟你如今大劫临身……”
“可那并非普通魔物侵扰,”洛云寰抬手打断他,脸上竟带着明显的不悦和忧虑:“皇城所在之地,定有龙脉护持,寻常魔物难以造次,何况洛氏当今家主亲临现场竟也音讯全无,若放任此獠继续在皇城生事,怕是会有弥天灾祸。我忝居天城掌门之位,不可坐视不理。”
风月一怔,侧过身去紧紧盯住洛云寰,问道:“师弟,你难道想为此去世?”
“兹事体大,我既知晓,岂能不管不顾?”
洛怀远一听,心下一松,刚想道谢,忽见风月一个上前,双手紧紧扣住九霄仙尊的双肩,怒斥道:“师弟糊涂!你莫不是忘了方才观云术中所示?你近日大祸临头,所此番还一意孤行以身犯险不啻为自取灭亡,还请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