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仍是不说话,男人沉默了一会儿,没再多问,再次温柔地进入他的身体,拥抱着他,蜻蜓点水似的亲吻他的脖子。
身体完全没有满足,仍是疼得难受,可他却像是忽然感觉不到那些痛苦了,一整夜都茫然又无措,直到被毒瘾刺激得再次晕迷过去,身体却倒在了那个怀抱里,自始至终都没有被放开。
似乎隐约的,感觉到一双手要并拢他的腿,他惧怕地叫了什么,那双手便撤了回去,只给他盖上了被子,好像还摸了摸他的头发。
再睁眼的时候全身都没有力气,不过他是痛醒的,另一个毒瘾犯了,刀割似的疼,他睁着汗湿的瞳孔混沌着低叫,身边却出现了一个人,坐在他边上,抱住了他痛得抽搐的身体,直到他再次痛晕过去。
不论白天黑夜,他痛苦的时候,总会出现一个人影,他大多时候看不清,看清的时候头脑又不清楚,偶尔那么几次看得清又清醒的时候,却惊慌失措地躲避着,不知道该和那个人说些什么。
他甚至都不知道那个人的名字,身体却记住了那个拥抱的温度,再发病的时候本能地想寻求那个温度,也很快就会如他希望的那样,被紧紧抱住了。
然后有一天,在他昏沉的时候,似乎来了一群人,解了他四肢的绑缚,又怕他发疯,把他整个捆起来,动作却小心地把他带了出去。他有点惶恐,可无法挣动,直到身边走近一个熟悉的气息,一双熟悉的手轻轻摸了下他的头发,他安下心来,第一次坠入黑暗的时候不再那么恐惧。
然后再睁开眼,周围的情境就变了,雕纹的墙壁,精致的摆设,身下的床柔软又舒适,整个房间宁静温柔,像是天堂一样。他愣了许久,直到门被推开,那个人走进来,他惊慌的心情才稍微平静了些,哑声问他,“这里是哪儿?”
男人似乎有些惊讶,又很快敛下神情,反问他,“你清醒点了?”
“嗯……”鹿鸣虚弱地呼吸一会儿,不太怕他了,反倒有些依赖他,小声求他,“能……松开我一会儿吗?我要是发病了再绑着我行吗?”
男人点点头,走过去小心给他解开了,然后又伸手抱住了他。鹿鸣愣愣靠在他怀里,半天才说,“你叫什么?”
“十七。”男人一向言简意赅,这么长时间也很少会跟他多说什么。
鹿鸣又呆了一会儿,喃喃跟着念了一句。十七低头看看他,伸手抓住了他的手掌,“手腕还疼吗?还有脚腕,有没有力气?”
鹿鸣摇摇头,恍惚想起来,“那天……是你砍了我的手脚,好像是……”
“是我,”十七伸手摩挲着那一圈断裂过的伤疤,低声说,“不过救你的不是我,是我的主子,我只是听他的命令。”
鹿鸣呆了一下,抬头看他,“不是你救我吗?”
“不是。”
鹿鸣微微喘息一会儿,垂着头半天,才说,“你们救我是想做什么?”
“扳倒郎佑庭。”
听到郎佑庭三个字,鹿鸣全身本能地僵硬,脸色瞬间就白了,十七立刻又抱紧了他,安抚地摸摸他的脑袋,低声哄了一句,“放心,这里有很多人保护你,郎……那个人不能再把你怎么样了。”
鹿鸣抖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眼睛却红了,虚弱的声音却是咬牙切齿,“我要杀了他。”
“嗯。”
“我要亲手杀了他,”鹿鸣的胸膛起伏得厉害,身上又出了一层汗,双眼渐渐又迷离起来,“我要一刀一刀把他……砍了,我要剁碎了他,我要亲手……嗯……剁、剁碎了他……嗯啊……”
十七立刻起身把他又绑起来,然后坐在他床边抱住他,和之前一样等着他的毒瘾又挨过去。林医生的药看来真的很有作用,结束后这人没有再晕厥,只是气若游丝地闭着眼,累得发不出声了。
“想喝水吗?”
鹿鸣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小幅度地点了点头,有些昏沉。十七要放开他去拿水,鹿鸣却忽然抬起**的手,勾住了他的手指,不舍得让他走似的。十七低头亲亲他的额头,轻声说,“我去给你拿水,马上回来。”
鹿鸣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放开了手,十七立刻起身,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来回的几步竟走得那么匆忙,很快便折了回来。
把人抱起来一口口喝水,鹿鸣稍微有了点力气,睁开眼看他,目光有些复杂。
十七直视他的眼睛,只不过冷静得很,也看不出什么情绪。他放下杯子,把人又抱进被窝里,低声说,“睡一会儿吧,我晚上来陪你。”
所谓的“陪”可不单纯只是这样抱着了,他晚上会发什么疯,他自己当然清楚,此刻脑子清醒了,想到前几个月那些纠缠,心情更是复杂。十七给他盖好了被子,想了想,伸手进被窝里,稍微按住了他的腿,“稍微再并起来一些,能做到吗?”
“嗯……”
两腿没以前那么僵硬了,鹿鸣压制着本能的恐慌,一点点逼自己合并了一点,只是仍是全身都不舒服,他忍耐着呼出口气,咬了咬唇,“只能、这样了……”
反正比之前有进步多了,十七鼓励地亲了他一下,鹿鸣睁眼看着男人落在额头的吻,没说什么,沉默着闭上了眼。
如他所说,那人晚上的确又来了,鹿鸣模糊地抓住他的手,在他身上起伏了一整夜,直到那股狂潮终于消退,他躺在男人怀里呆了片刻,渐渐有了点精神,犹豫地叫了他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