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侈品男人作者:桔子树
44.
“会不会有点过？”志皓犹豫。
“还好，不会比你经历的过份，何况如果个人活到四十五岁都不能拥有人生智慧，不懂得明哲保身，那也怨不得别人。”朱朱也嫉仇，热血的人总是和热血者混在块。
“个人的个缺点往往会跟随他辈子，他似乎从来没有改过，自私，任性，想当然，肆意妄为，以前他害人，现在他害已，十分公平。”朱朱忽然有很感慨，眼睛有意无意的往靳辰那边飘，靳老大自然当他是空气。
“谢谢！”志皓十分感动，知道帮兄弟全是为他出气。
“好说好说！”朱朱大笑：“我们只是帮着跑腿煽风点火罢了，全靠大老板订出奇计，出钱出力又请出美女炮弹。”这年头在职场上混，小弟怎可居功？功劳全是上头的，自己摊点苦劳最了。
志皓大惊，马上回头，只看到靳辰把食指抵在额头上，做出占士邦的姿式。
志皓又惊又喜：“你不是直劝我不要记恨吗？”
“我是劝你不要记仇，所以由我来帮你出气。”
“这……这……”志皓感动得塌糊涂，连话都说不全。
“你不用这么激动，我也是无心成事，那丫头瞒了她爹硬要做记者，结果让老爷子发现了发火就给除了名，她心里不爽照样跟着组里走，结果竟遇上那人对她有心。我本来只是请她把事情炒大点，好分下媒体的心，想不到那人比谁都心急，转眼就搞得鱼死网破。”现在局面这么难看，靳辰倒也有点不忍心。
有些事，既然已经心无芥蒂了，倒不如主动出击，索性就了结掉。这次是志皓主动提出要开记者会，帮兄弟都用仰慕的眼光看他，果然！老大就是老大，关键时刻，就是有胆色！
说是这么说，临到了上场的时候还是怵，台下是黑鸦鸦的记者，出了名的rp值低下的集合，让他们咬住了，连骨头渣子都不会剩下。
靳辰握握他的手，索性陪他走出去，到他身后。
第个问题就直插主题：“请问你与何义全先生是不是父子关系？”
“我不知道。”志皓摇头，实话实说。
“但是已有位你母亲的当年好友证实何先生正是她当时的恋人。”这年头的媒体有如私家侦探，什么东西探不到？
“可能吧，我母亲从不与我说起我出生之前的事，我只有母亲，从无父亲。”志皓笑容冷淡，标准的官方公式化。
“何先生说不介意与你去验dna。”马上又有记者宣告，呵，真是要感谢现代医学昌明。
“不必这样麻烦，父亲并不是dna序列。”志皓已经隐隐有些不耐烦，做媒体人就是要这么讨人厌吗？他们似乎完全不明白什么是重点。
“但是，萧先生……”马上有人跟进。
“志皓……”
谁？在哪里？志皓心里惊，马上举目四望，不过不劳他费心去找，马上就有人让开条路，让说那两个字的主人到他面对面。
呵，终于看到了，志皓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可以如此平静，二十八年了，他们，竟是第次相见。
“志皓……”何义全显然十分激动。
那人穿灰色西装，身材并没有走形，面容略显苍白，但仍然清秀儒正，可以想见年轻时必定也是个美男子。是了，个少年要如何才能让小女生神魂颠倒？若无聪明的头脑，也只有靠上佳的皮囊。
志皓静静看他的脸，这张脸十分熟悉，是的，在他每天早上刷牙照镜子时，都可以看到张相仿佛的。看来是不用去验dna了，志皓暗忖，人类的血缘真是残忍。
“想不到，这么年了，竟然还可以看到你。”何义全的声音几近哽咽。
志皓以为他会讽刺说：我从岁到十八岁都直住在高雄老街，你如果想见，二十八年前就可以见到，不必等到今天。
但是他没有，他静静看那人面容，忽然觉得十分意懒心灰，这人是谁？什么背景什么出身当年为何要抛弃他们母子，他竟完全不好奇。
“现在看到了，可以走了吗？”志皓的声音平静得不可思议，像在看截挡路的枯树枝，只想拂开它，好走自己的路，原来真正厌恶个人，根本连恨都懒得。
“志皓，我已经决定了，要带你认祖归宗。”何义全露出凛然的神色。
你决定了？哈，你决定了？
志皓诧异的看他，像是在看怪物，这叫什么事？居然还可以说得像莫大的恩情似的，难道说他还指望自己马上跪下来，痛哭流涕的叫声爸……我漂泊了这么年，现在终于有根了！
不过，看情形，眼前这位似乎真是这么期待的。
“阿伯，我姓萧，自有祖宗。”志皓不自觉微笑，真的，他恨不起来，这人太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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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义全根本听不懂别人的意思，只知自己味的喋喋不休：“萧只是你的母姓，你要是认祖归宗了，就不必再姓萧了。”
“不，你搞错了，我姓萧，我没有爸爸，也不是你的儿子。”志皓重复遍。
“啊！”何义全大惊：“你竟然不想认我。”他张口结舌，好似乎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我根本不认识你。”
“志皓，我们从没有见过面你当然不认识我，可我真真切切是你的爸爸啊，血缘是改变不了的，你身上流着我半的血，志皓你要想清楚啊，血浓于水啊……”何义全苦口婆心，道理套套。
“可以了！”志皓只觉得不耐烦，大好的时光，浪费在这样的无聊事上，他完全不想同他说道理，他们说得从来就不是路的道理，他只想了结。
他清清嗓子，挺直脊背，神色平静：“我今天开这个新闻发布会，只是为了告诉大家，我，萧志皓没有父亲。在我人生的二十八年时间里，并没有个叫父亲的男人向我伸出过手。我从来没有父亲，过去没有，将来也不会有。”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么可以说不认就不认。”台下马上有人反驳。
“你有没有爸爸。”志皓凝视他。
“当然有。”那人莫名其妙。
“你为什么会觉得那是你爸爸？”
“因为他生了我……”
“不，”志皓正：“因为他养了你，他帮你交学费，带你看球赛，教你做功课。”
那人终于明白过来，涨红了脸，不再作声。
“萧先生何必呢？毕竟是他生了你，做小辈的应该大气点。”任何场合都会有伟大的调解人，他们说得话往往无可指责。
可志皓只静静说：“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终于，再没有人敢说话。
志皓于是下台离开，他以为他全然不在意，可是到了休息室里，才发现原来两手心全是汗。
“帅呆了！”朱朱拍案叫绝。
靳辰却伸手摸他头发，笑眯眯：“早知道你这么争气，根本不必费心帮你，可惜了我那五套高级订制。”
志皓默默然不出声，忽然伸手抱住靳辰的肩膀，低声道：“真好。”
“什么真好。”
“还有你们。”
“不，”靳辰微笑，并不居功：“全要靠你自己。”
“幸好现在有能力，自给自足。”志皓唏嘘：“要是当下贫困潦倒，他忽然带着大笔的财产神兵天降，搞不好还真的被逼着叫他声爸。”
“会带着财产天降来救你的，当年不会把你们抛弃在烂泥中。”朱朱说话向刻薄，但针见血
“那倒好！”志皓拍拍胸口，冷不丁桌上的手机跳起来，志皓看是封清的名字，自然不敢怠慢。
封小姐怒气冲天，挟雷霆之姿，中心思想只有条：你居然这样就放过了他，为什么不给他几拳给你妈出气！志皓陪着笑，作好作歹哄了她消气。
“她倒是很关心这件事。”
“是啊……”志皓仰面倒，倒回到沙发上：“当年我妈有惨，她也是亲眼见过的。”只不过她毕竟不是他，受的伤害没有他深，所以还有力气去恨。
“看起来，她真是对你不错啊。”靳辰眨眨眼。
“嗯！”志皓自顾自点头，声音也有些唏嘘：“其实从小就是她罩我，我联考那年刚好妈妈过世，所以什么都没考上，她在台北念书，把台北上下都转过，帮我找合适的职业。最后劝我去片场做剧务。”
“为什么？”靳辰诧异，这实在不是个常规的职业。
“因为我喜欢看电影，也喜欢看人歌唱。她说我做事情细心，与人相处也很不错，但不算聪明，所以找个我有兴趣，而且到最后要靠经验过日子的职业会比较好，然后我就入了行，边做边找自己最擅长的地方，就做到了现在。”
“她真的是对你不错。”这次靳辰没眨眼，声音里也不再有调笑的味道。
“是啊！”志皓忽然觉得有点疲惫，便将头歪歪靠到靳辰的肩上：“小时候还能帮她打打架，现在连架都没得打了，真不知道还有什么能帮她的。”
媒体的热点不会因为场发布公而结束，何某人的话仍然时时见注报端，但是志皓已经全不在意。很快的，定会很快的，旧事就会被新人所代替，那或者是某某人的新女友，又或者某某人的未婚子，志皓熟知这个圈子运作的规则，他十分耐心，平心静气。但是何义全不会明白，所以他兀自兴奋不已，不知进退的人，永远只会贪求冒进，从来搞不清自己的立场和位置，最后被繁华吞没，志皓很庆幸自己不是他的儿子。
因为时装周上的表现出色，时尚杂志个个夸赞，成衣销售也路飞涨，x业绩路飘红。
志皓正式出任企划部的经理，虽然他有时缺少创意，但手下得是年轻生猛的小将，只需不动声色的坐在旁边听他们讨论完，然后项项落实，带他们把梦想成真。
人各有长才，个人只需有项能力就足以安身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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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已经过去，夏天又要到来，似乎满目都是美好，当时他像亡命般打下这个赌，他以为会跳进只尖刀陷井，将他划得遍体鳞伤，可事实上生活日日的过，忙碌平静又安定。然而有很事情发生时并不会有什么征兆，就像最强的暴雨总在秒钟之内就让地面湿透。
志皓本是如常的去开公司的例会，进门却当场愣住，他只看到满目团晶光，竟下意识退后步。
林意结！！
自然是她，除去她，还有谁会得有如此逼人的艳色容光？
但是，她怎么会在这里。
志皓马上下意识的去找靳辰，却发现那人脸上与他样，满脸的茫然与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