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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风来到苗疆的第一天,旧疾就犯了,他身体素来不好,岭南气候潮热,他晚上又是发热又是着凉,咳嗦到半夜。

官府给他安排了一个当地的姑娘当侍女,小姑娘汉话说的一般,习风头晕着一句一停地应答她,一边随手翻着官府送来的公文,公文许多都受潮发霉了,积在柜子底下,郁郁沉沉的一叠摞起来。

“这些日子外面怎么这么吵?”一日,习风完成一天的公务,懒洋洋抬头问。

此时太阳生的正高,穿过林间层层雾霭般的薄雾,落在了习风的面上,他颜色生的好,面若皎月,眼似霜星,头发不像在王都时规矩束着,而是按照当地风俗垂在四周,小姑娘被他风姿所摄看的痴了,说话太快咬了一下舌头,“啊!”了一声,复又接着说,“最近快到拜神祭了,各家都在准备迎神,外面热闹也是应该的,大人要去出门看看吗?”

习风披了一件外袍,点了点头,“那就出门走走吧!”

不像王都规范的严整,这座苗疆小城熙熙攘攘,摊贩或坐或立在路边,用夹杂着方言和汉话的口音和来来往往的人讲价。

习风挑了一个旧书摊,随手翻了几本诗集和市井小说,吩咐道:“这几本,都包起来。”

“好嘞!”书摊的老板是个儒生,只是眼底有几分世故精明之色,和一身书生打扮显得突兀又莫名其妙的合宜。

习风双手笼在衣服袖子里,长长的发垂下,遮住眼,听到身后喧闹声转了一下头,正遇上一群祭司骑马入城,为首的那个女子一身孔雀蓝衣衫,上身小褂稍短,露出一截白腻腻的腰肢,习风下意识地错开了头,心里轻声道了一句:非礼勿视,又低头翻书。

他的气质和修养显得和这里格格不入,低头随手翻书的时候颇为温文尔雅,领头那位姑娘和身边围成一圈的小姐妹笑着讲了两句,纵马来到习风身前,一条细细的青色鞭子勾住了习风的腰,他这些天水土不服瘦的厉害,窄窄的腰线隔着衣衫若隐若现,习风回头的时候,少女打量了他两眼,“中原人?”她的声音掺杂着某种神奇玄妙的韵律,满含兴致地上下打量习风,“你可真漂亮!”

“姑娘请自重。”习风眼里含着笑,只是笑意很冷,“哦,你过来给本姑娘讲一讲我要如何自重啊?”不像中原女子的含蓄内敛,南疆女子惯是泼辣豪爽,那姑娘一欠身,手一用力,鞭子上传来一股力道,竟是生生要把习风掳到马上。

习风压下了嘴角那点弧度,清瘦的指骨并起,看不到他是如何动作的,一道劲气将那条青色鞭子拦腰折断,鞭子末端飞出了好几丈,他徐徐收回手,眼尾微弯:“姑娘,多有得罪了。”

说罢,将一串铜钱放在老板的书摊上,拎起书转身道:“绿萝,我们走!”

绿萝被他刚才那手镇住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来了,等等我,大人!”

一路上绿萝都吱吱喳喳地问他,一会儿“大人,你那手好厉害啊”又一会儿“大人,那是你们中原特有的功夫吗”,习风敷衍地应付他,到了住所,一关门,把绿萝挡在门外,总算获得了半日平静。

桌子上又来了新的案宗,旁边用红色笔圈出一个圈,表明是加急要执行死刑的案子,前任县令已经审理好了,判了一个“斩立决”。

习风当了三年的刑部尚书,翻开案宗情不自禁地皱了一下眉,到了仵作验尸结果那里,忍不住合上卷宗,轻轻敲了下桌面,唤道:“绿萝,带上风灯,去县衙!”

县衙停尸房在最角落里,绿萝提着灯哆哆嗦嗦地站在门前,左顾右盼:“大人,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你害怕就去外面等我,别跟进来。”他戴上仵作验尸的面罩,净了净手,径直走进了停尸房里。

大体验完尸身,他心头已经有了定数,推门而出的时候一边净手一边偏头对绿萝说:“告诉师爷,这个案子我明天重审。”

到了第二天,县衙前围了一圈人,都来凑这个奸夫杀奸夫被人赃俱获抓了个正着的案子。

底下吴氏跪在前面,一身粗布麻衣,眼泪止不住地垂,身上戴着重枷,手腕被磨出深深的血印子,习风低声对师爷嘱咐了两句,底下衙役自去解了吴氏身上的重枷,吴氏低头跪倒在地,哭的泣不成声:“大人,民妇冤枉啊!”

“冤枉什么,你和奸夫在床上被抓的时候可没说冤枉,眼见大人人好,可怜你个小浪蹄子,倒翻上了天,铁板钉钉的事情,那容你辩驳!”旁边吴氏的丈夫一身锦绣衣服,两手掐在腰上,神情颇为得意。

就在此时,门口传来了喧哗声,一排雀蓝衣服的身影穿过人群立在最前,之前在街上遇到的少女站在堂下,手腕和腰上缀满了银饰,一动就叮叮当当作响,盯着习风眼底带笑,“大人,又见面了”她无声对习风做了一个口型。

“啪!”一声,习风一拍惊堂木,“刘安全,你可知罪?”

“大人,我冤枉了,我何罪之有?”刘安全一愣,眼底划过一抹极快的不安,挺直了腰板道,身后也是一片哗然。

“你伙同外室,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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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发妻,如今人赃俱获,还有何可说?”习风徐徐道,“你用绳子勒死他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被隔壁的邻居看了一个正着,还贿赂仵作,更是罪加一等。”

刘安全颓然跪地,他本就是个懦弱的人,被习风疾言厉色地一激,立马露了怯,“大人,小的知罪。”

一尾细长的银鞭从身侧袭来,勾出刘安全的头,轻轻一扯,立马头骨分离,血流三丈,苗疆少女施施然收了鞭子,立在原地,粲然一笑。

少女自从那日审完案子后便时常来找他,偶尔去街头买书也恰好碰到,支着下巴看着习风,眼里尽是爱慕之色。

毕竟是年轻人,情和爱来的太天真又太快,习风翻过一页卷宗,心中不无嘲讽。

这一日看了王都新传来的案宗回卧房时,一进门室内烛火一瞬熄灭,一只玉骨般苍白的手笼着那点白烟,“中原人?”他的声音虚无缥缈,音调拖的很长,细长的鞭子翻飞直逼习风的咽喉。

习风侧身一躲,双指并起,捏了一个剑诀,直直迎上那条鞭子,短暂交手几个回合,习风心下暗惊,那人悠悠然道:“身手不错,倒不是个花架子。”

再次挥手的时候习风手腕间袭来剧痛,他的手筋断过,虽又续接上,但却无法长时间驱动气剑,不由得落了下风,一个不留神身后传来一股尖锐的疼痛,一条浑身通红的蛇在他脑后“嘶嘶”吐着信子,两点血印子印在他的后脖颈处。

强烈的眩晕感袭来,昏迷之前对方俯下身细细打量他,习风看到了他的正脸。

难以描述那是一种怎样扭曲的美丽,黑蓝色的眼,绯红的唇,身后莹蓝色的蛊蝶纷飞,他身处此间,像是某位供奉的神明。

他低低笑叹了一声,“中原人啊…”后半句话习风没有听清,他说的是,抓住就是我的了。

洛枳单手扛着习风,习风身上只披着一件薄薄的外袍,裸露在外面的皮肤酝酿着炽热的温度,他从容漫步在密林深处,到了一处苗寨里,施施然停下,走到一处高踞在山坡上的宫殿中,推开了门,习风手腕上的温度依旧很高,洛枳诧异地扬了扬眉,低头咬破了习风的手腕,舔了舔溢出的血液。

两条蛇盘在架子上,幽幽看着主人。

“赤焰蛇毒和冬日雪,中原人,你的运气可不太好。”

一种是无害只需要静养就能恢复的蛇毒,另一种是世间最毒辣的寒毒,这两种苗疆特产,融合在一起就会变成世间最淫秽的情毒,纠缠在骨子里,且无药可解。

习风一向禁欲,此时更是难受,在床榻上扭着腰,摆出求欢的架势,后穴溢出的汁水把亵裤染的一塌糊涂,一向素净冷淡的面容被情欲染的绯红,衣衫半解,露出雪一般皎洁的肩头,仿佛一条淫蛇。

“中原人!”洛枳挑起习风的下巴,“你可要记得,今日若是让我帮你解了这情毒,往后的年年日日,你可都离不开我了。”

习风愣了一下,他极力捕捉这话的信息,然而身体里一浪高过一浪的情潮却让大脑一片混沌,他磨蹭着洛枳的手掌心,似乎想从那一片冰凉中寻求解脱。

琐碎的银铃声和一件外衫落于床下,习风的手臂搭在洛枳的肩头,忘情的和他拥吻,津液从嘴角滑落,两个人的舌头纠缠在一起,洛枳能闻到习风袖口和唇齿间淡淡的薄荷香气和草药香。习风人瘦的出奇,一只手就能揽住,跪在床上俯下身后背的肩胛骨弓出鸟一样漂亮的线条,脂红色的骚媚后穴从分开的大腿中毫无保留地暴露出来。

他操进入的时候,习风内腔高热的媚肉裹着那根异常狰狞的东西,发出断断续续的喘息声,前面淅淅沥沥地淌着水,把轻薄的被子染的一塌糊涂,面对面的姿势操的不是很尽兴,洛枳借着这个姿势抱起习风,撩开他的大腿,让他坐在自己腰上,一上一下地顶,习风长长的头发垂在后脖颈,沾了汗黏在后背上,一动一晃。

他出精出的快,不一会儿软塌塌粉红色的东西又颤颤巍巍地硬了,洛枳掐着他的腰,摁住他的手腕把了一下脉,贴在他的耳朵边上徐徐道:“身子骨这么弱,可不能射的这么多。”

下身的手在阳根处拂了几下,习风的前面软了下来,半硬不硬的,可怜的囊袋被握在手里掐了两下,吐出一缕剩下的薄精。

习风到了最后已经是累急,偏生体内情潮泛滥,后穴溢出的汁水湿了大半幅床单,洛枳看他实在熬不住,拿了小银刀划开自己的手腕喂给了他两口血,习风才慢慢安生了下来。

他一贯是不做梦的,或许是吃了那口含着蛊王的血,夜里竟做起了梦,嘴里说着胡话。

他梦到自己在江南老家宅院的时候,嘴里一个劲儿的爹娘叫着,洛枳听的有趣,支着下巴在旁边一脸专注,等听道:“娘,你要记得给我做纸风筝。”时忍不住笑了出声。

说道这里,习风突然沉默了,过了很久,他扭过头,蜷缩起身躯,低低道:“娘,我手筋断了,疼。”

洛枳合上手中那本满是奇异符号的书,俯下身抱住了习风,声音还带着情事过后的微哑:“别怕,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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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随口安慰了一句,习风安静了一会儿,他手中的书还没翻到下一页,就听到习风皱着眉,一字一句地说:“殿下…”他咳了一声,仿佛又回到了诏狱时的阴冷森寒,“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报之。”

“怎么报?”洛枳心里生出没来由地烦闷,挑起习风的下巴,望着他紧闭的眼睛,蛊惑一般问:“要为了他死吗?”

习风没有回答,他缩在洛枳怀里,径直睡了过去。

第二天习风醒过来的时候,身上被清理了个干净,只是身上层层叠叠不能见人的红痕昭示着昨夜情事的激烈,起身时身下突然传来一种异样感,大腿内侧吻痕的尽头,一条蛇一样冰冷的银饰沿着阳根尽头蜿蜒之上,蛇尾正好堵住马眼,蛇眼处镶着两枚宝石,闪着幽蓝诡异的光。

“此物是我族双修秘器,专为保阳守精之用,你身子不好,往后需要时时戴着。”

窗前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一身华丽的祭祀装扮,深蓝色的图腾彩绘布满了大半张脸,有种非人的妖异感,

他的皮肤在日光下苍白的近乎透明,一只手伸出,两条蛇顺着他的手指蜿蜒而上,他轻轻抚了一下两条蛇的脑袋,“这些日子到了拜神祭,我不得空,这两条蛇与我相伴共生,有我一半的灵识,床头还有缅铃,情毒发作时,切勿强忍。”

说到情毒时,习风的指节捏的不见血色,垂着头,面带嘲讽地笑了笑,“多谢祭司大人好意。”

洛枳似乎没察觉到他语气的冷淡,不在意地笑了笑:“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我叫洛枳。”他换了一个姿势,眉目舒展,“九夷族的大祭司。”

“姓习名风,字西洲,阁下称呼我习风就好。”

“西洲。”他慢悠悠地念了一遍,“可是出自“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这个典故?”

习风愣了一下,“正是,想不到阁下涉猎甚广。”

洛枳捏起他的一缕头发,他长长的黑发和发间缠着的银色发饰落在习风的眼前,像是一排黑色的帷幕,他贴在习风的耳边,说:“我们往后就是伴儿了,有的是时间慢慢了解,阿洲切勿跟我见外。”

“……”,耳边的热气晕的习风眼前发黑,他支着额头,身下的情欲因着身体的接触又有复苏的倾向,他掐着手心,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不出什么异样:“阁下,言重了。”

“以后叫我阿枳,再让我听见你说阁下这个词。”洛枳的眼一瞬间如蛇一般竖起,“我就把你扔进万蛇窟,让群蛇好好玩玩你后面的那个骚穴。”

看到习风因为颤抖微微弓起的脊背,他又笑了一声,亲亲热热地贴在习风身边,摸着他长长柔软的黑发,眼里狰狞的野兽的光慢慢散去,“吓唬你的,阿洲,我这么欢喜你,怎么舍得这样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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