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持原本以为卫麟煊爸爸口中的“恶气”指的是齐氏集团暗搓搓收购卫氏集团,并且在媒体前向卫麟煊叫嚣约战的行为。却没想到卫爸爸话锋一转,竟然感慨起了卫老爷子在病床前把卫氏集团托付给他的事情。
“你们是没瞧见,当时麟煊他大伯的脸色,黑的就跟蜂窝煤似的。可不是么,他以为他忙前忙后跑跑颠颠的,至少能落得个将功赎罪。谁能想到老爷子竟然釜底抽薪,彻底把他从卫氏集团的管理层排挤出去了。虽说这或许是为老爷子了拉拢我安抚我使出的权宜之计。怎么说呢……叔叔还是特别开心。来,再咱爷儿俩再碰一个!”
卫爸爸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给陆持倒酒。陆持见状,连忙站起身来双手捧杯,笑着说道:“叔叔您太客气了。咱们两家是什么关系,我是真吧麟煊当成我自己亲弟弟的。”
“话是这话,不耽误你叔叔我特别高兴!”卫爸爸拍了拍胸口,将一杯白酒一饮而尽,特别畅快的呼出一口气。拍着陆持的肩膀说道:“我跟你说,我也是把你和小衡当成我自己的亲儿子的。在你们三个面前,叔叔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没错,卫家两房已经彻底分家了。而且在分家之后,华夏帝娱和麟煊手下的几个产业发展的越来越好,反倒是卫氏集团日落江河,一天不如一天。到了如今更是被齐氏集团抢走了控股权,那帮窝囊废什么办法都没有,最后还得靠着咱们爷们把集团从齐家手里抢回来……”
“搁外人眼中,这回我们爷儿俩是扬眉吐气了。整个卫家,包括齐家,现在都瞅着我们的脸色呢!但是叔叔跟你们说句实在话,我这心里边……”卫爸爸敲了敲胸口,又竖起食指在面前摇了摇:“一直没过去。这事儿过不去,耿耿于怀……”
即便卫爸爸没有明说,但是陆持两兄弟以及卫麟煊本人都知道,卫爸爸说的是当初卫麟煊遭遇大房蹂躏,卫老爷子包庇元凶甚至为了安抚大房同意分家,任由卫家二房搬出卫家老宅这件事。
“我当儿子的,受什么委屈无所谓。反正从小到大,老爷子都没瞧得上我。但是我儿子不行啊……”卫爸爸说着,伸长胳膊搂住卫麟煊:“你姓卫的再有能耐,一辈子踩在我头上也就算了。反正你是当哥哥的,我可以让着你。但你不能……你儿子比不上我儿子,你就纵容你儿子杀了我儿子对吧……不讲道理啊……”
可以看得出来,卫爸爸确实在这些事情上耿耿于怀。甚至过了这么些年了,提起往事仍然咬牙切齿的。
“我跟你们说,我一直就等着今天呢。等着呢你们知道吗?”说着要请陆持两兄弟吃饭,卫爸爸却一杯一杯的白酒往自己的肚子里灌:“我就等着他们遭报应。妈的为了这么点屁事儿连买凶杀人都干出来了,什么瘠薄玩意儿……”
“那个,爸,你喝醉了吧!”卫麟煊试图阻拦卫爸爸狂灌白酒的行为:“这酒后劲儿大,您慢点儿喝,也没人跟你抢。”
“爸今儿高兴!”卫爸爸把一瓶白酒往怀里一藏,双手抱着白酒瓶就跟抱着洋娃娃似的:“爸爸没喝醉。爸爸就是高兴。特别高兴……”
得到卫老爷子和林家的拜托后,卫爸爸第一时间赶到香城的目的确实是为了给儿子庆功。但是跟外人想的不一样,卫爸爸的庆功内容显然不是庆祝卫氏集团有重回卫家的可能,当然也不是为了这件事拉拢陆持这位操盘天才。
卫爸爸就是单纯的想要庆功,顺便嘲讽一下卫老爷子以及林家这种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势力行为。
在这种情况下,卫爸爸显然没有代表卫氏集团跟陆持谈判的意思。
已经做好充足准备的陆持只能无奈的看着自顾自就把自己灌醉了的卫爸爸,耐心等着第二天醒酒。
不过让陆持没有想到的是,他做好的充分准备虽然没能用在卫爸爸的身上,但是也没有凭白浪费掉——
就在卫爸爸乘坐飞机飞到香城的同一时间,齐氏集团也派代表悄悄接触陆持了。
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和尊重,齐氏集团过来接触陆持的人是集团的首席执行官,齐老爷子最器重的儿子,齐家这一代的继承人,同样也是齐家鸣的父亲。
这位被家族寄予厚望,同样也心系儿子的齐总在见到陆持的第一时间,就开门见山的表示道:“陆先生,您好,我是齐氏集团的ceo,这次前来求见陆先生,是想收购陆先生手中那百分之三十五的齐氏集团的股票。”
“在这件事情上,我们齐氏是非常有诚意的。为了表达我们的诚意,请您先看看这个。”
齐总说着,将一份文件从公文包里拿出来,恭恭敬敬地递到陆持的手上。
“背后狙击卫氏集团这件事情,是齐氏集团的共同决策。我相信以陆先生的能力见识,一定不会觉得这件事情是我们齐氏集团理亏。更何况以您的身份立场,也没有必要替卫氏集团张目。也就是说,您完全没有必要仇视齐氏。之所以会弄到这一步,我想这当中一定有误会。我们齐氏集团还是非常想要跟陆先生这样的俊杰交朋友的。”
第229章
面对齐氏集团的避重就轻和选择性失忆, 陆持微微一笑,好整以暇的提醒对方有关于齐家鸣指使英顿集团雇佣八卦小报爆料他俩弟弟绯闻的事情。
闻言,齐总稍感意外的看了陆持一眼——来之前, 齐氏集团的智囊团曾坐在一起研究陆持的为人脾性,也猜想过陆持面对齐氏示好时可能会有的反应。所有人殚精竭虑想了很多,围绕着股市和齐氏集团名下的实业资产给出了很多策划,唯独没有想到陆持竟然会在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上发难——
他是真的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还是蓄意为难拿捏,以便在谈判中获得更多的利益?
齐总若有所思的眨了眨眼睛, 心中千头万绪, 面上却及时笑道:“我承认,这件事情确实是家鸣的错。好在并没有给令弟造成太大的影响,否则我齐家于心难安。华夏有句老话叫父债子偿。您看, 我们齐家该如何补偿令弟?”
态度倒是挺干脆。陆持看了齐总一眼,温声笑道:“齐总礼下于人,必有所求。我们还是先谈谈你所求何事。”
齐总看了一眼明知故问的陆持,斟酌着道:“我们齐家想要陆先生手上齐氏集团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价钱就按照四十块如何?”
陆持眉峰一挑。提醒道:“齐总慎言。我手上可连一股齐氏集团的股份都没有。您不信可以去查,但是不能乱说话。”
齐总闻言一噎, 讪笑道:“陆先生,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事到如今, 您又何必如此搪塞。我们齐家这回是带着诚意来的。”
“诚意归诚意, 乱说话我一样告你诽谤。”陆持似笑非笑的看了齐总一眼, 好整以暇的道:“齐总, 我虽然在念大学, 对于国内的行情法规也有一些了解。这个操纵股市绕乱市场的罪名,我可承担不起。您不能因为您儿子如此莽撞,就随意揣度别人。”
显然,有齐家鸣这位得意过了头的前车之鉴,陆持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在狙击齐氏集团的过程中动过的手脚——反正其他人也查不出证据来。
齐总心下了然,暗骂了一句,脸上堆笑道:“陆先生说得对。是我冒失了。我的意思是说,以您在全球金融市场的人脉和影响力,是否可以帮忙齐氏牵线搭桥,收购另外三家离岸公司手中的齐氏集团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
“当然了,陆先生身份贵重,日理万机,我们绝对不会让陆先生平白无故的帮忙。”
话虽如此,可是在来之前,即便是齐氏的智囊团也没有料到年纪如此轻的陆持竟然没有丝毫气盛的表现。行事老辣低调到简直不是二十来岁的大小伙子。因此齐氏集团只准备了收购股份的价钱,并没有预留出给陆持这位“中间人”的好处。
想到这里,忍不住又在心中暗骂的齐总只能硬着头皮笑道:“您放心,只要您能帮我们这个忙,我们绝对不会亏待陆先生。”
说着,生怕陆持再生枝节的齐总指着陆持手中的文件,堆笑央求道:“我们齐氏这回真的是带着诚意来的。陆先生不妨再看看我们给出的条件,帮助三位离岸公司把把关?”
陆持把玩着手里的文件,挑眉问道:“齐总,你既然知道那三家离岸公司已经掌握齐氏集团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就应该知道以这三家离岸公司现在拥有的股份,只要联合起来,完全可以召开股东大会,直接罢免你这位ceo。或者干脆以股东大会的名义要求齐氏集团复牌。我相信以齐氏集团现在的状况,这三家离岸公司完全可以做到在复牌之后直接完成对齐氏集团的控股。既然如此,我凭什么说服这三家离岸公司以四十块的价格把齐氏集团的股份让给你?”
“众所周知,齐氏集团运营良好,不但连续多年登上国内企业排行榜前三名,更是全球五百强的跨国集团。如果这三家离岸公司以齐氏集团股东大会的名义放出风声,要求将齐氏集团拆分重组然后打包拍卖的话,相信追求者一定趋之若鹜。到时候这三家离岸公司能得到的利益将是四十块每股出售齐氏集团百分之三十五股份的十倍百倍。请问,在这种情况下,我要怎么说服这三家离岸公司把股票贱卖给你?”
“齐总不会以为我陆持的人格魅力如此之大,在全球金融市场可以一手遮天吧?”
齐总心下一沉。刨除陆持揣着明白装糊涂的谨慎态度不谈,齐氏智囊团最害怕的就是陆持将以这种典型华尔街的方式拆分出售齐氏集团。正因如此,齐家才会甘愿以四十块每股的溢价收购陆持手中的股份——要知道齐氏集团在停牌前的股价只有七块五。齐家之所以下如此血本,就是希望能一举打动陆持,最好再跟这位华尔街最声名显赫的金融天才结个善缘。可惜他们显然低估了这位华尔街新晋资本家的贪婪和霸道——
即便不肯在次级证券上蒙蔽普通股民获利,陆持的职业素养仍旧不允许他在其他的资本运作上轻忽放纵。正如陆持所说,拆分重组打包拍卖齐氏集团优质资产的方式能让陆持获得十倍百倍的利润。即便是为了资本逐利的利益最大化,陆持也没有理由接受齐家给出的价码。
显然,齐家给出的条件并不足以打动陆持。
然而以齐家现如今的状况,四十块已经是齐家能拿出来的最高价格了。除此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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