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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门口传来了车轮碾过地板的细微声响。
其他人满脸莫名,视线齐刷刷地看过来,唯有顾溢之面露欣喜,差点从座位上站起来。
“董、董事长——”有人惊呼道。
阮景被李秘书推进来。
他在路上做足了心理准备,但是此刻面对各位股东,还是难免有些紧张。
“各位早上好。”他冷淡的目光扫过众人。
“我知道出现在这里,会让各位感到突然,但正是因为今日的会议非常重要。”
当下所有人都下意识噤声。
吴文进也表情很精彩,瞪大了眼睛,惊疑不定地说:
“董事长,你这就见外了,回来了还不通知一声呢……”
阮景目光落在他脸上,在猜测这句话的真实性。
他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有没有可能是我们真的不熟?
吴文进被他沉默盯着看,莫名就感觉到一种压迫感。
“来的匆忙。”阮景简单明了地说。
后面还有几位股东,还想上来跟他寒暄,阮景对此避之不及,他低头看着手腕上的表。
一副别打扰我干正事的样子。
他们准备拖延时间的主意泡汤,因为阮景很快就把话题拉回了会议上,那种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气场让人下意识追随他的思路。
赶在会议最后三分钟,突然出来救场的阮景把顾溢之提出的方案板上敲钉,基本上只需要后续相关人员跟进了。
但是,吴文进明显很不服气,他冷冷一笑,说:
“我可以同意,但前提是开发区的工程能顺利进行。”
阮景有些疲于应付了,心里早就想回酒店,不过面上还得维持霸总的人设。
他认为对方在提出建议,于是虚心请教道:
“你怎么知道不会顺利?”
吴文进一听,脸色变了变,心想他这是在质问讽刺自己?
那种高高在上、胸有成竹的傲慢感,令他内心颇为恼火,几日不见这小子竟然半分面子都不给自己。
吴文进怒极反笑,他放下了手中文件,说:
“那就拭目以待吧。”
“……”
阮景的视线落在对方光溜溜的脑袋上,忽然想到了一颗发光的“卤蛋”。
但凡吴文进多聊两句,他可能要蚌埠住了。
会议结束后,顾溢之高兴地和他商讨后续细节,然而一切都是纸上谈兵,阮景仔细思量过后决定亲自去该地看看。
顾溢之坦言有一个很大的问题,那就是关于开发区的“灵异传闻”,他后续会请相关人士帮忙解决。
……
此时此刻,公司的走道上。
那个梨形脸男人姓赵,也是股东之一,他瞟了一眼会议室门口,随即小声地说道:
“吴董,你瞧见了没?那小子现在可神气了,将来肯定要指着你的鼻子说话。”
私下的时候,他们不用再装模作样,而是直接抒发心中不满。
吴文进面色发青,冷哼了一声。
话虽如此,但是刚才被当众下了面子,现在又被他点了一遍心情实在不妙。
“赵董说的哪里话,董事长既然回来了,我们应该齐心协力使公司更上一层楼。”
“可拉倒吧,你真是这么想的?”
“……”
赵董还浑然未觉得罪人,侧过头露出回忆的神情,絮叨地说道:
“说起来也奇了怪,他刚一见门我恍惚以为是老董事长。这去国外疗养一趟,不知道搞了什么法子,变化可真大啊……”
等他回过头,吴文进的身影已经走远了。
吴文进走到空无的楼道间,光线昏暗中,他的表情有几分阴狠。
他拿起了手机拨通一个电话,不多时就开口:“阮景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对面愣了好一会儿,才回答:“应该是……前天晚上。”
听到这个消息,吴文进终于控制不住怒火,他紧紧握着手机的手发抖,咬牙切齿地低声说道:
“怎么回事,不是说他永远回不来吗?!”
“……”
他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脖子上的一条黑色细绳掉了出来,挂着一只造型特殊的小牌子。
吴文进很快又把它收进领口,恢复了正常的表情,然后大步离开了楼道。
他刚向前迈出一步,后面就掉下了一条黑色的“不明物”。
它从天花板上通风口探出,此时略作思索,似乎是想到了某个“嘱咐”,又尴尬地收了回去。
小克苏鲁几条触手附着在管道内,眼睁睁看着那个人类走远。
原来……阮景并不如它想象中“人见人爱”。
身边不少人都在勾心斗角使坏,甚至还想要他去“死”,他怎么能忍受得了呢?
小克苏鲁触手尾端慢慢缠绕通风口的缝隙。
', ' ')('它忽然感到了一丝怒意,还有些许异样的酸涩。
片刻后,触手才缓缓松了力道,消失在黑暗寂静里。
那个通风口的钢铁缝隙,看上去没有变化,实则出现了细微的扭曲变形。
开发区距离公司并不远,阮景和顾溢之坐车一个小时就到了。
中午的太阳毒辣,连脚下的沥青地面都有几分发烫,空气中充斥着挥之不去的燥热。
手机屏幕上跳动着数条新消息,但是都没有被人点开过。
“看来,你未来有的忙了。”顾溢之一边开车,一边语气揶揄道。
阮景拧着眉头,一目十行,那些消息多是在问候他,还有一些晚上邀约吃饭、聚会。
好在原主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不会有和情人热聊这等麻烦事。
今天他刚一下班,就有闻所未闻的x总约他,为了推掉这个饭局,才临时拉着顾溢之来了开发区实地勘察。
“以后还要多靠你。”阮景凉凉了他一眼,说道。
顾溢之瞬间意会,笑了起来。
接着,他们在开发区前停车,下车时顾溢之在旁边搭把手,这几乎是多年来习惯性的动作。
阮景和顾溢之走在大敞的道路上。
外面围着一圈铁皮栅栏,里面是一个半开发的建筑,前面的地段整洁干净,两旁种植着葱翠的杨树。
因为长时间没有动工,所以这里的空气比较良好。
不过,明明初秋的天气,外面阳光也相当充足,阮景经过走廊时还是感到一阵凉意。
这种感觉一瞬即逝。
他下意识低头看地板上的阴影,不过那里并没有某只非人怪物。
阮景暗暗松了口气,它现在应该还在酒店。
顾溢之在跟他讲解该地区的规划,投入了多少资金,将来可以获得怎样可观的利益,井井有条、有理有据。
阮景乍一听还有点蒙,实际上他不懂这些专业术语。
他根据原主的逻辑思路,作出合理的看法和选择,并赞同了对方几个优秀的点子。
“真是太好了!我会尽快让人去办。”顾溢之一拍手,脸上露出喜悦。
“对了……”阮景转过头去看,后面森森的门框,忽然问:
“我听说这块地方存在过争议。”
这附近的地段基本看完了,他们正在往回走。
闻言,顾溢之放下了手,神情轻松地说:
“那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据说这里原来是一片荒坟,有一位企业老板准备在这新建旅馆,但是施工中途频频出现事故,拖了几年才建成。”
“但是旅馆经营不善,不久后就拆迁了。”
顾溢之把手机拿给阮景看,上面是有关该地历史的详尽记录。
阮景注意到上面的一张旧照片,正是当年那家旅馆的报道,头版的“xx旅馆半夜惊魂事件!”。
下面附加了几条房客的经历,什么被女人哭声惊醒、看到小孩乱跑等等。
阮景随意瞟一眼,疑惑道:
“后来那几个接手的人,应该也有所耳闻吧?”
顾溢之点了点头,说:
“在足够大的利益面前,总有人会奋力搏一搏。”他扶了扶镜框,眼底闪过精明的光,继续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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