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没亮,白雪便启程进入小山丘,极目远眺,四方的景物无不尽收眼底,远处湖面明净倒映着天光。
一场春雨过后,湖水清澈见底,映现碧色,山林蘑菇争相涌出,她毫不费力地便摘满了一筐,然后对野山药磨刀霍霍。
野山药为多年生缠绕草质藤本,生于山坡林边、灌木林下及沟边,白雪带了个小锄头,将东西连根挖了出来,扔到了背篓里。
她在山上忙活了一早晨,十点多才下山。
路上碰见了徐嫂子,徐嫂子说:“白雪,你家出大事了,你娘那个哥哥找过来了,要把你娘接走,快去地里头吧。”
徐嫂子看得出来,白雪虽然年纪小,但却是他们家的中心,是顶梁柱,所以特意来告诉。
白雪一听这话,撒腿就往那边跑,村儿里地连着地,大家各占几亩,正是春种之时,地里面站满了人。
大家都在种地,眼睛不自觉地往白家那地上瞟。
“你丈夫都死了,还不赶紧跟我回家!”一个长相粗糙的中年肌肤黝黑的男人站在地旁边说道。
“不回,嫁出去的女儿没有回娘家的。”陈三娘用力的锄地,汗水噼里啪啦的往下掉,还混合着一些泪水。
白云吸着鼻子,坐在土堆里,看着凶神恶煞的舅舅,像个瑟瑟发抖的小老鼠。直到他瞧见了姐姐,踉跄的跑在土堆里扑了过去,大喊一声:“姐,舅舅要抢咱娘。”
陈大舅生了一双三角眼,瞧见白雪笑了笑,露出一口黄牙,招手道:“过来给舅舅瞧瞧,模样还不错,就是瘦了点儿。”
陈三娘顿时一慌,举起锄头照着地重重砸了一下,腹部隐隐作痛:“你干什么?离女儿远点。”
陈大舅讪讪道:“你咋和大哥说话呢?这不是看见孩子挺喜欢的嘛,我家春生比她大了五岁,还没娶媳妇呢,你带着女儿跟我回去,你娘俩都有着落。”
陈三娘狠狠的吐了一口,强硬的像是一只炸了毛的母鸡:“男人死了我要守孝,我还要立贞洁牌坊,我生是白家的人,死是白家的鬼,肚里还揣着白家的种!”
陈大舅伸手去抓她:“遗腹子有什么好要的?指不定就是这么个东西克父了,我领你去打了,赶紧跟我回家!”
白雪见状,赶紧捡起地上的锄头,照着陈大舅就往下砸。
陈大连退了好几步,恼羞成怒:“你们娘们儿是不是要反天?你吃我的喝我的给你养大的,男人死了领你回家还有意见?”
看热闹的人群中,林氏附和道:“就是就是,一般娘家可不会理会寡妇妹妹,你哥多好心呀!”
陈大舅一见有人帮自己说话腰杆儿挺得更直,“赶紧给我道歉,我照样领你回家吃,好的喝好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