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张心疼自己兔子肉,灰溜溜的起身,琢磨去白雪店儿里吃。
“老实说,我以为你只是一时之气,见了杨家的阵仗,并不敢真的刺杀。”
“你也太瞧不起人了。”肖张回身挑眉。
莫云渊神色不变,冷冷淡淡:“从前你还是个孩子,给我当伴读时从不与人冲突,见人三分笑,见了贵妃满口甜言蜜语,她针对我成那个样子,也没见动你分毫。”
“好男不和女斗。”肖张嘟囔了一句。
莫云渊:“我有些后怕。”
肖张先是一顿,继而笑嘻嘻的说:“您这么心疼我,不妨给涨涨月钱。”
莫云渊低头翻书:“我至多也不过是用嘴疼疼你。”
换句话说,涨工钱绝无可能。
肖张就知道,男人根本靠不住。他出了门,准备找月牙商量商量。
深深的院子,一道又一道的门帘遮掩,画阁上珠帘一重一重的放下低垂。
月牙脚步匆忙,打眼瞧见肖张,劈头盖脸便是一连串不打磕巴的话:“我不过就是查账的功夫,你怎么从院子跑了?大夫已经进了府,就等着给你把脉涂药呢。上次来人检查完就说了须得静心调养,不能吃辛辣等发物,否则会作疤的,你居然还敢吃兔子肉。”
“伤疤是一个男人的勋章。”
“不许放屁。”
肖张颓废的说:“月牙姐可是越来越像莫爷靠拢了。”
月牙掐着腰:“像公子还不是你逼的?”
肖张把玩着自己垂下来的一缕鬓发,嘟囔道:“我也没逼您当老妈子呀。”
月牙:“我待会儿去跟莫爷告状。”
肖张连忙讨饶:“看在我身上还有伤的份儿,可怜可怜我吧,我可不想有了个娘,还要再来个爹。”
“那你就乖乖给我回院儿去,好好让大夫给你查一查伤口,厨房那点儿兔子我已经吃完了,你不用再惦记,不养个十天半个月,你甭想出门。”月牙听上次来的大夫说了,肖张身上不仅仅是那一道伤。脖子上的伤口是几乎致命的伤,身上还有许多细碎的剑刀伤,出脓严重,大腿内侧因为连日骑马往回赶被磨破了皮,都发炎了。
小公子一辈子没吃过什么苦,肌肤嫩着,偏偏遭了这样的罪。
肖张就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那我的小菜呢?”
“分给他们几个了,你吃两天燕窝补身子,我再叫人给你炖参汤,有一家农户的牛老死,能给你弄些牛肉来吃。”月牙安抚道。
肖张的内心是崩溃的,只能发出最后一个请求:“我想让白雪来给我做饭。”
“没空,我听说那姑娘的店面很火。”月牙面无表情的宣告死刑。
肖张深吸一口气,以木然的姿态回了房间,仿佛丢失掉的整个世界。
为期半个月,他要吃清汤挂水的饭菜,神呀,降个雷劈死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