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母叹道:“好多食客跟咱们都熟了,以后不去摆摊儿见不着他们,想着还是有点舍不得。”
“人嘛是这样的。”周桂玉道。
周母唏嘘着,以前哪有这样的闲心去挂念这些事,她和周桂玉提起半年前彼此的情况,那时候两家人都很绝望,没想到只是半年时间,生活就发生了可以说是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们闲聊着,顺便跟周立成说了周家的事。
周立成不在家的这几天,周家天天都会来人。
周家人也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事说出去不好听,所以不敢真的到摊子闹事,只敢白天找到周母他们的租屋。不止周永富来,周永贵也来,话里话外都是一家子,打断骨头连着筋,再生气也不能置血缘亲情于不顾呀,等劝不听周母后,甚至还不辞辛苦地把周老太也带来了。周老太当时来了后一阵哭啊,哭得租房的邻里都出来看热闹,周母也撕破脸皮,把这些年周家人对她做过的缺德事儿都说了出来,着重强调了一下明明家里有存款但就是不肯借钱给右手骨折的外甥动手术这件事。
周母他们在这里住了快半年,平时没少请这些邻居免费吃铁板豆腐,因此关系都还不错。加上吃人嘴短,这些人都帮着周母说话,最后周老太几个自然闹了个没脸,悻悻地离开。然后他们好像终于意识到周母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说让干什么就干什么的人了,也不知是彻底歇了心思还是在家养精蓄锐,反正第二天就没见他们再来。
周母几个的房子只租了半年,眼看着就要到期,现在不摆摊,他们也不缺钱,自然想换个更舒适的地方住着。他们打算明天就去找房子,到时候周家人再来,他们早搬走了,看周家人到时找谁闹去。
因为心里不再有期待,所以周母说起周家的事,没有半点难过。听着他们的笑声,周立成忽然感觉到兜里的手机在震动,他拿出来一看,是谭绥打来的。
周立成拿着电话上了楼,“谭绥。”
“到家了?”可能因为在电话里声音有点失真的缘故,周立成觉得谭绥的声音,总是比现实里面对面时听着要温柔。
“到家了,你呢?”周立成推开他现在住着的谭绥的房间,懒懒地在椅子上坐下,他听到谭绥那边有什么声音一直在刷刷地响,疑惑道:“你那边什么声音?”
“数钱的声音。”谭绥的声音带笑,“不是你建议我取点钱出来数数增加真实感?昨晚我就让人给我预约取款了。”
周立成没想到谭绥真这么干了,忍俊不禁,道:“感觉怎么样?”
谭绥道:“非常好,非常真实。”
“手抽筋了吗?”
“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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