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每次祭祀山神都无事发生,偏偏到了常黛萱的时候,桐江村就出现了如此大的变化。
寻安抬眸看向常黛萱的灵牌。
我想应该跟她的父母有关。
等等,我怎么有些不明白,你的意思是这些人全都是因为祭祀山神才死的?
玉宝儿还没明白其中缘由。
寻安无奈地摇头,领她到牌位前,将所有牌位翻至背面。
这里所有的牌位全都是卒年在十几岁的少年,最小的十三岁,最大的不超过十六岁。日记中虽然没有明确提到,但小迪
在常黛萱旁边的一个灵牌上,赫然就写着方小迪的名字。
被带上山只有一个原因,要么桐江村大旱,要么洪涝,庄稼收成要遭受损失时,就想到去求山神庇佑了。
所有上了山的孩子,没有一个回来的。
寻安指着这些象征着一个个无辜逝去的年幼生命,全都在这里了。
第45章 山神(6) 但是昨天根本没有下过雨
如果说大象和蚂蚁的差距可以用云泥之别来形容。
那桐江村的村民前后的变化几乎可以媲美日月。
十分钟前。
寻安还在分析桐江村村民的种种诡异之处。
他们既然会来祠堂求常黛萱而不是山神,就说明桐江村的异常与常黛萱有关。
寻安提到昨天夜里那群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村民。
按照衣着来看,都是前往神山献祭的人。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攻击银遥呢?
玉宝儿万幸自己是跟着寻安他们一起走的,否则现在估计也跟银遥一样成了一缕亡魂了。
这也是寻安认为疑点最大的地方。
按照昨晚村中家家户户闭门不出,关灯拉帘,以及银遥所说的借宿村民充满敌意的话的情况来看。
桐江村的人应该很清楚上山献祭的人们晚上会袭击村民。
可既然清楚他们的危险性,在晚上大门紧锁,白天却又泰然若是地回到家中,甚至与他们共睡一榻。
而这些行尸走肉的村民就更为奇怪,杀害银遥后就像是达成了某种目的,直接就瘫倒在地,随后又自行回了家。
但这些跟常黛萱有何必然的联系?
我想这些问题可能要问常黛萱本人。
玉宝儿一颤,本人?她不是都死了,吗?
寻安笑道:死亡并不代表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你们是什么人?
玉宝儿还想说什么,祠堂的门突然被打开,将她到了嘴边的话吓了回去。
一名中年男子惊讶地看着祠堂里三位陌生人,你们在祠堂干什么?
他急匆匆地走进来,先不停地查看神像是否有损坏,确认完好如初后松了口气。
对满桌的贡品视而不见,直接转身朝着寻安等人说:你们是从村外来的吧?
寻安笑言,我们三个喜欢探险,听说这附近有座神山,没成想迷路到了这里。昨天晚上本想到村子里借宿,但敲了几家门都无人应,就只好到这里歇息了一晚。
那村民也不疑有他,信了寻安的话,笑呵呵地领着他们到村子里去。
咱们村多少年都没外人来过,你们可是稀客啊。
一路上吸引了不少好奇新鲜的目光,他们活像是动物园里的的珍稀动物,如若不是村民没有手机,怕是现在已被拍了七八十张照片,发到朋友圈里去了。
那,那不是
玉宝儿这下相信了死亡的事情。
银遥的尸首就这么躺在左手边一处民房的空地上,过往的村民一波又一波,却将其视作空气。
甚至走路被绊到脚,也只当是土路不平,低声骂了一句破路后若无其事地离开。
玉宝儿浑身发软。
毕竟原来只是在电脑屏幕上,还不觉得尸体有多可怕。
现在身临其境,不久前还互相对骂的人转眼就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她头脑发胀,眼看着就要无力地跌坐在地。
后脑突然一震。
密麻的痛感让她瞬间清醒,转移了注意力。
玉宝儿一扭头,寻安正好收回手。
目视前方,别看两边。
轻声的细语像是镇静剂,瞬间让她缓和了害怕的情绪。
薄曛往玉宝儿的方向侧目看了一眼,一个个盛着酸涩汁液的泡泡在心坎上破碎,倾泻而下的酸雨蒸腾成雾,从心坎上一路上泛,让他觉得每呼出一口气都带着不容忽视的酸意。
寻安察觉到了薄曛的状态不对,一阵无语。
趁着无人注意,偷偷在薄曛腰间掐了一把。
看路。
薄曛被他一掐,满心的酸醋顿时蒸发地无影无踪。
好。
刘村长!咱们村里来客了!
寻安听闻后收神,抬眸看向前方村子里除了祠堂以外唯一一栋二层小楼。
一名穿着打扮明显与其他村民不同的中年男子从屋内出来,一双三角眼扫过带路村民身后的寻安三人。
客人?
他见三人衣着打扮不像是普通人,脸上扬起一抹笑,稀客稀客啊,这荒山野岭的,难得有人到访,快请进快请进!
将三人迎进屋内,刘村长喜笑颜开地倒了三杯茶给他们。
那行,我就先下地干活了啊!
领路的村民打了声招呼后离去。
村长自我介绍,果然是常黛萱日记里提到的刘宁宇。
我们桐江村深山远水的,也不知道几位是怎么找到这的?
刘宁宇喝了一口茶,靠在长椅上,村长的架子倒是摆得挺足。
报纸上看见的。听说着附近有一座神山可是真的?
刘宁宇皱眉,报纸?可我们这里从未来过什么记者啊?
这我便不清楚了,神山一事,可是自称是桐江村村民的人所说的。
村民难道是王大力?
寻安浅笑,看来的确是日记上说过的搬走的王大叔一家。
刘村长,这神山听说有个山神,灵的很?
刘宁宇听他提起山神,也不再深究什么报道,立刻换上一副自得的笑容,哈哈,那是灵的很啊,咱们桐江村若遇上旱涝灾,只要上山祭祀山神,隔天就能风调雨顺,从来没有失灵过。
说着他又叹了口气,可惜你们来晚了一步,要是昨天,你们就能刚好碰上我们的祭祀仪式。
昨天?
寻安皱眉,时间怎么算也不应该是昨天才对。
假设常黛萱是昨晚死的,即使灵牌能提前做好,但村民跑到祠堂向常黛萱求饶总不可能也是提前预知的。
而且光看昨晚村民的反应,显然对于袭击者的事情非常清楚,不然也不会早早就熄灯躲在家中。
最直接的证据,就是常黛萱家中的贡品已经腐烂。
一个晚上的时间,不可能会烂得如此快。
他想起了刚才在村中听见的两名妇女的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