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爱熏龙涎香,不知殿中用的什么,清冷莹洁,若有似无萦绕在鼻尖,让人想凑近再寻一寻。
“你身上是什么味道?”沈观鱼偏头和他聊起闲事。
“玉蕤香。”
柔软的唇瓣离开,赵究同她头抵着头,呼吸比先前深沉了一些。
对赵究来说,先前的亲近温存,像几滴雨落在干涸的大地上,不足以浇熄他对她的渴望,对沈观鱼的念想反倒一日深过一日,只怕自己到时真的会吓着她。
才亲了一口,咯吱响起的轮椅声就往这边来了。
沈观鱼反应过来是赵复安的轮椅声,忙避开赵究的接下来的吻,慌忙地拉着他往扶秋和夏昀那一边避去。
赵究却强硬得很,拉着不准她躲,沈观鱼和他在一块就这么怕见人吗?
“他又不是不知道。”他眉峰压下,声音有些冷硬。
齐王将赵究请到后边,却不在那边待客,赵复安心里就有些难受,赵究来是坐空堂的吗?
赵复安借口出来方便,也往昔杳院这边走。
他已经有些魔怔了,就算知道,也一定要亲眼看清楚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到底是不是与皇帝有私情。
拉拉扯扯的一幕直接映入他眼帘,赵复安几乎有些喘不上气来,好你个沈观鱼,还真是能人所不能!
赵究将手臂一收,沈观鱼被拉着朝他靠近,被紧紧揽住。
猝不及防地被当场捉奸,沈观鱼就算理直气壮,脸上神色还是有些挂不住,咬牙扭开头去。
“观鱼,这是怎么回事?”赵复安阴寒的眼睛锁在沈观鱼身上。
她握紧了赵究的手,淡声道:“如你所见。”
她下意识挨紧了赵究,两人衣袖紧贴在一起,那样亲密,定是成了好事!赵复安看得眼睛充血发红。
俊俏奸夫的心态倒是好得很,语气凉薄:“怎么回事你没看到吗?朕同她如今情好,在此乘凉赏荷。”
沈观鱼听着他们说话,一动也不动,赵究也牵紧了她的手。
自己能这么理直气壮在齐王府横行,全靠赵究撑腰,她没资格跟他摆脸色,况且看到赵复安要气疯了,又敢怒不敢言的样子,也实在是痛快。
当日她被他兄弟淫言秽语欺负的时候,这人可想过会有今日?
她索性做得绝一点,就这么将额头抵在赵究的手臂,一副依赖的模样。
这当真是刺激到了赵复安,他面色狰狞地盯着郎情妾意的两人,咬着牙关强调道:“陛下,她是臣的妻子。”
“齐王世子,哦不对,赵复安,”赵究心里早生了杀意,面上仍不疾不徐,“她是不是你的妻子是朕一道旨意的事,朕倒想问你,见朕为何不跪?”
他敢说沈观鱼是他的妻子,就不能这么简单死了,赵究要一点一点敲碎他的骨头,让他彻底烂在泥里,才能赔了沈观鱼的屈辱和伤心。
赵复安听出了不对劲,赵究对他的称呼为何改口,他努力抑制住起伏的胸膛:“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赵究不计较他无礼,反似有些疑惑:“齐王没说,他亲自求到朕面前,要摘去你的世子之位吗?”
父亲请旨要摘去他的世子头衔?这消息如一道惊雷劈得赵复安不知身在何地。
他怎么能信,从牙缝里逼出一句:“这不可能……”
齐王只有他一个嫡子,赵衣寒又死定了,他还能把位子传给谁。
“是与不是,赵公子自去问便是。”赵究懒得同这个沈观鱼名义上的丈夫多费口舌。
赵复安已经疯了,直接挑衅起赵究来:“陛下淫人妻子,不怕被天下人看不起吗?”
沈观鱼被刺中了心事,率先开口:“你将妻子送与庶弟……”
赵究捂住她的嘴,看向赵复安的眼中尽是寒霜:“齐王给你求一条命,好好珍惜着吧。”虽然很快就没了。
他不再理会杵在那的大活人,低头亲密地同沈观鱼耳语:“跟朕回宫?”
沈观鱼不想回宫,低声说道:“为免闲话,这几日还是要在王府里露面的,等这边的丧事办完再说吧。”
“依你。”赵究不勉强她,带着人转身离去。
闲话,这贱妇还会怕闲话……
人走远后,赵复安用尽力气狠狠地捶向轮椅,椅臂应声断裂,木刺戳入手中,鲜血慢慢滴落。
自知道这件事起,他就忍不住比较起自己和赵究来。
论权势、相貌、勇武他都及不上,甚至连文采都不敢肯定,在想到赵究前,他从没想过京中有人能将他衬得处处不如、暗淡无用。
可赵究有一点不好,他永远不可能给沈观鱼一个名分。
沈观鱼,你就等着被他抛弃,被天下人戳指脊梁骨的一天吧。
赶过来的姚敏俞就站在赵复安背后,头一次见到如此暴怒的表哥,吓得愣在了原地。
他是因为表嫂和陛下的羞辱生气吧。
姚敏俞一路跟了来,但隔得尚远,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表嫂和陛下那亲密的样子已经毫无疑问,二人就是有奸情!
而且表嫂仗着奸夫是皇上,竟光明正大地出现在王府,在表哥面前。
她真是太过分了!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