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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雕侠侣]冷峻师妹俏师姐作者:黄连苦寒

第14节

今日她内力不吐,纯以招式取胜,本是存了猫玩耗子的心思,孰料这么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孩儿,凭了这样一套花巧的掌法,竟能与她斗个旗鼓相当,渐渐灰心丧气,暗道:我本以为我这掌法总可与江湖一流武功一拼,没料到今日却给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孩童所克,我可小瞧了天下英雄啦……

她腾挪之间却触到怀中的小册子,霎时明了:这些小孩儿为了防我,早已将我的书研究透彻,若是毒药和解药的制法流传出去可不妙,若是有人借着毒药冒充我赤练仙子行骗,弄坏了我的名声,麻烦可就应接不暇了。

她早起了杀心,这三人性命必不能留,手上也渐渐加力,程英压力渐大,已知形势不能持久。可她从开始就伺机寻找破她赤练神掌的方法,却都因李莫愁招式比小龙女更加飘渺难测而屡失良机。

第80章

程英压力渐大,正寻解脱良机,却见一旁盘膝而坐的杨过朝她微微挥手,她以眼角瞧过去,杨过的意思却是叫她往他那边去。程英反而摇头,手在背后暗指晕倒的陆无双,意思是叫杨过带了陆无双快走,杨过亦是不应,只叫她将李莫愁带到这边来。

忽地李莫愁一掌朝她肩头拍过来,她沉肩避过,李莫愁却不若小龙女一般收掌出拳,竟然手腕一沉,以鱼际击在她颈侧。她颈中血脉受冲击,脑袋一阵晕眩,危急之中出剑指向她喉头,李莫愁一式“虚步倒悬”,脱出她所指范围。

此围虽解,程英却知她一人绝难与李莫愁抗衡,杨过鬼主意甚多,在武关道上她就已见识过许多次,说不定他此番又有什么退敌良策,当下也不作多想,往杨过那边退过去。

李莫愁仍想看看程英奇招迭起的掌法,故而一时未下杀手,眼角瞥见杨过姿态诡异,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却见他双颊一鼓一鼓,似在哪见过,又一时记不起是何招式。她亦知杨过诡计多端,只道不能让他使出妖法来,忽地一掌探出,半路化作了几十道残影。

杨过情知不能再等,口中“格”地一声,双掌齐推,竟是要与李莫愁硬碰硬。

古墓武功素来不与人硬碰,李莫愁此刻变招却已有些来不及。她仗着内力深厚,一掌推向杨过,两人结结实实对上一掌,她只觉得这力道大的异乎寻常,不但震得她手臂酸麻,更震得她胸口隐隐作痛,是以急忙向后连退数步,化解他一推之力,可胸口烦恶之感未退,她不由得咳了两下。

杨过却是退了几步,又蹲了下来,脸颊鼓胀不止。程英见时机正好,舞做漫天剑雨朝着李莫愁处攻过去。

落英神剑虽然厉害,仍不过是虚实相化的路子,李莫愁自己浸淫其中数十载,暗道这等招数虽然好看,可要取我性命还差了些,当下拔出腰后拂尘,千根银丝倒卷,朝着程英脑门打去。杨过亦不示弱,跑过去拾起地上长剑朝着她背心处点来。

这一招围魏救赵,李莫愁不得不救,她冷哼一声,拂尘绕着周身转了一圈,银丝根根如铁,引得一萧一剑歪歪斜斜,刺向了空处。李莫愁脚下错步,与二人拉开距离,拂尘在身上扫了扫,浅笑道:“两个小娃娃武功不赖,只可惜以后没机会用啦。”

她忽地高歌起来,唱得仍是“问世间情是何物”,手中拂尘却扫向两人。歌声激荡不止,听得人心中烦恶,手中招式招招取人性命,两人一时给震得东倒西歪,杨过更是欲呕出血来。程英后退两步,手中玉箫连晃,自远处拉进,箫声嗡嗡,一时间冲淡了李莫愁的歌声。李莫愁手中拂尘铁柄向后一送,画了个弯打向她手腕欲去之地,她若不变招,只怕腕骨也要被击碎。

程英手中玉箫微倾,险险搭在头柄之上。李莫愁忽觉一股粘力传来,就像是写字之时有个小孩儿捉着你的手肘总害你写得歪斜一般,她这一招便因程英而使得不圆满。

李莫愁大怒,正欲发难,忽听远处一阵歌声,由远及近,忽左忽右,转瞬即至,唱的却是“摇啊摇,摇到外婆桥”,那声音听着已不太年轻,歌词却充满童趣,李莫愁欲以歌声相抗,不料那声音却似毫不受她悲歌影响,李莫愁还欲提气,门口蓦地进来一个女子,看模样三十许,却梳着个小孩儿发型,手中拿着一柄火叉。见院中情景,忽尔拍手笑道:“你们在玩什么?带我一个好不好?”

程英却如蒙大赦,叫道:“师姐!她要杀我!”

此人名叫曲傻姑,是黄药师“陈梅曲陆”四大弟子中曲灵风的女儿。算来还比程英矮上一辈,只是程英见她年纪大自己许多,是以还是唤她作“师姐”。

当年黄药师后悔一时意气用事,迁怒无辜,累得弟子曲灵风命丧敌手,因此收养曲灵风这个女儿傻姑,发愿要把一身本事倾囊以授。可惜曲灵风死时,傻姑大受惊吓而坏了脑子,不论黄药师花了多少心血来循循善诱,总是难以回天,别说要傻姑学到他文事武功的半成,便要她多识几个子,学会几套粗浅武功,却也是万万不能。

黄药师岂会就此认输?他既知傻姑什么变化都记不住,于是穷智竭虑,创出了三招掌法、三招叉法,日日督导傻姑练习,也叫她练了个精熟。这六招呆呆板板,并无变化后着,威力全在功劲之上。常人练武,少则数十招,多则变化逾千,傻姑只练六招,日久自然精纯,招数虽少,却也非同小可。

这女子一听程英呼唤,加急奔了两步过来。李莫愁见她能毫无阻碍地穿过门口的五行阵,自然当她是个高人,又听程英唤她“师姐”,欲先声夺人,不准场面上再多敌手,一出手便是一招“无所不至”,拂尘银丝笔直挺立,朝着曲傻姑周身要穴打过去。

傻姑见她拂尘袭来,当即火叉平胸刺出。这一招破风之声甚急,速度奇快,她方提起手来,叉尖便已习到胸前。这般距离便是再妙的变招也使不出来了,李莫愁当下一个“倒转七星步”,跃出门外,才躲过这雷霆一击。

她略略思索,已有计较,跃上墙头,拂尘自上而下,不料傻姑仍是原原本本一招平刺,这回她跃得高,是以指向她小腹。李莫愁身在半空,便用拂尘一挡,借力跃回了墙头。

李莫愁暗暗心惊,能她这一招之下活命的,到今日也只得三人:一是师妹小龙女,眼力顶尖又熟知她武功家数,乃是以快对快,以多对多;一是杨过这小贼,危急之中头脚颠倒而尽数躲开了要害。而这两人都不过是能抵挡这一招,仍是叫她把招式都使完了,均不若这女子,只要一叉便能将她后面跟着的九般变化与十二个后招消于无形。

她心想这女子武功深不可测,桃花岛的武功,到底不可小觑,只怕尽数杀了已不可能,事到如今不若先将陆无双除去,免得次次找人,次次都碰上她。

当她扭头寻找陆无双之际,却见陆无双身边原本空着的瑶琴旁已坐了一个人。此人青袍长须,双目湛湛,抬头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已自弹唱起来。

李莫愁一愣,立在原地,只听悲歌渐起,他唱得仍是那首“问世间情为何物”。

那瑶琴上的弦几乎已断尽,他在一根断弦上却仍能奏出五音,而琴声哀切,更胜李莫愁一筹。

黄药师早年丧妻,后来更做胶船欲独自出海自尽,“直教生死相许”之意,比之李莫愁体会更深,这等哀切之意如今尽数化在了悲歌之中,以雄浑的内力远远送了出去。

这首歌是李莫愁唱得熟了的,个中体会,比之杨过等懵懂少年深切十倍。黄药师一曲之中忽而悲痛,忽而欢喜,忽而愤怒,引得李莫愁也忽喜忽背,前尘往事尽皆浮现眼前,从与陆展元相识相处之欢,到他不见不理之悲,又从与小龙女同困古墓之怒、与她同处之欢,到现如今求索而不见之痛。

黄药师早列天下“五绝”之一,昔日在桃花岛曾以一枝玉箫与欧阳锋的铁筝、洪七公的啸声相抗,斗成平手,此时内力雄浑,更胜以往,李莫愁不过三十许,纵然天生奇才,又因寒玉床而比旁人内功深厚,但怎能与黄药师这等绝顶高手相比?悲歌引得她心中几道疑问不住回荡,何为情、何为爱、何人可生死相许,到最后她已分不清自己为何要去想陆展元,为何又要去想小龙女,只觉头痛欲裂,几近癫狂。

而她耳中琴音阵阵,丝毫没有要放过她的打算。

黄药师定定看着她,也着实想知道这个恶名远扬的女子为何一边不吝性命救她的女儿孙女,又能一边对几个孩子痛下杀手。

忽听傻姑惊声尖叫,指着杨过大声道:“鬼……鬼……爷爷,是杨兄弟的鬼魂!”

黄药师不提防她这么横加扰乱,铮的一声,最后一根琴弦竟也断了,李莫愁心头重压忽去,得一口喘息,立刻遁去。远远还听到背后傻姑尖叫:“爷爷,打鬼!打鬼!”

她跌跌撞撞奔出数里,寻得一破败的木屋稍作修整,坐下之际仍觉心神不定,心头浮现的情景已不辨是真是幻,又或只是她臆想。心中悲苦之意不减,想起小龙女现在仍不知在何方风餐露宿,忍不住地担心起来。转念一想今日情景皆因陆无双喜穿白衣所致,又不由得怒从心起。

黄药师出手却无法置她于死地,他自持身份,必不能再向她出手,李莫愁思及此处,仍决定先杀杨过与陆无双二人,而留程英一条性命,以免桃花岛主又有理由干涉。

第81章

下午时分洪凌波已然赶来,开门见李莫愁正打坐练气,愣了一愣,问道:“师父寻到师叔了么?”

李莫愁哼了一声,眼睛未睁,道:“不曾寻到。又是陆无双这小崽子。”

洪凌波一喜,“师妹在?”见李莫愁微露不悦之色,忙改口道:“那师父是寻到《赤炼神掌》的书了?”

李莫愁微微点头,睁眼瞧着她,“凌波,明日你离开此地,继续去寻你师叔下落,记得同人说清你欲寻之人脚上没有毛病,莫要找来找去,仍是找到这阴魂不散的小贱人头上来。”

洪凌波只得应道:“徒儿领命,凌晨便走。”

师徒二人便在这破屋中间休息,李莫愁自己悬绳而睡,洪凌波自知尚无这等功力,摆了几个破蒲团将就了一晚,天将亮时辞别了李莫愁,却先行绕了个远路,去找陆无双。

陆无双晕得早起得也早,洪凌波站在她窗口时她正坐在桌前,望着洪凌波低声道:“师姐,你来杀我么?”

洪凌波本面无表情,听她此言,哈哈一笑,道:“我说师父为何留你性命到现在,原是你已寻得靠山。”

她并不知外面那青衫老者是何人,只觉武功深不可测,因此认定陆无双已找到帮手。

程英听到声响,冲进屋中,见洪凌波在窗口,已拔剑冲了过去,被陆无双拉住,她低呼一声“表妹”,再转头时,洪凌波已不见了。

“她来做什么?”

陆无双道:“她来告诉我,师父仍在附近。”

程英一惊,忙走出去告诉黄药师。外间黄药师与杨过都在,听闻程英所言,他点头道:“我们看看去。”

有他走在前面,众少年有恃无恐,行不到一里路,转过一个山坳,便在路边不远处瞧见一座荒弃的小茅屋,天色渐亮,晨光照在门板上,众人见那门板上盯着一张纸,纸上写着四行十六个大字。定睛望去,写的乃是“桃花岛主,弟子众多,以五敌一,贻笑江湖”。

黄药师哈哈一笑,从地上捡起两颗小石子,放在拇指与中指间弹出,两颗石子嗤嗤疾飞,撞在门板上,竟将十余步外的两扇门板撞开。

几人于这“弹指神通”的神技皆是听说,今日一见,各自震惊。

李莫愁正在室中打坐,晨光照了她满头满脸。有人前来,她并未惊慌,拂尘靠身,神光内敛,妙相庄严,瞧来真像个得道之士。

陆无双慑于李莫愁积威,不敢上前。杨过愣道:“她不怕吗?”

程英摇摇头,一边安慰陆无双一边道:“李莫愁知他是大宗师的身分。那晚既在茅舍中有心要制她死命而未能,一击不中,就耻于二次再行出手。”

陆无双恨道:“她讥讽黄岛主弟子众多,说咱们以众凌寡,连我师姐也支开了,黄岛主便不能出手。何须黄岛主出手?表姐,傻蛋,咱们三个就能结果了她!”

傻姑摩拳擦掌,道:“还有我呢!”

李莫愁睁开眼睛,在众人脸上扫了一圈,嗤笑一声,又闭上了眼睛。

黄药师叹了口气,道:“你们回去罢!”

陆无双双眼通红,却知自己绝难与这女魔头抗衡,程英拉着她走回了家,三人一路上沉默不语,只有傻姑在旁,一会儿掐一棵白茅叼在嘴里,一会儿摘一片树叶吹得呜呜有声。

黄药师见几人远走,遂转头问道:“你既要做恶人,又为何要在英雄大宴上替我女儿女婿解围?”

李莫愁抬眼望着他,微觉奇怪,答道:“我进去找令嫒有事,不料那几个小番僧敢打我师妹,我便出手了,哪有许多为什么?”

“你若有心为恶,只管做了那武林盟主,自可将天下搅得纷乱,又何须这样一个一个杀人?”

李莫愁抬头笑道:“东邪黄药师,也要管人怎么做坏事么?莫说令嫒有的是法子不准我搅,我自己还要顾着带我师妹北上去玩,没空与那帮人聒噪。”

“咱们见过一面,我听人说你无恶不作,我瞧也并非如此么。”

李莫愁嗤笑一声,“黄岛主是想给我安个好人的名号,叫我不好意思再杀人了么?李莫愁做事全凭自己高兴,是恩是仇我自己负责,轮不到旁人评判。”

黄药师听她三句话里倒有两次提到“师妹”,遂淡淡问道:“那么你与你师妹之事呢?”

李莫愁神色一凛,道:“黄帮主和你说了?我师妹是个不谙世事的好孩子,将来自会找到如意郎君。黄岛主既然觉得黄帮主受我恩惠,还当与她一起,好好守口如瓶才是。”

黄药师微微一笑,道:“你也不像你方才说的,全凭自己高兴么。”

李莫愁眉头一皱,想要反驳,一时间却说不出话来,黄药师轻哼一声,拂袖而去。

三人忐忑不安地等待黄药师归来,只见他不一会儿就走进了院子,袖子上一尘不染。他见三人并傻姑一起都期待地望着他,只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程英见他郁郁不乐,暗中拦下杨陆二人,猜测他是因为想起“陈梅曲陆”四大弟子而黯然伤心,更不忍提起今天这件事。

晚饭时黄药师神色如常,吃得却比平日里更多,饭后将程英与杨过叫去,不言原因,只是将一路玉箫剑法与一路弹指神通原原本本向二人讲了一遍。程英此前与小龙女相斗、这次又与李莫愁相斗,自己颇多感悟,听来颇觉茅塞顿开,连番追问黄药师。

黄药师素喜聪明人,与二人一言一语说得颇为尽兴,不禁对程英叹道:“杨过小友之智比我女儿也不逊色。倒是你……我从前只觉得你不够聪明,今日一见,却显得我不够聪明了。”

程英急忙否认,徐徐将小龙女如何与他们相遇,又如何与三人一道练武过招的事情说了一遍。

黄药师素喜聪明人,与二人一言一语说得颇为尽兴,不禁对程英叹道:“杨过小友之智比我女儿也不逊色,自不必说。倒是你……我从前只觉得你不够聪明,今日一见,却显得我不够聪明了。”

程英急忙否认,徐徐将小龙女如何与他们相遇,又如何与三人一道练武过招的事情说了一遍。

黄药师道:“如此说来,此人当真如她所说一般,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儿……你从前不够通透,却是我教的不对了。”

程英不明他所指何人,所说小龙女不谙世事却是不假,因而应道:“龙姑娘在武学上的见解,高出我们几个许多……”

黄药师哈哈一笑,道:“岂止是高一点点?简直高出你们太多。我三十岁所想的事,她二十岁就想到了……古墓派这对师姐妹,真是妙得很。”

他本担心李莫愁对程英不利,但见小龙女对李莫愁用情匪浅,又看李莫愁亦是十分将她放在心上,知晓杨过一旦拿出小龙女给的信物,众人就绝不会有事。

传完武功,他拉着杨过彻夜畅谈,天亮大家都睡去之时,却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早上程英来喊二人起床吃饭,不见了黄药师,不禁怅然,道:“此番一别,不知何日再能见到他老人家。杨大哥,咱们这次能活命么?”

杨过温声笑道:“你害怕吗?总是死不了的,打不过,咱们还不能跑吗?我还有一匹马。”

他朝着门外招招手,道:“媳妇儿,我看见你了,快进来。”

门外有一条黄影飘过,原是陆无双今日换了一件黄色衫子,程英出门去,不多时便从后面推着她肩膀将她推了进来,“你莫淘气,咱们来商量一下如何应对李莫愁。”

杨过道:“这有何难?我助你将四面八方都布上奇门遁甲阵,你与媳妇儿守中路,我和傻姑双傻合璧,一人守左翼,一人守右翼,李莫愁敢来,咱们就各路包抄,将她围在阵中。”

程英笑道:“咱们武功不济,只能靠阵法补足,好像也只有这样了,我得将师姐叫回来,咱们一起演练一番。”

杨过点点头,三人一齐出去,或唤“傻姑”,或唤“师姐”,不料就在屋后,听见了一道微弱的呼救声。

众人奔过去一看,傻姑躺在地上,气若游丝,程英解开她衣衫,瞧见她胸口处果然有一红色掌印,忙将她扶起来,喂以桃花岛秘制“九花玉露丸”。

杨过问道:“昨日李莫愁领教了傻姑的火叉,怎地现在又不怕了?”

程英道:“师姐的火叉来来去去只是那么几招,李莫愁这等人物,只需稍稍一想,就能想出破解之法。”

杨过替傻姑把脉,忽道:“奇了,她没有中毒的症状,却是为何?”

陆无双亦奇道:“没有中毒?果真奇了,她中的确实是赤练神掌,李莫愁的赤练神掌怎会不带毒?难道不是她?”

杨过点头道:“昨日程姑娘与李莫愁过招之时,也确实几次被她打中,似乎都不带毒。是了,书中所述那种臭味,我并未闻到。”

程英亦点头称是,三人一同沉思,也没想出什么来,只得先将傻姑带了回去。

傻姑虽然来来去去只会六招,但内力是几人之中最强,战力也数一数二,三人一时烦乱,一同在屋中照顾傻姑。

杨过以内力替傻姑疗伤,一刻之后她的伤势终于有好转,猛地睁眼道:“坏女人来了!我打她!她也打我!我还打她!把她打跑了!”

程英连连称赞她,又哄她再吃了一颗药躺下休息。

原是李莫愁黎明前来探查虚实,偶遇傻姑清晨外出,两人一打照面,便各自出手。傻姑力道虽强,招式却不懂变通,第三次终究给李莫愁使巧劲破了中路,打了一掌,不料傻姑仍不懂变招,武器虽丢,便使出掌法,打在李莫愁手臂上。李莫愁既惊且怒,不意她仍有反击之力,只当她的内功修为非同小可,浑不当自己一掌是一回事,还能使出如此雄浑的掌力,当下遁走疗伤。

杨过坐在桌前,看着桌上小龙女留下的针线,随手拿起一根线头,以剪刀一截一截剪断。

傻姑忽地喊道:“扫帚!剪断!剪断!”

却是傻姑并不识得拂尘,而将拂尘唤作“扫帚”。杨过灵光一闪,道:“咱们不妨一试!”

陆无双强笑道:“我瞧是不成的……我师父她有许多厉害的武功,就算没有拂尘,一样杀我们。”

杨过却道:“没了拂尘,她有许多厉害的杀招使不出来,而她的掌法拳法咱们都熟悉,说不定便有胜算。”

陆无双还待再说,程英却道:“此去七八里的镇子上,是有个铁匠铺,铁匠姓冯,手艺还不错。少了傻姑,咱们无法硬拼李莫愁,不若就去试试。”

因傻姑受了重伤,三人便在黄马身上垫了些被褥,让傻姑躺在上面。三人离开这处茅庐,牵着马走到镇上,寻到了那铁匠铺。

今日黄沙漫天,越往北走,空中就越有一种枯黄的颜色。那铁匠铺闭着门,杨过正要上前招呼,却隐隐听到隆隆声传来,便示意几人停住,片刻便见两蒙古兵骑马而来。

从马上下来一汉人模样的人,唤道:“冯铁匠!冯铁匠呢?过来听取号令!”

紧闭的门开了,里面伸出一条拐杖,这冯铁匠跛了一条腿,靠着腋下一条拐杖,一拐一拐地走出来。他驼背得厉害,两只眼睛因常年近火而眯着,被熏得通红通红。

“你是冯铁匠?”

“小人是冯铁匠。”

那伍长当先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大通,那翻译点头,俄而翻译出来:“长官有令!全镇铁匠限三日内到县城集合,你明日就去吧。”

冯铁匠道:“小人这么老了……”

翻译说给了伍长听,那伍长一挥鞭子,皮鞭擦着冯铁匠的脑袋抽在地下,那翻译道:“违者问斩,不得有误!”

两人纵马而去,冯铁匠叹息一声,呆呆出神,程英见他年老可怜,便放下一把银子,道:“冯师傅,你这大把年纪,况且行走不便,拨到蒙古军中,岂不枉自送了性命?你拿了这根子逃生去罢!”

冯铁匠叹道:“多谢姑娘好心,老铁匠活了半辈子,死活都不算什么。就可叹江南千万生灵,却要遭逢大劫了。”

众人忙问为何,冯铁匠便言蒙古人征召铁匠乃是为了打造兵器,蒙古军中军备向来充足,若再大肆添造,定是要大兴刀兵,攻打南宋江山。

众人听他出言不俗,均觉有理,待要再问,冯铁匠却道:“三位是要打什么?”

杨过道:“冯师傅有事在身,原本不该搅扰,但为急用,只得费神。”于是将大剪刀的样式尺寸说了。原本他就是异想天开,冯铁匠听了之后,却不露诧异之色,只点点头,鼓风生火,将两块镔铁放入炉中烧红。

杨过道:“不知今晚打造得起么?”冯铁匠道:“小人尽快做活便是。”说着猛力拉动风箱,将炉中煤炭烧成一片血红。

程英照顾傻姑在桌边趴好,三人各自坐着呆望铁炉。看着冯铁匠一锤一锤敲打铁胚。他年纪岁大,臂力却很强,舞动铁锤竟似并不费力。那两片铁条弯成一把大剪刀的粗坯,渐渐成形。陆无双喜道:“傻蛋,今天来得及打起了。”

忽听背后一人冷冷道:“想用剪刀来剪我的拂尘么?”

三人齐惊,转过头来,纷纷拔出武器。

李莫愁的拂尘拳掌都是一绝,拳掌先有小龙女教授破法,后有黄药师传授武功,尚算可战,可拂尘一物,至柔至刚,谁也对付不了。此时利器未成,殊无胜算。

不料她并未出手,手上拂尘随手拂了一下衣衫,背着光走进来,在门边坐下,嗤笑道:“亏你们这些娃娃想得出来。那我便在此等候,等你们剪刀打好,再交手也不迟。”

杨过眼睁睁看着她从自己身边拖过一张板凳,靠着门边坐下,瞧她举手投足之间优雅流畅,一张脸亦是艳若桃李,思及她在全真教战众道士的飒爽英姿,不禁暗中感叹:一个好女,如何成了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呢?

李莫愁发现杨过在看她,笑道:“怎么,小贼,想到怎么胜我的拂尘了么?”

杨过别过头去,李莫愁也顺势望向傻姑,见她肩头微微起伏,瞧来并无性命之忧,暗道这人好生了得,心口中了一掌,还能坐着,内功约莫比师妹还要强一些。

她一边想着“若是有师妹在旁,可以让她来练练手”又想若有师妹在侧,何须与一班小孩计较得失,想着便顺口问道:“黄药师呢?”

那冯铁匠抬头望了她一眼,李莫愁冷冷盯回去,他又继续低头打铁。

程英道:“你明知我师父不在此处,还问什么?他若在此,你还有胆来么?”

李莫愁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来,顺手一挥,以冰魄银针钉在柱子上,冷笑道:“黄药师就靠多收弟子,以多为胜,哼……他这些弟子里,又有哪一个是真正有用的了?我又为什么不敢来?”

第82章

“留此为证,他日黄老邪回转,好知他这两个宝贝徒儿是谁杀的。”她见冯铁匠又看过来,转头向他喝道:“快些打,我可不耐烦多等。”

那纸上正是“桃花岛主,弟子众多,以五敌一,贻笑江湖”十六个字。冯铁匠眯眼瞧了一会儿,忽地伸出铁钳,连针带纸夹起投入了火中。

白纸一焚而尽,李莫愁怒而起身,随即想起掌门令,又坐了下来,忖道:荒镇铁匠如此大胆,难道有什么来头么?便问道:“阁下何人?”

冯铁匠道:“你不见么?我是个铁匠。”

“你干什么烧我的纸?”

“写的不对,最好别钉在我这铺子里。”

李莫愁厉声道:“什么不对了?”

冯铁匠道:“桃花岛主有通天彻地之能,他的弟子只要学得他老人家的一艺,便足以横行天下。他大弟子名叫陈玄风,周身铜筋铁骨,刀枪不入,你听说过么?”他说话之时,仍是一锤一锤的打着,当当巨响,更增言语声势。

他一提到陈玄风,李莫愁固然惊奇,杨过等也是大出意料之外,万想不到穷乡僻坏中的一个老年铁匠竟也知道这些江湖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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