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过表情虽有些不自然,仍然是由戴柏青开口:“郭伯母说什么客气话呢,我和杨过自小受了你们那么多恩惠,说是有着养育之恩也不为过,那都是我们该做的。”
郭芙站在一旁没说话,估计还是因为之前杨过拒绝了郭靖提议的婚事而尴尬着,戴柏青突然意识到,好像郭芙断杨过手臂就是在这段时间了……不行,现在杨过走到哪,他必须一步不离地跟着,断不能让悲剧重演。
黄蓉打量了杨过一眼,说:“你们一路上辛苦了吧?看你们疲倦的,衣服也满是尘土。”说着,黄蓉又扭头吩咐跟着一起过来的武敦儒:“你去拿两套你们兄弟的衣服过来,再去准备两桶热水,先让他们洗个热水澡。”
武敦儒听了吩咐,应了声就转身离开了,等热水被抬进来后,黄蓉让杨过先洗,对戴柏青道:“阿青便随我到外边去喝口茶,等过儿洗好了你再洗。”
杨过本想让戴柏青先洗,不过戴柏青却先对着黄蓉点了点头,再扭头对杨过道:“你洗好便出来找我吧。”
杨过只能点头,戴柏青便跟着黄蓉和郭芙身后出了这房间,走了几步远,黄蓉便吩咐郭芙去找武家兄弟,她由戴柏青扶着就好,郭芙也没什么好不放心的,毕竟她并未把戴柏青和杨过当成过什么敌人,应了声便走了,戴柏青心中一惊,但也并不意外,都说黄蓉聪明,看来杨过那点尴尬的神色还是被她瞧去了。
戴柏青扶着黄蓉,一同走进了郭靖的书房,没等黄蓉吩咐,戴柏青便先关上了门,黄蓉挑了挑眉,坐好,看门见山地问:“阿青,过儿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戴柏青思考了下这事该不该和黄蓉说,但想着黄蓉也是个会脑补的人,既然她已经看出了什么,避免她多想防起了他们,戴柏青还是点了点头。
接着没等黄蓉问,戴柏青便把杨过知道杨康怎么死的事说了出来,甚至也没隐瞒,把他告诉杨过的细节都说了出来,最后道:“郭伯母放心,杨过知道什么是大义,他现在是对你们还有些芥蒂,但他也并没多少犹豫便决定和我一同赶来告诉郭伯伯关于蒙古大军的事。”
黄蓉好奇戴柏青是怎么知道当日的事,但那也并不是什么秘密,反正戴柏青说的是实情就好,她点了点头,又问戴柏青:“你们和蒙古鞑子打过交道了?”
戴柏青点头,又把他和杨过混进蒙古军营的事情说了出来,“可惜了,最后还是没能把忽必烈杀了。”
黄蓉宽慰道:“没了忽必烈,鞑子那边也会有其他人,你们只有两人,能把对方将领刺伤,挫一挫对方士气已经很不错了。”
戴柏青原本也只是稍稍有些遗憾而已,点了点头后并未接着说什么,看着黄蓉的肚子,他道:“郭伯母没个几日就要生产了吧?”
提起胎儿,黄蓉笑了笑。
戴柏青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开口道:“郭伯母的聪明名扬天下,但我觉得您的教育方式并不好。”
黄蓉也一愣,抬头看向戴柏青,像是没料到戴柏青会这么说她,不过她还以为他说的是郭芙的性子问题,但戴柏青说的突然,黄蓉也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既然已经开口了,戴柏青也没打算装孙子,继续道:“先不说郭小姐的性格,就是杨过,若一开始时郭伯母能真心对待杨过,怕是杨过会比现在更加温和,您也不用担心更多。”顿了顿,戴柏青又笑道:“不过算了,反正我也更喜欢现在的杨过。”
黄蓉也不否认,但她还是想辩驳:“既然你也知道过儿他爹的事,那你叫我如何能一开始就真心待他?”
“杨康是杨康,杨过是杨过,杨过自出生以来并未接触过他爹,相反一直是他娘在教导他,就像郭芙,她是郭伯伯的女儿,性格与郭伯伯可有一分相似的?”戴柏青见黄蓉并未生气,继续道:“我说这些也不是为了别的,只希望郭伯母以后能别再用有色眼光看待杨过,郭伯伯与杨过之间是有感情的,就是郭伯母,我也相信您对杨过也不是没有感情的,就算是因为郭伯伯,您对他也做不到铁石心肠,但郭伯母还是如以往那般防着杨过,杨过多少有些叛逆,毕竟还年轻,就怕您越防着他,他会越与你们背道而驰,最后最伤心的不是别人,反而是郭伯伯。”
黄蓉听后沉吟起来,片刻后才点了点头,抬头看向戴柏青,她又说:“有你在过儿身边,我也不应该再多想。”
说完之后,黄蓉又皱了皱眉头:“你和过儿之间……”
这世代男风虽不算特别盛行,但也不算多隐晦少见,黄蓉会这般联想也不奇怪,见她说完戴柏青并未否认,她愣了愣,随即才笑道:“难怪过儿看不上芙儿,芙儿和你相比,确实是比不上。”
黄蓉宠溺女儿,但也并不盲目,她知道郭芙有多少缺点。
戴柏青也笑了:“杨过该洗好澡了,我回去找他。”
戴柏青向黄蓉拱了拱手便回了去,杨过正穿好衣服,见他回来,问:“郭伯母找你去说了什么?”
杨过观察力还不错,刚刚黄蓉特意把戴柏青叫出去,他便猜着黄蓉是有话要和戴柏青说。戴柏青对杨过没什么好瞒的,把他和黄蓉之间的谈话说了出来。
杨过没说话,撇了撇嘴后便让外边的人换了热水进来给戴柏青洗澡,戴柏青洗好澡后,郭靖也回来了,把他们喊出去一同用晚饭。
吃着饭的时候郭靖也没闲着,没多久便有人进来禀报,说的是前方探子来报,一路蒙古大军正往襄阳赶来,估计明天晚上就能到,襄阳城守吕文德便命这人来和郭靖说一声,估计后天就有一场大战。
郭靖叹了口气,朝中小人当道,援兵迟迟不来,原还能守住襄阳,只是再有蒙古鞑子来犯,只怕襄阳城的这点士兵迟早守不住……
一时间,饭桌上其余几人也都静了下来,一顿安静的晚饭过后,郭靖说明日带他们二人去巡城,看看襄阳民情,便让他们回去休息了。
躺在床上后,杨过问戴柏青:“阿青,你想留下来和宋兵一同守城吗?”
戴柏青摇了摇头,他到底是二十一世纪来的,对这朝代不如土著们感情深,但这并不是他摇头的原因,如果他献出一份力便能把蒙古人赶回草原去,那他也愿意。
可惜南宋末年宋度宗病死之后他的儿子相继继位,而他那三个皇帝儿子都是年纪小小就称帝,没能力也就算了,哥哥被俘,弟弟登基后怕是也不想去救,只能当起了缩头乌龟往南边一步步退去,加上朝中又有一□臣把持着朝政,这样的朝廷真是让人看不到一丝希望,叫他如何能心甘为这样的朝廷卖命?
杨过顿了下之后又道:“那我们明日离开这吧?”
戴柏青本来想点头,不过最后还是道:“郭伯母就要临盆了,我们怎么也得留下照看一二,总不能真的不管不顾吧?”
知道留下来会有危险,但如果明天就离开,到时候黄蓉和她肚子里的龙凤胎出了什么事,戴柏青一辈子都会自责的,毕竟原著里若是没有杨过和小龙女,郭靖一家子估计都会死在金轮法王和那群蒙古鞑子手里。
杨过听了戴柏青的话,也只能点了点头,赶了几天路,杨过已很是疲惫,原本这么抱着戴柏青还起了点色心,可没一会他还是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戴柏青看着杨过那熟睡的模样,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寻了个舒服的位置,也很快地进入了沉睡。
第二天,一大早郭靖便来敲他们的房门,两人打着哈欠起来,开了门,郭靖说要带他们到外边走走,逛一逛襄阳城,也到军营里走走。
郭靖这般其实也是想让杨过和戴柏青萌生参军的念头,黄蓉不喜朝廷束缚,所以他虽有一颗忠君爱国的心,却无奈不能为朝廷效力,尽管他也能以侠士的身份一同保卫家园,但杨过和戴柏青不同,他们还年轻,若真能进了军营再谋个一官半职,他也算是对得起死去的义弟杨康和叔父杨铁心在天之灵了。
不过他也只是那么一想,他也知道并非要在朝廷做事才算是有前途,但总是一条好道,杨过若是不想,他也没打算勉强。
杨过和戴柏青不知郭靖的打算,只当是出门去闲逛一下散散心。
杨过对郭靖没了误会,自然也不会像原著一般质问郭靖关于杨康的事,三人走走停停,在军营逛了圈,郭靖见杨过和戴柏青都没表现出什么兴致,便带他们到街上去逛,在外边的小饭馆用过了早饭之后,郭靖便让他们随便逛逛,他还得去军营找吕文德商议军事。
杨过二人当然是希望这个电灯泡能早点离开,好给他们一点相处的时间,自然高兴郭靖离去,走出了小饭馆,他们二人再次逛了起来,原本还有点约会的兴致,但看见外边人人都有些惶恐不安的模样,他们也受了点影响,对看一眼,无奈地回了去。
☆、第58章
杨过和戴柏青回去之后先见了黄蓉,随后又回了房间,外边气氛压抑,他们也懒得再踏出房门,由于郭靖整整一天都呆在军营未回来,他们便也不用出去和谁一同吃饭,连饭菜都是在房间里吃的。
两人过了一天的二人世界,第二日天还未大亮,他们就被军号声吵醒,估计着是蒙古鞑子要来攻城了,他们赶紧穿起衣服跑出房间,走出大厅,就见只剩黄蓉站在厅门口往外张望,抚着肚子神情无比焦急,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立即回头看来。
杨过赶紧问:“郭伯母,蒙古鞑子来攻城了吗?郭伯伯和其他人呢?”
黄蓉说其余人已奔赴城门,杨过和戴柏青听了,也来不及和黄蓉多说,两人一同施展着轻功往城门方向飞奔去,不管他们有没有留下来帮住大宋打这一场仗,敌人攻来了,他们还留在这襄阳城里,那他们就没有袖手旁观的理由。
才刚跑出郭靖的临时住所,两人就见着外边街道上的平民百姓们有些彷徨慌乱,但人数也不算多,毕竟不少人知道这会有硬仗要打,没那能力参军帮忙的,大部分都走了,留下的有从小在这生长,不想离开家乡的,也有相信朝廷、或者说是相信郭靖的,、再坚定的内心,到底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城外正在打仗,他们稍稍慌乱也是正常,不过在场有好几名官兵正在安抚街上的人群,劝他们回家好好呆着,人群也渐渐安定,都慢慢地躲回了自己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