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就这么僵持着站了许久,直到樊逸舟最先反应过来。他一把将易杨挡在自己身后,坦然微笑着:“这么巧?夏小姐是来找易杨吗?”
被冻结的时间仿佛忽然流动起来,湍急地冲刷着夏雪,逼得她不得不说些什么才能在这样的处境里站稳脚跟:“我们……来送请柬。”
说罢,夏雪又看了眼谢锦天,但谢锦天显然没有接收到她求救的信号,他的表情依旧如故,仿佛只有他一人被留在了时间的缝隙中,仍未走出来。
“哦……上去坐坐?”樊逸舟依旧笑得从容,仿佛刚才那粗暴地压着易杨亲吻的另有其人,而他的语气,更像是在宣誓着主权。
夏雪实在不想继续这难堪的局面,又看了眼无动于衷的谢锦天,硬着头皮道:“不了,我们之后还有事……”
“那真是可惜,以后提前和我们说啊!”樊逸舟顺水推舟地走上前来,从夏雪手中接过那请柬,随后眼神落在绷着脸的谢锦天身上,“我的就不用给了,一张就够了。”
够了?是不是该在他俩名字后面加个“夫妇”的后缀?
夏雪似乎能感觉到谢锦天即将爆发的情绪,又与樊逸舟说了几句,便拉着谢锦天匆匆走了。
夏雪找了家餐厅坐下,点了菜,也不见谢锦天说一句话。夏雪很有些委屈,这分明不是她的错,可在方才那样的情况下,谢锦天不但不替她解围,也不体谅她的不易,如今还给她看脸色。但夏雪转念一想,谢锦天应该也是今天才知道那两人的关系,而他与易杨是青梅竹马的交情,对樊逸舟又十分厌恶,这般的反应也算情理之中,她应该多体贴他一些。
“刚才真是……完全没有心理准备,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夏雪一边观察着谢锦天的脸色,一边努力化解着尴尬,“不过这么多年了,我竟然都不知道易杨他……难道上次他说暗恋的人,就是樊逸舟?可看起来他好像不太情愿的样子……不过这是他们两人的事……只是突然撞见了有点尴尬……”
“啪”——谢锦天的筷子被拍在桌上,他似乎克制了许久才没有对夏雪说出难听的话,可他的表情已经深深伤害了始终努力调节气氛的夏雪。
谢锦天看到夏雪惨白的脸,这才后悔起自己的迁怒,稍稍缓和了语气道:“快些吃吧,等下早点送你回去!”
夏雪一瞬间双眼微红,只好端起水杯遮挡着。她是个直性子,有什么想法都会和谢锦天交流,而谢锦天却在她最为窘迫的时候,狠狠推了她一把,让她站在不安的境地里,遥遥揣摩着他的心思。
吃完饭,谢锦天送夏雪回去,依然是一言不发,只在道别时轻轻捏了捏夏雪的手掌,夏雪有些负气地抽回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然而谢锦天此时却没有去哄夏雪的心思,他满脑子都是那个吻。原本,促使他下定决心要与樊逸舟合作的,便是他从易杨租房楼下窥探到的那一吻。而如今,昨日重现,可他却发现他的愤怒和那一日拥有着截然不同的成分。
回到家,谢锦天在沙发上呆坐了会儿,忽地就起身打开酒柜的抽屉,取出那两本国史大纲。
他将里面夹着的照片一张张翻出来平铺在桌上,随后撑着桌子俯瞰着。那些照片几乎涵盖了谢锦天从大二到工作以后的近十年间的种种经历,在车站等车、在图书馆查阅资料、在咖啡厅里消磨时间、在车里打电话,穿着白大褂匆匆从喷泉前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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