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薛劲维持着抽烟的姿势,表情里却有些说不出来的东西。
“隐忍地再久也总要有爆发的时候,再不动手,到时候失控的就不只是形势。”他看向一脸闲事的徐西,“把你放在陈家的暗线借给我。”
“你倒是一点不客气啊。”徐西盘算着事后该怎么跟他算这笔账,笑得颇有意味,薛劲仿佛一眼看穿了他的想法,直接道:“鼎新的利润我让你百分之五。”
徐西讶然,“这么大方?”他摊了摊手,“ok,你都这么说了,我晚点回去把东西mail给你。陈家那边你应该已经有不少人了,你打算一锅端掉?”
“你明知道不可能。”薛劲瞥了他一眼,“陈家不是还在犹豫要不要跟盛威合作么,我就让他们早点绑到一条船上。”
“然后沉船的时候一网打尽?”徐西挑眉,看到薛劲桌上已经放冷的饭盒,“不过在这之前你还是管好你的胃吧,据说你家那一位还没出院?”
他也想看看薛劲吃瘪的样子,前提是台风不要刮到他们身上,“如果真的喜欢就去追,顾三顾四到最后人就不是你的了。”耿夜是个男人,为了保住他什么都不讲才是真的傻蛋。
有些事情不说出来对方永远不会知道。
闷骚到像薛劲这个样子,徐西也没办法多说什么,反正薛劲这个人从小就有感情表达障碍,再喜欢的东西摆在面前也吝啬说一句“喜欢”。
“你话太多了。”薛劲把烟按灭,深吸了一口气,“没事早点滚蛋。”
徐亚挑眉笑了笑,这不就恼羞成怒了。“我走了,不想进医院就赶紧去吃饭,看照片看不饱肚子的。”他想起徐亚之前提起的相册,忍不住戏谑了一句。
薛劲冷笑两声,“哪天你被徐亚搞得心力交瘁的时候,我会记得去慰问的。”
48章
陈铭坐在宽敞的皮沙发上,往常她只坐沙发的一个角落,气势却足以让旁边的人如履薄冰,现在她依然只坐了一个角落,但整个客厅的人都察觉到她的不安,那种刻意表现出来的镇定并不像她以为的那么炉火纯青。
陈先生坐在她对面,他手边摆着一个惯常用的青玉烟斗,杆子上圆滑可见光亮,是被摩挲惯了的部分,现在烟斗孤零零摆在一边,陈先生的手虚握着,在沙发的扶手上一下一下地敲着。
陈铭终于忍不住说话了,她的嗓音有些沙,在几度想要镇静下来之后,她的语气确实平静下来,但底气明显不足了。
“爸。”她涩涩地叫了一声。“我不知道薛劲会……”
陈先生只幽幽瞥了她一眼,“事先知道你就不下那个手了?”他轻轻哼了一声,“不过是个戏子罢了,推了就推了,就算弄死他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有一件,你做错了。”他停下敲扶手的动作,语气不紧不慢。“记不记得你小时候我怎么教你的?做事要做绝,不能斩草除根的事情千万别去做,免得脏了自己的手。”他拿起烟斗敲了敲,“铭铭,我有些失望。”
陈先生抽了一口烟,烟熏雾缭间,神色也变得模糊不清,陈铭心里惊了惊,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懊悔的心情又跑出来作怪了,她抿了抿唇,“对不起爸爸,我知道错了。”下意识的动作是控制不了的,但是事前就该想想清楚什么事情能干,什么事情不能干,那会儿她真是什么都忘了,只记得几年前薛劲是怎么甩了她的脸,又是谁让薛劲去下那个手的。
陈先生皱了皱眉,“认过错就够了,我没教过你这么低声下气。”
“是。”陈铭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看他,这会儿的神情已然好多了。
陈先生没说话,陈铭知道他这是已经有了打算,也没急着开口,果然,过了一会儿,陈先生开口说:“现在只是那边来的消息,薛劲会不会动,怎么个动法还不清楚,就先看看,总有让他不能动的东西。”陈先生看陈铭一副不安的样子,如果这不是自个儿的女儿,他上去抽两下的心都有了,可是自己的女儿总也不能让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打脸。不好看哪……
“趁现在薛劲那边还没动,你把该摆的姿态摆出来。”
陈铭默默点头,“我会去医院一趟,媒体那边也会处理好。”
陈先生淡淡一笑,“这次你也该涨涨记性了。薛劲那个人。”他‘啧’了一声,“狠起来的时候就跟疯狗一样,别凑上去让人咬。”语气里的警告之意让陈铭心里打鼓一样。
“我记住了爸爸。”
陈先生搁下烟斗,眼角的纹路随着笑显深了些,“三年前我能让薛老头割下那块肉,三年后也能让他的儿子服服帖帖,驯兽不就是这么个乐趣。”
陈铭一怔,脸上几番挣扎,终究没开口。对面的陈先生把她的表情一一看在眼底,心里嗤了一声,到底是个女人,以后要调教的地方还多了去了,想着,慢慢闭起眼睛,不再说话了。
耿夜这次的事情闹得有点大,接连几天媒体都盯着这次的事情不放,还做了好几个系列性的专题报道,倒也不全是他失足掉到山坳里的事情,全国各地都在大面积降水,不少地方被淹的厉害,受灾的救灾的一个接一个,他们这块儿恰好成了典型,被当做灾难事迹好好宣传了一番,其中的细枝末节也被人问了好几遍,吴穹一律以耿夜正在养伤为由,拒绝了专门的采访,报道中的大部分言论也是他这个经纪人代为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