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霆开门,请他进来。凌薇说:“叔叔,您这么快就醒啦?”
雷少修说,“我睡不着啊……可是太累了,就躺了一会儿。”他走到方桌旁边,看到了那沓照片,他没有过多的惊讶,显然是已经打开过这个保险箱。
叶霆翻了翻照片,问他:“叔叔,我……父亲……的经历,您能给我们简单介绍一下吗?”
凌薇握住叶霆的手,他在说“父亲”两个字的时候,特别艰难。
她能理解他内心的难过。二十多年,从来没喊过这两个字,尤其在小的时候,还对“父亲”两个字产生了心理阴影。
但是,凌薇相信,叶霆正在慢慢的克服。毕竟,他的内心很强大啊!
雷少修拿起照片,一张一张翻看,说:“你们看看这张,这张‘百天照’,这个是我,这个是我哥。”
他们两个是孪生兄弟,所以是坐在一起拍的“百天照”。
他又拿起后边的,“这是,我们入少先队,学校给拍的照片。我跟我哥,都属于少年天才型的学生。我们十二岁就跳级念到了高中。我哥不到十四岁就去了帝都最好的军区大学。我比他晚一年,我是十四岁去的。因为,我十三岁的时候,生了一场重病,所以耽误了一些课程,就没跟他一起。”
凌薇感叹,“原来您和父亲都这么厉害……跳级啊!十三岁念大学,也太快了……”
雷少修说:“这还不算快,本来我们还能更快的,但是你们爷爷担心我们在生活方面跟不上节奏 ,这才又晚上两年才去上大学。”
“……”凌薇心想,叔叔,您这是不想给别人留条活路啊?
你让那些正在起早贪黑、努力读书的莘莘学子,情何以堪呐……
叶霆一张一张地看照片,他问道:“叔叔,我……父亲,他一直在帝都念书吗?照您这个说法,他没去过别的地方?”
“对呀,”雷少修理所当然地说:“我跟我哥,都没去过别的地方。除了大院,就是学校。”
叶霆摇头,说:“不对……”
他盯着雷少修,认真地问:“他没去过别的地方?”
雷少修仔细地想了想,摇头,“没去过。我们一直在帝都。”
“军校毕业之后呢?”叶霆追问。
雷少修皱着眉头,仔细地想了想,拍着额头说:“毕业之后,我们就各自参加演习,然后出去抓捕毒枭、黑帮。那时候倒是满世界跑……”
叶霆问他:“有没有去过信洋、麻成、西南的盆地、滇南附近?”
雷少修想了,“那倒是没有……我们去抓捕毒枭,都是在岭南以南的边境。”
叶霆摇头,“那就不对了……”他扭头看向凌薇说:“小薇,你还记不记得妈妈唱的那首歌?”
凌薇想了一下,点了点头,“你说映山红?”
“对,是映山红。”
凌薇哼了起来:“夜半三更哟,盼天明……寒冬腊月哟,盼春风……若要等得哟,红军来,岭上开遍哟,映山红……”
“对,就是这首!”叶霆盯着她,说:“妈妈说过两句话,她说,我们家里的杜鹃是她种的,她为什么种杜鹃?是因为我父亲喜欢……而我父亲为什么喜欢杜鹃,我妈妈当时说,是因为我父亲只认识这一种花。”
“对呀……”凌薇突然“啊”了一声……
“老公……你这么一说,还真不对劲。父亲说的是‘只认识’这一种花……不是‘只喜欢’这种花。映山红,这个叫法,可并不普遍啊……在我们国家只有那么几个地区,才这么叫……他既然没去过,又怎么会‘只认识’映山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