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雪惜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把话题扯到这么抽象的问题上。
“委曲求全保住我的名声,牺牲自己不让我被世人唾骂,苏雪惜,你未免也太高估自己了。”池斯年气得胸膛急剧起伏,他若是个畏惧流言的人,早就被流言杀死千万次了。
“池斯年,你别任性,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但是我是为你好,乔少桓争对的是我,与你无关,你不要来淌这趟浑水。”
“我还就淌定了,不仅要淌,我还要把这浑水搅得越浑越好,苏雪惜,把你那些自以为是都给我收起来,我不需要。”
“池斯年!”雪惜急得跺了跺脚,他怎么就听不进她说的话呢?
“上车,这件事你不要插手了,我会处理。”池斯年打断她的话,这件事情已经不是她跟乔少桓离婚那么简单了,乔少桓将事情闹大,到底想干什么,他心知肚明。他以为这样就能阻止他得到苏雪惜,简直天真。
“可是……”
“没有可是,苏雪惜,你相信我吗?”池斯年突然问。
“我……”雪惜迟疑了一下,抬头看着他的眼睛,“我相信你,可是……”
“你记住你这句话,上车吧,我刚从英国回来,时差还没倒过来,很累。”他神情疲惫,看得出来确实很累。
雪惜所有的迟疑都因为他“很累”这两个字全都瓦解,她听话地坐上车,跟着他回了别墅。
池斯年可能真的很累,把她叼回自己的窝里,他就回了卧室,再也没出来。雪惜在楼下坐着,一时也不知道该干什么,打开电视,全都是有关她的负面新闻。
她实在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一个默默无闻的小人物,也会占据各大新闻的要闻。她猛得关了电视,不看不听不想,只有这样的鸵鸟心态,才能让她暂时冷静下来。
她坐在沙发上,客厅很安静,她怕自己闲下来会胡思乱想,就跑去拿来扫帚,将楼上楼下全都打扫了一遍。然后又拿来抹布,把家里每个角落都擦得纤尘不染。
她打扫完后,已经快五点了,她又去厨房做饭。做好饭菜摆上桌,已经七点了。池斯年一直没醒,雪惜想上去叫他起来吃了饭再睡,又怕打扰他休息,只好在楼下等。
眼见着饭菜从冒着热气慢慢冷掉,眼见着时钟指针从七指到十,她坐不住了,站起来往楼上走去。来到卧室门外,她有点紧张,拧开门把时,她的手心已经被汗濡湿。
轻轻推开一条缝,她看见池斯年躺在床上,睡得正沉。她又轻轻将门合上,转身下楼。池斯年没醒,她也没什么胃口,就坐在沙发上发呆。
小哥的出现是她始料未及的,她以为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机会见面。可是他就那么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她面前,她听见那些黑衣保镖叫他少爷,还有那位律师对他毕恭毕敬的样子,这半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他转变如此之大,她好像不认识他了一般。
手机忽然响起来,雪惜吓了一大跳,偏头瞪着手机,就好像那是一个地雷一样。她是一个念旧的人,所以号码一直没换,她瞪了手机有三分钟,终于还是接了起来。
“喂?”
“小晴,还没睡?”宋清波温柔如春风的声音被电波送过来,温暖极了。
雪惜的心止不住狂跳起来,下意识看了一眼二楼楼梯口,她说:“嗯,睡不着,你呢?怎么也还没睡?”
“我想你!”宋清波直言不讳,这半年来,他没有一秒钟停止过想念她。回海城后,他三番两次出现在她面前,就是想要试探她是否还记得他。
雪惜心脏紧缩,可见这句话的杀伤力威力十足,她久久未语。那端却传来轻笑声,“吓着了?”
“没有,我只是在想我该怎么回答你这句话。”雪惜试图让自己放轻松,就像听到安小离说这三个字一样,尽量不往别的地方想。
“你只要说句我也想你,我就很开心了。”
“我也想你。”雪惜从善如流,在那些她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日子里,想他是她唯一的动力。
宋清波开心的笑了,“小晴,你知道吗?我很生气,对你,对自己,当初你执意嫁给乔少桓,不肯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如果我能让人再调查一下,我不会让你怀着那么绝望的心情跟我分手,对不起,我来迟了。”
雪惜的生命中,有两个男人对她说他来迟了,一个池斯年,一个宋清波。她在想,他们真的迟了吗?或许池斯年是刚刚好,宋清波是真的迟了。
她以为爱情的期限会是天长地久,就算是生死都不能超越,可她独独漏算了时间,爱情真的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