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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把横抱在怀里的单薄的白桉放到床上,转身出门扫视了院落一周,眉头微微皱起,随即无奈地离开房间。进进出出几个房间,才亲自取来了盛放药品和工具的托盘。
白夜不喜欢外人出现在澈竹园,甚至连每年分配给他调教的商品奴都被他搁置到院外看不见的隐蔽处。至于佣人,也只能在白夜入睡后的深夜,才能进入外院简单地打扫。
平时,澈竹园的一切都由白桉打理,医疗药品器械之类的所在,白夜确实不熟悉。碰了几次空,才找到。
白夜不忍扶额,无奈地想到,“竟是我离不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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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节分明的手拿着银闪闪的镊子,轻轻分离开已嵌入血肉的白纱。安静躺着的人儿眉头皱了皱。白夜手上的动作便更轻了,他看着昏睡过去依然不安的白桉,用白桉从未听到过的平和又温柔的语气沉吟着。
“感激也好,本能也罢。桉儿,你执意不愿穿过窄门,究竟是我低估了你对过去的恐惧,还是你未曾信任过我”。白夜叹息般的语气,透着淡淡的失望,也掺杂着无可奈何的宠溺。
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听进了白夜的低喃,想回应些什么。白桉的眼睛紧闭,嘴唇却轻轻抖动着。
最后一片白纱被剥离,白夜换了纱布,擦拭着干涸的血渍,继续说道:“桉儿,这世界上任何事情的发生,都是由意味深长的、难以测度的过去催化而成,皆是由因果之链推演而成。其实,没有什么所谓的最初的因,你所逃避的因,也许是早已注定的果。”
白桉不安分地颤抖着,好看的眉毛纠结在一起,抚了抚那紧蹙的眉头,白夜起身点起了凝神的香,香雾缓缓飘散在空中。
他手下未停,细细的给伤口涂上药,继续道,“你不敢面对的因和你抛弃的果,变成了生锈的铁链,牢牢地将你锁在这个躯壳里,这就是你祈求的果吗?”
白桉的表情随着香气逐渐舒展,却在白夜低低的自语中不断地流着眼泪,打湿了睫毛和枕巾。
白夜丢掉沾满血渍的药棉,坐在旁边,静静地看着沉睡的人儿。无声的泪水没入银色的发间,浸湿了枕巾。
没有人看到,不同于往日的戾气和散漫,此刻的白夜眼里荡漾着如暖阳一般的温柔与不忍,他不厌其烦地擦拭着白桉不停流出的泪水,一遍又一遍。不知是想擦干那重叠的泪痕,还是想安抚这个连入睡都不曾放过自己的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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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桉做了很长的梦,他又看到了。
残阳日暮,他看到一个银发少年站在一片烂尾楼之上。风声猎猎作响,吹得少年睁不开眼。发动机的轰鸣声,灌进少年的耳朵。
他依稀看见荒废的工地围栏边的野玫瑰,柔弱的红色瓣蕊沾满了工地的尘灰。那些尘灰混合过昔日的暴雨,结成了厚厚的壳。那壳封印住了沁人的芳香,只留一丝缝隙供内里的娇嫩喘息,它压弯了长满尖刺的花枝。
“真的来不及了,求你杀了我。”
“杀了我……”
“快杀了我!快!”
……
“嘭——”
巨大的响声震耳欲聋,后方传来一阵热浪,那少年痛得跪在地上。
白桉好像和那个少年感同身受,他看到尘灰结成的壳封印了玫瑰,也将少年的心糊得密不透风。他看到烂尾楼上,银发少年清澈的瞳孔失去了最后一丝光芒。
这一刻,白桉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那少年心中的痛楚,他在茫然中泪流满面。
熟悉又陌生的噩梦本该在这里结束。
但耳边却突然传来一阵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断断续续,他听不太真切。
“……你未曾信任过我……你所逃避的因也许是注定的果……这就是你祈求的果吗……”,他更加悲痛了,他想说不是,他想去亲吻这温柔悲悯的声音。
可这样的想法出现在脑海中的时候,他的泪水就止不住地涌出,倒灌进他心口,咸涩的泪水几乎将他淹没。他又失声了,他撕心裂肺的回应着,“不是的,求你……求求你……救救我。”
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此时,按下了静音。
他的求救无人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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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调教奴隶时向来随心所欲,百无禁忌。他见惯了血肉模糊的场面,报废在他鞭下的奴隶不是个小数。
其实,也不是没有让白桉这么痛过,也不是没有更狠地折磨过白桉。但此时此刻,看着静静睡着的白桉,他心底还是泛起一阵阵柔软。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仅仅是个半成品的壳子,就明目张胆地攥住了他的心。
无奈的白夜还是拧开小药瓶,含在嘴里,将两瓶止痛药,渡进了白桉的唇。冰凉柔软的唇瓣里传来止痛药带来的一丝丝苦涩。白夜紧紧的贴着那唇瓣缓缓厮磨,似乎是等待着他的回应。
而唇边的苦涩让白夜想起那被逼到极限的祈求,“奴隶……感激您……”
感受到白桉的喉结上下滑动,他咂了咂
', ' ')('嘴,无奈地叹息道,感激啊……
随后不舍的站起身,带着白桉体温的津液伴随着娇嫩触感还留在唇边。那药片的苦楚却流进了白夜的心里,丝丝缕缕的苦楚和心头没有来由的不甘交织在一起,最终却化作无奈的妥协。
“桉儿,我允许你延长交易的期限,但你要为我的宽容,支付利息。”
————
竹林尽头拱门的屏风后,四个不着寸缕的奴隶规规矩矩地排开跪在院子里,双手背后,眼观鼻,鼻观心。
应该是跪得久了,他们膝盖下泛着一水的乌青,姿势却依然标准。他们听到传来的脚步声,又直了直后背。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出现在视野中的不是赤脚和白袍,而是一双精致的皮鞋,几个奴隶明显紧张了起来,齐齐地俯下身,恭敬地唤道:“主人。”
“看到来的是我,失望了?”白夜带着带着戾气的反问将几个奴隶吓得身子僵直,不敢说话。
没有指望奴隶回答什么,他从凉亭抽屉里拿出黑色的橡胶手套,骨节分明的手指被黑色的橡胶紧紧包裹着,透着一丝禁欲。他随手扯了一节皮绳,草草地抓弄几下,给自己系了个低马尾。
心里想着昏睡的白桉,看了看下方噤若寒蝉的奴隶,白夜心里没来由的开始烦躁起来。面对白桉的柔情荡然无存。此刻,他眼里的戾气和乖戾的气场毫无控制地释放着。
轻佻狭长的凤眼闪着危险的光,他目光扫过一排悬挂整齐的形状材质各异的鞭子,落在一根深色的长鞭,折起来握在手里便走了下去。
那长鞭是由三根小指宽的软藤编制而成,坚韧潮湿,久浸在盐水中泛着细腻的光泽。白夜绕到四个奴隶身后,一言不发,鞭子的破风声响起。
“啪——”
“啊!”
白夜抬手抽在一个奴隶的屁股上,他下手力道极大,像是在发泄着不满。即使是藤鞭这种看似温和的鞭子也让这奴隶的臀腿间瞬间便隆起一道青紫色的棱子。
挨下这一鞭的奴隶显然没想到白夜一言不发出手却是这样的力道,呼痛声破口而出。其他三个奴隶仿佛也被这样的力度吓到了,身上激起一层又一层的战栗。
白夜在日常的调教里很少亲自动手,但他阴晴不定的性子和残忍暴虐的名声一直都是云海涯所有奴隶的噩梦。
那几个奴隶很快就反应过来,就着伏身的姿势,抬高臀瓣,前胸几乎贴地,迅速改成了塌腰耸臀的姿势。
“啪——”
“啪——”
没有喘息的时间,连着两鞭精准地甩在了那个奴隶的同一个位置,青紫色的棱子瞬间变成黑紫色。横在臀腿间,几近透明,油皮下包裹的瘀血清晰可见。
那个奴隶痛得发颤,脚趾蜷缩了起来,眼泪流到青砖上,死死地咬着嘴唇,再也没敢出声。
“下次再这么慢,就没这么简单了。”白夜没有理会那个痛到颤抖的奴隶,看到满意的姿势后才云淡风轻地说道,仿佛那样狠辣的三鞭不是出自他手一般。
白夜带着手套,两根手指探入了这个奴隶的后穴,已经清洗干净并润滑过的小穴紧致地包裹着白夜手指。他稍稍用力分开双指,却感受到明显的阻力。
白夜皱了皱眉,探进另一个奴隶的后穴,感受到了同样的阻力。
奴隶们尽力抬高臀瓣,忍受着白夜手指的侵入,动作不敢有一丝疏忽。
试探过最后一个奴隶。白夜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他坐回凉亭内,靠在椅背上翘起了腿,轻笑一声。
这种不辨喜怒的笑声吓得四个奴隶出了一身冷汗,然而下一句话却让他们如置数九寒冬。
“几位,晚上睡得都挺舒服的吧?骚穴都黏上了,是等我亲自给你们几位扩张吗?”
“……”
几个奴隶噤若寒蝉,话到嘴边却又不敢出口。良久的沉默后,才有一个奴隶小心翼翼地开口。
“奴隶不敢,昨天月主人说奴隶表现得好,晚上……晚上可以直接睡的,”刚刚被打的那个奴隶埋着头壮着胆子忐忑地说,只是那声音却是越来越小,最后一句几乎微不可闻。
想起来自己好像是允许白桉给他们些甜头,没想到这甜头竟然一视同仁了。白夜扶了扶额,对这样的结果好像并不意外,他知道白桉一向心疼这些奴隶,即使是每天的训练也总是有意无意的教他们怎么少受一些罪,从不加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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