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有搜救队过来。”陈仰站了起来,“这是任务世界。”
余哥傻了。
“任务世界?你是不是还想说我们解下来要做一个什么任务?小说看多了吧!”有人破口大骂,“神经病!”
那人带头,谩骂吐槽的人多了起来。
女白领们都没参与这场争端,她们理性并感性的认为,当你不认识也不熟悉某个人的时候,只能以貌取人。
站在座椅前的年轻男人高高瘦瘦的,长得很帅,眼神沉静,气质温和又不失利落,不太可能是脑子不正常的神经病吧?
而且……
她们又默契的去看年轻男人身旁的少年,没移开眼。
大概是爱屋及乌的心态,她们都对被骂神经病的年轻人生出了同情的想法,不过他在这时候开玩笑说是任务世界,被骂也不是很冤。
发生了这样可怕的事,人都要疯了,哪能开玩笑啊。
陈仰没什么反应,旁边座椅上的朝简起身,手抓住搁在沙发边的拐杖,指骨因为加重力道变得发白。
“冷静点,”陈仰按住朝简的手臂,生怕他拿拐杖抽人。
现在才刚开始,不能再乱了。
就在这节骨眼上,有个男的就跟审犯人似的问陈仰是不是在a3办公?平时怎么没见过?工作证呢?叫什么名字,哪个公司的?
陈仰用余光扫过所有人身前的工作证,看来这个任务的第一轮禁忌跟火车站不一样,工作证是能被别人看到的。
不然除了他跟朝简,其他任务者全都要死在第一轮,规则不会制定成那种开局就接近团灭的模式。
尽管现在已经确定亮出工作证不是禁忌,陈仰依旧没打算透露公司跟职称,他还没找到公司,不清楚在哪一层。
为了避免说多错多,他选择沉默。
陈仰的态度引起了其他人的怀疑,他们不论是同事,还是别的公司的,都开始交头接耳。
“有人跟他一个公司的吗?”
“没有,不认识,没见过,新来的吧,楼下大门要刷卡,他没卡进不来,所以肯定是在这上班的。”
“不一定,可能是跟着别人混进来的,我看他很有可能是精神病院跑出来的!”
“……”
这是陈仰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做科普工作,刚开始就这么不顺,他没办法跟朝简求助,对方现在指不定多暴躁。
陈仰拍拍朝简发抖的手,他不打算循序渐进的走流程了,直接快刀斩乱麻的扬声道:“你们检查一下自己的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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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里先是死一般寂静,一两秒后爆发出山崩地裂的尖叫。
陈仰在一阵哭嚎跟骂声里继续后面的科普,他概括的说完该说的就坐回去,全程抓着朝简的手臂。
朝简穿的是黑色运动衣,短袖,露在外面的臂肌绷得又冷又硬,他情绪爆裂得发抖的时候,按着他的陈仰也跟着抖,根本不敢松开他。
直到结束科普工作坐下来,陈仰才吐了一口气,他把朝简的拐杖拿开点,安抚的说:“待会我们去找长象科技。”
朝简捏住轻抖的手指,用力捏了几下,他拿走陈仰喝了一小半的冰绿茶,拧开盖子喝了起来。
陈仰的视线从朝简不停滚动的喉结上面往上移,他后仰头,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汪洋,大楼被切掉了一半,掉下来的钢架结构是屋顶跟玻璃栏杆,幸好没人被砸到,不然现在的局势会更凌乱。
嘈杂声持续不止,这是新人们挨的第一刀,却不是最狠最痛的一刀。
陈仰观察在场所有人的反应,他们的身前都挂着工作证,省掉了自报家门这一环。
令陈仰感到熟悉的绝望在蔓延,他能理解,对多数人来说,他们宁愿相信现在是世界末日,灾难降临,而不是任务。
因为灾难有终点,有国家给的希望,任务没有,一旦被牵扯进来就只有三种可能,一,死在这个任务里,二,完成这个任务回去等下个任务,死在后面的某个任务中,三,活到最后。
第三种太渺茫,几乎没人有那个信心。
最让他们崩溃的是,任务里会有鬼怪,那是真实的,跟特效无关的恐怖。
“喂!你要干什么!”人群传来骚动,有人在大喊,“赶快放下来!”
陈仰寻声望去,有个女孩子捡起一片碎玻璃,一头抵着手腕,她不想做任务,不想受那样的折磨,想要现在就割腕死掉。
女孩两只眼睛紧紧闭在一起,眼妆糊成一团,脸上挂着浅黑色的水印,她想自杀,可她的手抖得不成样子,玻璃碎片抓不住的掉了下来。
“呜呜呜……”女孩崩溃的蹲下大哭。
自杀不光需要勇气,还需要有压过本能求生欲的痛苦。
“我们只有敬畏生命,尊重生命,生命才会带给我们希望。”角落里响起一道细脆的娃娃音。
那是个穿白裙子的女孩,乔桥,景峰集团人力资源部的员工,她在多道视线的注视下眨巴水灵灵的大眼睛,像一朵纯洁的小白花。
“仙女,”公司的男同事哭笑不得,“你的星座书呢,它还有没有说什么?”
“除了不宜上班,还说……” 乔桥欲言又止的停顿了一下,用纤细漂亮的手挡在唇边,“今天是白羊座的灾难日。”
虽然摆出了说悄悄话的姿态,音量却能让整个大厅的人都能听得见。
有两个白羊座的脸色立马就白了一度。
进了任务世界,无神论者都迷信了起来,丛前绝对不信的星座书此时也能牵动他们的神经末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