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张值日表,每天会有一个人负责厨房的卫生。
“谁有纸和笔?”陈仰朝厨房喊。
“我有!”杨雪小跑着上前,她快速拉开背包,从里面拿出纸笔递给陈仰。
陈仰抄下值日表上的所有工作人员名单。
杨雪小声问:“这个有用吗?”
“有用没用要看后面。”陈仰将笔头上坐着个白胡子老爷爷的圆珠笔还给她,温和道,“不论是大的发现还是微不足道的发现,都要慎重对待,有时候最容易忽略的就是谜题的答案,细节很重要。”
到了高二,杨雪那身古典的气质让她越发出挑,她咬了咬嫣红的唇瓣:“陈先生,我能和你组队吗?”
陈仰没有调侃地说“这不是在组吗”,而是直接道:“不能。”他轻笑,“我有搭档。”
“果然有……”杨雪呢喃了声,她没有多少失落,也没再提。
陈仰拐进一间更衣室。
后面跟着他进来的几个女生都患上了柜子恐惧症,根本不敢碰,她们很怕柜门自己打开,或者柜子里传出女人的哭声,更恐怖的是自己的求救声!!!
平时真不该看鬼片,这会那些画面都在她们眼前自动播放。
陈仰从前往后一个一个的摸柜子,全是关着的。
“员工们下班前都把自己的柜子锁上了,就算里面是不值钱的东西也属于个人隐私。”白棠半蹲着检查底下的一排柜子,他的话音刚落,更衣室里就响起了一声轻响。
“嘎吱……”有个柜子被陈仰打开了。
室内流动的空气在那一秒冰冻成冰,女生们全都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
陈仰往柜子里看,他看到里面有本《五三》,还有一本《十年高考》。
这两本资料书在学生时代都很有名,它们出现在这个场合显得格格不入,却又让陈仰有种意料之中的微妙感。
陈仰将两本资料书拿出来,发现《五三》里面还夹着一张只做了几道选择题的语文试卷,卷子和书上没有写班级,只写着名字。
——常超。
“常……”陈仰快速摸出口袋里的纸查证,值日表上确实有个人也姓常,常庆。
陈仰让白棠把剩下的柜子都试一遍,白棠试了,整个更衣室只有放资料书的那个柜子没有锁。很显然是线索提示。
开着的柜子最里面贴着一张卡通画——我和我的父亲。
河边有座小房子,小男孩在河里开心地玩水,他很喜欢水的样子,而大人在一旁看着他,手里还拎着一个小渔网。
“这么说,常庆是食堂员工,常超是他儿子。”更衣室门口的钱汉说,“他们是父子俩。”
白棠指了指柜子里的另外一样东西,学生用的名牌保温杯。
“哇哦,好奢侈,有爸的孩子像个宝。”文青啧啧。
柜子里的物品透露出一点,常庆很爱儿子常超。至于常超的班级,大家的心里都有答案,只是还差确凿的证据。
目前的线索已经累积了不少,一旦常超的班级被核实了,任务背景基本就能推理出个七七八八。
陈仰看了看语文卷子,常超做的那几道选择题全是错的,他把卷子翻过去,发现背面有张画,画的是一个身上插满“高考”“分数”“学历”“工作”“收入”“房车”等多个旗子的无头人。
哪怕没有头,那人依旧有种生无可恋的颓然和厌世感。
“瞧瞧这写实派,画画挺有天赋。”文青难得没有演,正儿八经地给出了一个评价,他摇头,“就是成绩太烂,卷子上的选择题那么简单都不会。”
“行行出状元啊。”钱汉忍不住替学渣说话。
文青说:“谁管你。”
“也是……”钱汉的脑袋耷拉下去。
文青瞥了眼看着弟弟发呆的钱秦,他大力嚼了嚼口香糖,吹出一个瘪气的泡泡。
“没劲。”文青嘀咕着碰了下陈仰的肩膀。
陈仰将卷子按照折痕叠起来,他又资料书检查了几遍,确定没有其他线索就放回柜子里。
“那个常……他的东西怎么在这啊?”刘小容的声音小得跟蚊子似的。
“放学来他爸这……”杨雪的话才说到一半就被吴玲玲打断。
“你们闻到了吗?”吴玲玲瞳孔放大,嘴唇发白。
地上的曾进爬起来:“什么?”
“吴玲玲,你别一惊一乍的啊,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好不?”刘小容胆颤心惊。
“油烟味,”吴玲玲扯住头上的假发颤抖,“有油烟味!”
“什么油烟……”刘小容的声音猛然停住,她也闻到了那个味道!
油烟味是从外面飘进来的,夹杂着一股子热气腾腾的菜香。
陈仰按在柜门上的手摩挲了两下,通常员工下班了会把工作服脱下来放进柜子里,换成自己的衣服离开,可是这个柜子里却没有工作服。
这说明柜子的主人常庆还没下班,他正在厨房忙活。可能是在给备考的儿子做夜宵。
厨房方向传来锅铲不时摩擦铁锅的声音,油烟味更浓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