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国公爷,林世子今日可在家中?”
宋凌阳直视安国公的眼神,略有惶恐,却也不落下风。
些许的紧张感诉说着他对安国公的重视。
被拂了面子的安国公也不生气,深深看了眼宋凌阳后,再看那端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的沈遇,揪着自己的胡子。
“老夫许久不问官场的事情了,倒是没想到,如今这般后生可畏啊。”
“茶还是得上的,来者是客,总不能让人家说我安国公府没规矩。”
“至于小儿林敬,老夫派人去喊便是。”
几句话,四两拨千斤,让宋凌阳故意营造的紧张气氛消弭于无形。
宋凌阳无奈。
只是这也是他得应对的。
既在刑部当差,那么得罪人的事情以后恐怕也不会少做。
他没有沈遇的家世,有些事情,得自己立起来才行,毕竟底气还是自己给的更好。
“国公爷放心,下官今日只是有些事情想要问询一下林世子。”
“问询,可是小敬做错了什么事情?”
门口处传来柳乘嗣的声音,不只是他,还有一些汴京城中的公子。
见到屋子里的人,柳乘嗣走进来,对着安国公拱手:“义父,我是带着他们来告别的,意外听到宋状元的话,可是怎了?”
柳乘嗣问的诚恳,脸上都是对林敬的担忧。
“小敬行事虽说随心所欲,却不是一个蛮横无理的人,如果真的做错了什么事情,约莫也是不小心的,还请宋状元网开一面。”
看着宋凌阳的柳乘嗣,是一派为了弟弟着想的态度。
茶,在此刻刚好端上来。
“呵!”
沈遇轻笑开,在所有人望过来时,他端着茶,眼神冷肃。
“还真是一杯……好茶啊。”
轻飘飘的声音,让江云亭拿着帕子擦了擦嘴角,藏住那一抹笑意。
这话说到她心坎上去了。
毕竟她也是头一次看到,一无所知就认定自己弟弟做错事的兄长,还摆出一副谦逊姿态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面子多大呢。
“沈世子。”
柳乘嗣深呼吸,藏住眼底波涛汹涌,被堵住的话,此刻不好再说,柳乘嗣问候着。
“柳公子,你该叫本官……沈大人。”
“本官今日是代表大理寺前来调查如今汴京中病疮一事,说起来,客柳公子也是当事人之一啊。”
“既然赶巧来了,那就坐下吧,说不得本官等会还得需要柳公子解惑呢。”
“至于你们……”
扫向门口的那些人:“既然都如此‘巧合’听到了,本官也不是不讲理的人,都留下来听着吧。”
林敬被官差找上门,恰好作为义兄的柳乘嗣带着三两好友来告辞,又凑巧听到。
今日就这么将人放走了,传出去还不知道林敬是怎么了呢。
别说现在只是怀疑。
就算真的是林敬下的手,事实如何,也该官家来定,而不是从这些人嘴里传出什么闲言碎语来。
一口没喝的茶水,被重重放在桌子上。
沈遇冷眼看着那些人,一身气势压的人喘不过气来,谁也不敢离开。
一个两个的,面面相觑,走了进来站在角落中不吭声了。
“江姑娘,又见面了。”
柳乘嗣青白的脸上,好不容易拉出笑容来,他看着柳乘嗣,尽管掩藏的好,眼底还是过于偏执的欲望。
知道两人婚事是一回事,见到两人总是同出同进又是一回事。
“能在这里见到江姑娘……”
微笑着,柳乘嗣看到沈遇:“沈大人好雅兴啊。”
办案带女人,就算是沈遇,也是过了啊。
“雅兴谈不上。”
靠着椅子,沈遇当着所有人的面,将江云亭的手指放在自己的掌心中。
宽厚的大掌和江云亭的小手贴合在一起,稍微握住就能将其包裹。